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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样子，倒挺像秦雨墨的，她每次做到噩梦的样子也是这样，还会拽着他的衣服怎么样都不肯放手，像是抓住海中的一块浮木一样，抓住了，才能呼吸。
顾梦虞就趴在床边上，睡得倒是很香甜，应该是累极，卸了妆的脸上挂了两个很大的黑眼圈，脸瘦的只剩下巴掌那么大了。身上搭了一件林深的外套。
林深正背靠在阳台上抽烟，眼神隔着阳台厚实的玻璃门，默默的看着顾梦虞，眼神溢满了心疼。
这样夜晚，这样一个房间，这样的三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的温暖感觉。像是他们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唐逸风站了很久，林深才看见他，朝他点了下头算是示意了。
唐逸风也不想吵醒了顾家两姐妹，看了两眼之后，朝着阳台走过去，深秋的风有些冷，刮在身上已经有些寒意了。
林深分了一根香烟给他。
男人之间的话题，往往从烟雾缭绕开始“她们怎么样？”
“一个比一个不好。”
“剧组那边呢？”
“没有问题，她很敬业，完成的很好，还有小半个月就可以杀青了。”
“孩子的事情，梦虞有什么打算？”
“梦虞的意思是生下来，反正也不是养不起，只是梦馨知道后，执意不肯生，再说，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想生也保不住了。”
“梦馨现在更需要心理医生。”
“没有用的，她现在整个人都自暴自弃了，心理医生就算来了，她也不会配合治疗的。”
林深怒气攻心，狠狠的捶了一下阳台的栏杆：“不要轻易放过李宇航！”
唐逸风忙看了看屋子里，好在两姐妹睡得都很沉，没有被吵醒，林深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抬手抽了一口烟。
不知道为什么，S城今天晚上的天空特别的黑暗死寂，乌云遮住了星星月光，连半分光亮都没有。
可星星还在，月亮还在，总有剥开云雾的那一天。
唐逸风伸手拍了拍林深的肩膀，手抽回的时候，林深隐约看见他手臂内侧有一圈很浅很浅的牙印，像是某个女人撒娇撒泼时候留下的证据。
林深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他默默的抽完手上那根烟，将烟蒂狠狠的掐灭在烟灰缸里面，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学长，你喜欢梦虞吗？”
他唤他学长，而不是老板。
像是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大学时期。
除了上司跟下属之间更亲密的一层关系，林深在工作中不愿提及，可如今却突然改了称谓。
唐逸风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有些不太真实，林深突然不敢看他的表情，只能偏过头继续说下去：“学长，我知道你喜欢梦虞，可是你不爱她。”
“学长，这些年，我没求过什么，我现在只求你一件事情，放了她，让她去过一些安稳的生活。”
“等那件事情完结之后，我打算带他们去国外住上一段日子，他们都需要一个新的环境，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唐逸风再一次想起了秦雨墨。
那一年，她决定离开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走投无路。
林深说完那一段话之后才重新回头看唐逸风。却发现他脸色很阴郁，眼神却很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林深只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她不快了，心里有些担心，恐怕他是低估了顾梦虞在唐逸风心里的位置，可话已经出口了，也没有闪避的理由了。
这样想着，林深仿佛更有勇气了。
不在躲闪，目光坚定的看着唐逸风。
烟在唐逸风的手指间一点一点的燃烧成灰，像是林深的心，一直到快要烧到手指的时候，唐逸风顺手丢弃烟灰缸里面了：“你爱她？”
林深没想到他会问的这样直白，呆愣了两秒，之后郑重的回答：“是的。我爱她”后面那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值得遇到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她，就像你对待秦雨墨一样。
他不确定唐逸风是不是笑了，可是他真真切切在他眼中看到了赞许的表情，而后他说：“如果梦虞愿意跟你走的话，我并不反对。”
如此说来，算是默许了。
林深喜出望外：“学长，谢谢你。”
烟抽完了，再没有留下来的借口了，自然是要走的：“你好好照顾他们，我先走了。”
黑暗里，顾梦虞睁开了眼睛，又重新闭上。
睫毛微颤，像是震动翅膀的蝴蝶。
很多年前失手放走的，很多后说不定又重新回到你的掌心之中。
只是蝴蝶的翅膀微微的有些湿润了，看清楚一点，原来是顾梦虞的眼泪。
唐逸风回去的时候，秦雨墨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色的灯光柔和的不可思议，她躺在那团温柔的光晕里，睡得很惬意。
床边放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他知道，她明天就要正式去剧组报到了，估计是等了他很久，才撑不住睡去了。
唐逸风想起，很多年前看到的一句话，每盏亮着的灯背后都有一个等待回家的人。
他突然心下柔软，走过去，连人带被子一起把秦雨墨抱在怀里。
秦雨墨轻醒，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嘟哝着说：“回来了啊。”
像个乖巧小妻子。
唐逸风忍不住亲了又亲，可到底还是怕她嫌弃他口里的烟味，吻全部落在她的脸上了，重重的亲了好几口，才放开她，一个人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手机里安静的躺着一条顾梦虞的短信。
老板，谢谢你。
旁边秦雨墨已经睡熟了，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唐逸风的手指怜惜的划过她的眉眼，半响，才回过去，不用谢我，帮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情。
短信很快回了进来，只有两个字，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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