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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而盯住何华身后站着的素素，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何华这才反应过来，将那份文件攥紧了递给素素说：“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
素素没有接那东西，惨白着一张脸，似乎想了很久才说：“对不起，何华。”
何华忽然间就笑了，笑了一会似乎觉得这样不够，突然开始放声大笑，赵冬溪站在那里心情复杂，素素也显得有些慌张无措。
何华笑够了才说：“为什么？”
素素似乎有些懵，过了会儿才说：“因为我……”
何华却突然打断她说：“出身是假的，专业也是假的，年龄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你跟这我，就是为了今天吗？我什么时候得罪你的，能给我个明白话吗？”
素素愣了愣问：“什么？”
她似乎也很委屈，眼眶里含了热泪，慌张想要解释的样子，像极了当初赵冬溪做错事追着郁泽道歉的样子。
赵冬溪忽然有些不大忍心，便接过话头说：“素素，我们在一起共事这么久，我和何华都未曾亏待过你，你也应当知道这个公司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你为什么……非要断了我们的后路呢，有什么不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她说完看着素素，素素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和茫然，她顿了很久才说：“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赵冬溪被她装傻的样子弄得有些哑然，何华似乎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秦典忽然走了过来，看着素素道：“关于你们公司的书上次在新世印厂着火的事，已经查了个大概，是D市的林家做的，也就是林小姐你们家。按理说，林家是做电子产品的，远远和出版行业扯不上关系，更别提积怨亦或者是对头了，为什么林家会突然弄这么件事，这事对于你们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公司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素素往后退了一步道：“怎么？怎么会……”
秦典接着说：“另外，我同你们解约的事，是没有传出去消息的，知道这件事的大概只有我们这边的几个人和你们公司，而林小姐你恰巧是这两者之间的重合，所以……”
素素慌慌张张地扭头看何华说：“我没有，我没有让他们做这件事，我……何华，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我真的没有，我没有做这事！”
赵冬溪看着素素这样慌张的样子，想了很久才接着说：“而且素素，我和秦典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没有几个人知道，秦典这边的人都是嘴严的，我那边唯一知道一点苗头的人就是你了，容震就是新世的老总，摆明了因为秦典而要我去陪他才肯放过公司，所以，很抱歉我们怀疑你，但是，你真的很符合这些……”
素素忽然一愣，接着眼泪掉了下来，却似乎有些崩溃地吼道：“不可能，你和秦典的关系，秦典一直帮着你，怎么可能没人知道？你们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只有何华才会相信你们只是单纯的合作！”
何华忽然吼了一声，“够了！”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好，就算这最后一个是冤枉你，你能跟我解释解释其他的事吗？我听着。”
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素素抽泣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缓了很久才说：“是，我骗了你，我不该蛮你我的身世和我的实际情况，可是当初遇见你的时候是在酒吧，从小就被各种奉承迁就长大的我，根本就不敢相信你是真心对我好，以为你是知道我的身世才这样做的，所以我故意说得凄惨一点想试试你是不是真心，可是到了后来，就很难再说真实的情况了，对不起，我……”
她说到最后字不成句，哭得很厉害，赵冬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想上前去安慰安慰她，她还记得那个时常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素素，单纯卖萌到让人觉得有趣的素素，她记得最开始素素给予他们的帮助，但是现在她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若真的素素说的在理，她会尝试接受这个事实。
何华似乎也有些不忍心，他过了很久才接着问：“还有别的什么要解释的吗？”
素素想了想擦了眼泪哽咽道：“其他的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是林家的谁做的这件事，也不知道到底是爸爸还是二叔，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啊，我知道公司的情况，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赵冬溪看着有些不知所措慢慢蹲下来的素素，顿了顿走过去也蹲下说：“素素，最开始的时候，公司只有咱们三个人，大家都过的很快乐，我把你当朋友，在这些事没有出来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也从来没有想过此时此刻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也不觉得你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所谓坏人，我想何华也是，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知道到底为什么？”
素素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赵冬溪，过了很久才忽然哈哈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已经认定是我干的了，既然认定了，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既然这样，我也有件事要向你坦白。”
赵冬溪愣了一下，然后说：“什么？”
素素笑了笑，眼泪从眼眶掉出来，她有些模糊地看了何华一眼，然后说：“我从前一直以为何华喜欢你，所以每次看见你和何华做的一些事总觉得你是他戏弄他，所以很生气。偏偏何华却很相信你，就连你和秦典这点白痴也能看出来的猫腻，他居然都不怀疑，所以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恨不得把你的不堪悉数摆在何华的面前。”
赵冬溪怔了怔，她蹲在那里思索了很久才说：“你怎么会，这样想？”
素素接着笑道：“对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大概没见过何华能对一个女生这么尽心尽力吧，嫉妒烧上头的时候甚至恨不能和你同归于尽，只是最后还是放弃，因为不想看他难过。”
赵冬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想了想才说：“其实何华喜欢的不是我，是……”
“我知道，是一个叫万梅的女孩，她已经死了，还和我长得很像。”素素就这么抢着说了出来，似乎将心里的心伤和凄凉悉数抖落了出来。赵冬溪一时语塞，素素又说：“所以我刚刚才知道我冤枉你了，这么长时间对你抱有敌意实在是对不起了，但是不管你信不信，公司的事还有那个什么容震，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我从来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
也许是刚刚吐露真心让赵冬溪想起了一些什么，又或者是被素素的这些小心思所感动，所以这个时候的赵冬溪甚至有些想相信面前的人说的话。
何华一直在一旁听着，心情复杂，素素留着眼泪说的这些话，字字敲到他的心上，他似乎还能想起来，那时候万梅追他也是这个样子，不顾一切地对他好，经常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这样的姑娘实在太难得，可是却不适合他，尤其是现在更加不适合。
何华顿了很久很久才说：“冬溪，这件事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妄下定论，我会接着查的，暂且搁着吧。”
赵冬溪愣了一下，站起来侧过身子恰好对上站在何华身后秦典的目光，秦典也点了点头，赵冬溪说：“好。”
何华走到素素跟前，素素抬头看他，他似乎想伸手摸摸她，却终究还是握紧了拳头说：“你走吧。”
这句话说出来素素愣住了，连赵冬溪也愣住了。赵冬溪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秦典拦住，倒是素素笑了下说：“我不会让你们冤枉我的，我也会查清楚，给你们和我一个交代。”
她站起身来，抬头看着高了他一头的何华说：“你知道吗？从小我妈妈就跟我说，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真心待你的，即便亲密如恋人，也要保持戒心。我听了她的话，所以变得没有朋友，没有闺蜜，没有死党，你大抵不知道我会有多么嫉妒你和小溪的关系。可是到了后来，我遇见了你，你有些傻，有些憨，有些急躁，却从来对我很真心，我开始相信这世上有人会爱我对我好的时候，你的身边有了赵冬溪。当我知道赵冬溪不是你爱的人的时候，我有多么开心，你可能不知道，但接着，就又有了万梅，呵呵，真是可笑。”
何华猛然出声打断她说：“别说了。”
素素没有听他的话，接着说：“我好不容易接受了万梅，想要陪着你忘掉她，我甚至都没有把你将要结婚当一回事，因为我知道你不爱韩杰，不爱就可以离婚，所以我不在乎。可是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了，当我说服自己也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的时候，却被你赶走了。”
她没有再哭，声音却似乎非常悲伤，何华颤抖着嗓音慢慢道：“我让你别说了。”
素素终于没再说，她笑了笑，转过身子往门口走去，拉开门的时候她说：“保重啊，何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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