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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盛先生,乖乖到我碗里来 > 第135章: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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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他们是父子。

    盛凌风拿到鉴定书以后,只看了一眼,就揉成一圈,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就有意思了。

    起初他找到这里,是因为组织里一道非同寻常的命令。

    残月神秘而强大,外人根本没有几个知道他真正是干什么的,不少人都以为是杀手组织,其实不然,他们的头儿,也就是那个少年,明确规定过,不接任何危害社会的任务,他们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做别人不敢做的、太危险的活儿,可是前几天,残月竟然召集上下所有精英,谋划一场刺杀行动……

    盛凌风不知道,头儿没有通知过他。这就太奇怪了,所有精英成员都去了,只有他一个人,连消息都没收到,这十分不正常。

    出于敏锐直觉,他悄悄地跟在后面,残月的成员没一个好糊弄的,为了不被发现,他不敢跟的太近,也就导致,他来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已是一地残籍。

    被刺杀的人是他的儿子,刺杀行动刻意瞒着他……

    他最开始还以为这一屋的老弱病残得罪了哪个大人物,结果,这次的行动竟是冲着他去的。

    残月不接危害社会的任务,所以,此次刺杀行动,只可能是他们的头儿自己组织的。

    可他一直是少年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平时相处中,少年也没有表达过对他的厌恶。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刺杀行动针对的不是他,是盛川的母亲,那个很奇怪的女人。

    盛凌风垂在袖口里的拳头缓缓捏紧,又逐渐放松。他想起那晚夜色中看见的一幕,少年俯身,在女人耳边说着什么,紧接着,女人身体后仰,坠落悬崖。

    暂且称呼那个少年为无星好了,少年是这样对他自我介绍的,虽然盛凌风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真实的名字,哪有人姓无的?

    他发现,无星对那个女人抱有很大的恶意。

    想到这里,盛凌风的舌头抵了抵后槽牙,迈开长腿,垂眸敛目,混进人群中,往外面走去。

    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他一个一米九的高个儿男人,竟然毫无存在感,几乎没有路人回头看他,他整个人就像隐形了似的。

    当他闪身到医院门口的大树后面时,马路上正好停下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一双青色凉鞋,顺着笔直白皙的小腿往上,纤细的腰,平直的肩,修长的脖颈上,是一张五官艳丽的脸。

    女人的打扮很朴素,和她从前比起来,朴素的不能再朴素了,身上的白裙子在网上买的,一百六十八,脚上的鞋九十八,可她以前哪怕只是一条简单的牛仔裤也是上千的价格。

    但她不说的话,也没人会认为这些东西就是地摊货的价格,毕竟她有着一副衣架子的好身材。

    盛凌风当然也没看出来,他躲在暗处,深色的瞳眸中映出女人行走时摇曳生姿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抿了一下。

    她的容貌和身段有目共睹,即便走在异国他乡,也很能吸引外国人的注意。

    那些落在女人身上的视线,令盛凌风不大愉悦。

    杜?上医院台阶时,停了一下,扭过头,四处张望,像在寻找什么。

    盛凌风一惊,连忙缩回身子,低眉敛目。

    杜?皱了皱眉,继续往里走去

    奇怪,是错觉么,她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她……

    ……

    即便家境落魄,盛博清住的也是最好的单人间病房,杜?过去时,老爷子正在吃水果,除了一身病号服以及腿上打着石膏以外,他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

    听见脚步声,盛博清抬起头,看见杜?的一刹那,愣了一下,旋即热泪盈眶。

    整整三年没见,谁也不知道对方是死是活,这会儿终于见到活人,怎么能不激动。

    老实说,盛博清和杜?不太熟,由于盛家从祖上遗传下来的高颜值,盛博清一把年纪了却没半点老头儿样,人长得高高瘦瘦,反而有股大叔的风韵,他要是跟儿媳妇走太近,岂不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流言。

    但盛博清是打心底喜欢这姑娘,他那儿子一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能降服他儿子的人,能有多差,更何况,杜?还给他们盛家生了个宝贝疙瘩。

    他“哎”了一声,自觉十分失态,连忙用手背抹泪,“你,你这几年怎么样啊?”

    “我挺好。”杜?轻轻地道,直接略过昏迷三年的事实。天底下的儿女都习惯报喜不报忧,即便盛博清并不是她的亲生辐射,可他做的事、带给他的温暖,却比他的亲生父亲要多得多。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从眉眼一寸寸下移,到腿骨,到底是上了年纪,盛博清的颈项和眼角多了些许细纹,眼神也较三年前慈祥和蔼了许多,可见,他这几年生活的很不错,假如没有突然遭遇刺杀事件的话……

    想到这,杜?敛起眉峰,低声询问:“爸,我妈和青山叔下葬了吗?”

    盛博清一怔,“已经火化了……”他声音低低的,怕惊扰了某位故人似的,脸上的悲伤藏也藏不住。

    青山和盛博清的财富以及社会地位远远不相同,假如没有杜?作为中间桥梁,这两人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一个见面的机会,但就是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性格却极为相似,喜好也差不多,像孪生兄弟似的。这三年,他们朝夕相处,闲时喝酒下棋,一起度过了三个春夏秋冬,感情怎能不深厚?

    这人啊,穷其一生也很难遇到志投趣合的人。

    自从盛凌风的母亲离世之后,盛博清很久没有这样悲伤过了……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只剩他一个人还孤独地活在这世上。

    他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手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悲伤的气氛在无声蔓延……

    杜?抿了抿嘴,目光落在盛博清白了一半的的头发上,她想,过不了多久,这头发大概就会全白了。

    “对不起。”杜?低下头,不无愧疚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不会遭此劫难,我妈和青山叔不会死,爸你也,你也不必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盛博清摇摇头,“孩子,你说什么呢,世上没有绝对的事,祸兮福所倚,至少对于我来说,你的到来给盛家带来的,更多的是幸福。”至于陈玉敏和青山……他犹豫地看了眼杜?,到底还是没说。

    陈玉敏和青山,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和幸福?陈玉敏得了老年痴呆,很多时候她根本记不得青山是谁,分明两情相悦,一个却痴痴傻傻,一个只能苦苦等候。

    盛博清叹气,“你别想那么多,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妈和青山叔也不会怪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背后动手的人是谁,对了,你要把川川带走吗?”

    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要带走他。”

    曾经她以为只要她不和他们在一起他们就不会有危险,便只能忍耐着相思之苦,连电话也不敢大衣哥,可她已经如此小心翼翼,事情还是发生了。

    对方针对的是她,是盛川,只有带走盛川,盛博清才能完全。

    她保护不了太多人,护得了一个是一个。

    至于盛川……她一直感到很抱歉,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所以,带他走这件事情,她会努力征得盛川的同意。

    盛博清“哦”了一声,眼神有些许迷茫,怅然若失地低下头。

    都说老人跟孙子隔代亲,更不要说盛川是他亲手照顾了三年的孩子,但那又怎样呢,杜?是盛川的母亲,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必然都是为了盛川好。

    他点点头,“我把川川的手机号码给你,你去找他吧,我睡会儿。”盛博清的嗓音里带了些许难耐的哭腔,听得杜?一阵难受。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那少年和狐光体内磅礴的力量,他们只有努力活下去,才会有重逢的可能。

    “那,爸,我去找他了。”

    盛博清“哎”了一声,“路上小心点。”

    ……

    杜?见到盛川时,是在医院旁边的便利店,小小的人儿怀里抱着一个和他脑袋差不多大小的糖盒子,盒子里面装满了五彩缤纷的糖果。

    杜?远远看着他,竟有些不敢上前认。

    倒是盛川先走到她面前,脑袋从糖果盒里抬起来,盯着她瞅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你来了。”

    杜?抿了抿唇角,眼眶一阵酸涩,她慌忙别开眼,吸了吸鼻子,勉强忍住泪意。

    “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没事。”盛川撕开荔枝味糖果的包装纸,放进杜?的手心里,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杜?又感动得直冒泪花。

    盛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低头翻找橘子味的糖果,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他妈妈真的好奇怪,他把不喜欢的荔枝味糖给她吃,她居然还这么感动……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杜?轻轻地摸了一下儿子的脑袋,“有没有想妈妈?”虽然她知道答案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每一个母亲都想从孩子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可杜?知道,她不配。

    她对盛川根本没有付出过什么,不配得到盛川的回应。

    果不其然,盛传十分淡定地摇了摇头。

    杜?低下头,轻轻用手背抹去眼泪。

    她突然想起来,在盛川很小的时候,因为她出去拍戏不能陪在他身边,回去以后,孩子想法子跟她闹。

    小孩子闹起来多烦人啊,她那时候也有点烦躁,可是现在……盛川连闹都不会闹了,他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个被抽去了七情六欲的人,不会哭,也不会笑。

    这都是她的错。

    杜?含泪哽咽:“川川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请你,请你原谅我……”

    盛川嚼完一颗橘子糖,歪着头看她,黑黢黢的瞳仁里划过一丝迷茫和不解。

    他还太小,不能理解杜?的悲伤。

    他觉得他的妈妈有点奇怪,看,他爸爸见到他的时候,多淡定。不过,他竟然不反感这样的吵闹……

    盛川喜欢安静,从记事起就这样,他喜欢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拉上窗帘关上门窗,开一盏灯,安安静静地坐在地板上看书,有时候看得入迷了,连吃饭时间都会忘记,每到这个时候,爷爷就会满屋子地找他。

    他很讨厌邻居夫妇有时候摔碟子骂娘的吵架,嗓门儿太大,仿佛把整个世界的噪音带到了他面前。所以,他很喜欢外婆爷爷和青山叔,爷爷和青山叔是儒雅之士,外婆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玩,他们家很安静。

    杜?大概是他第一个能容忍下来的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人。

    很多感情他理解不了,但小孩子都是敏锐的,他能察觉出杜?对他的善意和爱意,只不过这个女人不太会表达,就在那哭哭啼啼。

    盛川想了一下,杜?的行动就相当于爷爷每天都会买一支新鲜的玫瑰花放在他的床头,都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

    相比起来,倒是他那个特别安静的爸爸显得很奇怪,书上说,父母对自己的后代会十分呵护,他们爱他,保护他,让他平平安安长大。可他在爸爸身上并没有感受到这种情绪,相比于妈妈浓烈的情感,他的爸爸淡的像一碗白开水。

    当然了,他本身也并不需要所谓的爸爸,只是感到有点奇怪而已。

    盛川慢吞吞地撕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他一说话,就有股橘子糖的味道扑面而来,“你不用感到抱歉,每个人都能去做自己的事,挺好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只希望,你带我离开以后,能继续维持这种生活模式,而不是借着母亲这个由头各种管教我、束缚我。”

    对上盛川严肃的小脸,杜?眼皮子一跳,隐隐感到不妙。

    她儿子也太……早熟了吧。

    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就,就觉得,这样不太好。

    早慧的孩子,都无法好好享受童年。

    杜?有点心疼,若不是家中遭遇变故,盛川一定会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小王子,他该肆意又骄傲,而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低着头,手指抓紧衣角,心中只余无限愧疚。

    “好,我答应你。”

    两人约定好了,便回到家里取行李,再回医院向盛博清告别,夜幕降临时,乘坐出租车前往机场。

    忙了一整天,按理说应该很疲惫才是,可杜?总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

    她拉着儿子的手,皱着眉头,低声说:“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很奇怪的人?”

    盛川一脸淡定,“大概是爸爸吧。”

    “你爸爸?”杜?一惊,“盛凌风?”

    盛川点点头,面色平静无波。

    杜?却惊得下巴都掉了,抓着盛川的肩膀,语无伦次地问:“不是你什么时候见到……诶等等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爸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盛川:“就是我爸,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

    亲子鉴定……听到这个词,杜?脸上的神情一僵,松开盛川,手肘撑在窗沿上,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就在盛川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杜?阴郁低沉的嗓音突然传来:“他太过分了。”

    盛川眨眨眼,没有说话。

    他不是很能理解杜?的情绪,因为他并不觉得盛凌风有哪里做的不对,怀疑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就做个亲子鉴定,干脆利落的解决方式,他喜欢。

    只是,这世上,不是任何一件事用最高效的手法解决就是好的,人是一种情感动物。盛川是杜?的宝贝,她最不能接受别人伤害盛川,盛凌风也不能。

    呵,在亲儿子面前怀疑儿子不是自己的,还拉着儿子做了亲子鉴定,盛川若是心思敏感一点,指不定得难过成什么样。

    杜?突然转过来,抱着盛川的脑袋,眉间浮着一抹郁色,“没关系,儿子,就算没有他,我们母子两人也会过得很好。”

    或许,还会过得更好。

    那晚她突然大彻大悟,一切早已偏离轨道,她本该和贺扬在一起,而盛凌风是沈小婉的。突然出现的强大而神秘的少年,对她恨之入骨,口口声声说着她毁了他最爱的女儿……

    在这个世界,杜?弄死的人不多,只有一个沈小婉。

    假设少年口中的女儿是沈小婉,那这少年是什么?

    他或许是超脱这个世界的存在,否则难以解释他身上强大而浩瀚的力量。

    这是一场明晃晃的报复。

    事情走到这一步,唯有她离开盛凌风可做死局的解法。

    换做以前的杜?,定是不肯的,她这人啊,吃软不吃硬,她明明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这一切,别人凭什么威胁她放手,她又凭什么妥协。

    但今时不同往日。

    她摸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心绪平静。

    大概是上了年纪又生了孩子的原因吧,她现在只想保护好盛川。和盛凌风在一起,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也累了。

    盛川没有说话,他感觉妈妈有点悲伤,他不会安慰人,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杜?怀里。

    车子在机场前方停下,杜?付了车钱,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盛川主动把那个较小的行李箱拉到手里,杜?看过来时,他解释道:“我不让你行使一个妈妈的唠叨权利,我自然也要帮你分担一些作为母亲的义务,否则对你不公平。”

    杜?低低地笑了,没忍住在儿子头上揉了一把,不由分说地抢过行李箱,“可是不是每件事都要讲究公平的,我甘愿吃亏,不行吗?”

    她拍拍行李箱,“来,儿子,坐上去,不然我怕你跟丢。”

    甘愿吃亏……?盛川一怔,不太理解这句话,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杜?抱上行李箱,拖着走了。

    他连忙抓住拖杆,余光不经意扫过机场角落,倏然看见一个全身黑衣的高大男人,目光停顿了一下,旋即又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

    他能感觉到,那男人的目光深深地跟随着他们,不过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男人看的不是他,也就什么都没说。

    ……

    候机厅人山人海,如今家境落魄,也没有vip席可以坐,杜?只能尽量找了一个比较宽松的区域,生怕人一多孩子被拐走了都不知道。

    临上飞机前,盛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那个男人的事告诉杜?。

    这对他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挑战,盛川是个闷性子,从他没有主动告诉杜?盛凌风来找过他这件事就可以看的出来,假如别人没有主动问,他一般不会主动说。

    盛川在心里小小盘算了一下,妈妈刚才帮拖行李了,他告诉妈妈这件事,这样就算公平了吧?

    虽然杜?说她甘愿吃亏,但盛川还是觉得凡事公平一点好。

    他看过的书里,不少感情极好的兄弟朋友或亲人因为一点利益就反目成仇。

    虽然他还不懂得“帮他拖行李”这件事算不算利益的范畴。

    小盛川愁眉苦脸半晌,轻轻地拽了杜?的衣角一下,“我爸好像在跟着我们。”

    杜?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张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抿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

    盛川纠结了半天,总算把话说出来了,松了口气。

    杜?揉揉他的小脑袋,温柔地问:“你想见他吗?”

    盛川眨眨眼,对她这句问话感到有点奇怪,他是哪里表现出“想见爸爸”这一观点了吗?

    他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了,诚实地说:“见不见都无所谓。”

    “那就不见了吧?”杜?淡淡地说。

    机场的人这么多,她拖着一个孩子挤来挤去地找人,万一把孩子弄丢了怎么办?那她可得后悔一辈子。

    至于盛凌风……他要是想见他们直接过来不就好了吗,偷偷摸摸跟了一路了,有意思吗?自己不主动点,难道等着老婆孩子朝他跑过去?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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