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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两下，杜?关掉手机，进了小区门。
她能做的都做了，这蒋司机最好是没问题。
这个点比较晚，但都市男女向来白天黑夜不分，杜?等电梯的时候，就遇到一对搂搂抱抱的情侣，还有一个踩着拖鞋披头散发的姑娘，精神气不太好，恹恹的，像刚睡醒下楼扔垃圾。
四人进入电梯，那对情侣按了第九层的按键，杜?伸过去一只胳膊，按下“12”。
另一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没有伸手按楼层，所以，她和杜?是同一楼的。
等情侣离开，电梯门打开又合上之后，那姑娘冷不丁地开口:“杜?？”
杜?疑惑地抬起头，“你认识我？”
姑娘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子，扒拉了两下，又想到这里是密闭空间，捏着半天没动，神情看起来有些烦躁。
她单手插兜，恹恹地说:“当然了，我以前和你一起拍过戏的，当然了你可能不认识我……那时候你有金主捧，进出剧组都有保镖跟着，哪能和我们这种小人物打交道。不过你认识我哥，我哥是程霄啊。”
杜?:“……我好像有点印象。”
这姑娘，好像是叫程娇娇来着？是程霄的亲妹还是堂妹她是不记得了，不过这姑娘当初确实和她合作过，在她仅有的一点印象中，程娇娇当初是很活泼可爱一小姑娘。
现在……
她看着程娇娇一脸的厌世模样，有点不敢相信，这真是两个人吗？
惊讶之余，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自己比起三年前便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别人又怎么会不变呢？
程娇娇好像没有和她叙旧的打算，电梯门一开，立马就走了，迫不及待地从烟盒子里掏出一根香烟，牙齿咬着，低头点燃。
杜?没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曾经的程娇娇，渴望爆红，做什么事都劲劲儿的，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活力，也不知道她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仅仅是一个背影，就充满了沧桑和颓废。
可这姑娘，年纪比她还小啊。
杜?摇摇头，从口袋里找出钥匙开门。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她如今自己都管不好，哪有心思管别人。
钥匙在锁匙里扭了一圈，推开门的时候，余光冷不丁地瞥见一支躺在地上的玫瑰花，就在她家门缝下面，差点就踩上去了。
怎么又是玫瑰花？
杜?皱了皱眉，弯腰捡起来，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那个送花的到底想干什么？居然连她家在哪都知道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静悄悄的，她单手扶在玄关处脱鞋，小心翼翼地穿过客厅，来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
床中央鼓起一个小包，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盛川身上，唯美的像一副风景画。
孩子睡姿很乖，卷翘的小睫毛像一把扇子，粉嘟嘟的嘴唇闭着，没有流口水的迹象。
杜?悄悄走过去，按下床头的夜灯，然后轻轻地离开，拿上换洗衣服，进浴室。
一夜好梦。
……
杜?睡的晚，醒的早，她知道自己的厨房短板，也不强求，一大早就洗漱穿衣跑到楼下买早餐，为了买新鲜的酸奶，她多走了几步路到红绿灯路口的蛋糕店买。拎着早餐回来的时候，刚好又碰见了程娇娇，比起昨天晚上下楼扔垃圾的装扮，她今天简单收拾了一下，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虽然眼角嘴角仍是向下耷拉着的，但总比昨天晚上多了点人气。
程娇娇手指尖勾着早餐袋子，两根油条一杯豆浆。她瞥了眼杜?手里丰盛的早餐，忍不住咋舌:“有钱就是好啊。”
杜?看了她一眼，“吃油条不太好吧？”
女明星总归是要保持身材的，即便她是吃不胖的体质，她也不敢随随便便吃油条这种高油的东西。
程娇娇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也没人关注我。我上部剧你知道我演的什么吗？给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女人当妈。我现在是凉的不能再凉了。”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到了。”程娇娇趿拉着脱鞋，带着一身颓丧气息走出电梯。
杜?仍是不能明白，一个敢想敢拼的程娇娇，怎么会没落到这个地步？
她皱了皱眉，看了好一会儿程娇娇的背影，才转身回家。
盛川已经自己爬起来收拾好了，坐在餐桌面前，晃悠着两条白白的小短腿。
杜?把早餐放下，拆开袋子，一样样拿出来，“川川，你知道门缝下的玫瑰花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盛川接过她递来的酸奶盒，小手抱着，吸了一大口。
杜?拉开凳子坐下，“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玫瑰花的？”
“晚上七点多。”
那正是她收工跟着剧组出去吃火锅的点，距离她收工时收到的玫瑰花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差距。
“那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盛川摇头。
杜?深深地皱了一下眉，她儿子算是聪明的，盛川要是都没发现，那她更不可能发现了。
盛川咬了一口面包，慢吞吞地说:“我想上幼儿园。”
“嗯？”杜?抬起头，“为什么突然想去？”
“家里太不安全了。”盛川的神色很平静，但杜?就是莫名感到一股羞耻。
玫瑰花不用说肯定是冲她来的，盛川是被她牵连的。
杜?有点愧疚，“对不起啊川川。”
盛川摇头，“没事，当初是我同意跟你走的，做出决定的时候，我就预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这种不算差的。”
“那什么算差的？”
“入室，持枪，杀人。”
杜?:“……”
她真是一个失败的妈妈，连安全感都不能给予。
杜?轻轻吐出一口气，“你不用太担心，对付我们的那个人，一直躲在暗处，他似乎不能在明面上做手脚。”
坠崖那次，少年没有伸手推她，她顶多只能算被蛊惑了。再然后，少年明明可以命令众多杀手直接杀了她，却舍近求远对她远在别国的家人动手。
少年很强大，这点毋庸置疑，但杜?坚信，伴随着他的强大到来的，是更多的桎梏，否则她早就死了，哪能现在还好好活着。
她解释了，但盛川好像一点也不信的样子，神色淡淡的，又说了一遍他要去幼儿园的事，顿了顿，抬头，强调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国际双语幼儿园。”
杜?一口面包卡在喉咙，差点噎住。
她默默地喝了口酸奶，咽下食物，点了点头。
盛川:“如果有压力的话就不用了。”
“没事没事。”杜?赶忙摇头，“你放心吧，交给我就好了。”
“对了，钱包里有两万块钱现金，明天我可能就不能回来了，大概会在剧组待三四个月，这点钱够不够？”
盛川点点头:“够了。”
杜?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要不要我给请个阿姨。”
盛川嘴角一抽，“你请个阿姨才会更不安全。”
杜?:“……”
好吧。
在亲儿子那一丝丝嫌弃的眼神中，杜?拎着包，戴上口罩，和千万上班族一样，赶公交，挤地铁。
在本地拍摄的戏份只有一场，之后他们要去别的地方取景，且后面的戏份都在那个地方。
一大早就跟着剧组赶飞机，杜?意料之外地见到了花以，不禁感到一丝丝惊讶。
昨天晚上回去以后，她在网上搜了一下花以，好家伙，花以的账号有六千万粉丝，几乎每个月都会上一次热搜，奢侈品代言起码有三个，他出道以来拍的第一部电影票房就有六个亿。
要知道，那可是一部烂片啊，全靠花以的粉丝倾情贡献票房。
杜?觉得，以花以的咖位，跟他们挤飞机是万万没有必要的，一个人包机多爽，她以前不落魄的时候，都是私人飞机接送。
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花以有点懵，“包机？那得多贵啊，我还要攒钱娶媳妇。”
杜?没忍住笑了，“你咋那么朴实呢？”
花以挠挠头，一脸憨厚模样，“咱们农村人都朴实。”
杜?:……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憨厚的农村人，竟然就是现今娱乐圈的顶流男明星。
花以的粉丝要是看到他这幅模样，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要心碎。
王哥从小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瓶营养快线，冷冰冰地挤在杜?和花以中间，“给。”他把营养快线递给花以，凉悠悠地斜了杜?一眼，颇有一副看护小白菜以防被老母猪拱走的农民伯伯模样。
杜?无奈地笑了一下，很识趣地走开了。
……
飞机落地，一行人走进接他们的面包车里，等他们到达目的地时，一个明艳张扬的身影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烈焰红唇，裙衫飞扬，两条大长腿若隐若现，不得不说，作为女明星，高念儿的演技虽然不怎么好，但颜值却是这一届女星中属于上层的那一批。
“才到呢。”她取下墨镜，踩着高跟鞋，走到杜?面前，勾唇笑了一下，“哎呀，我到的比你们早，私人飞机的速度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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