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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冬溪下了车，周浩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赵冬溪笑笑点了点头。
看着周浩驾车离开，赵冬溪叹了口气，皱紧了眉头。
怎么之前完全没有听秦典提过这件事呢？
她上了楼，赵妈妈给她打开门，乍一看她这一身的打扮，吓了一跳问：“你这是去了哪里？”
赵冬溪怕赵妈妈误会，便回了回神解释道：“哦，周浩今天有个什么企业家的晚会，要我跟他一起参加，就去了。”
赵妈妈听见这个笑了笑道：“这样啊。”
赵冬溪点了点头就要往卧室走，却被赵妈妈拦下来了问：“你怎么最近都不怎么和妈妈说话啊，是……”
赵冬溪头都大了，没等赵妈妈说完就打断她道：“妈，我只是有些累了，今天喝了不少酒，头晕脑胀的，明天跟你说成吗？”
赵妈妈看着赵冬溪的脸色确实不好，于是作罢道：“好吧好吧，女大不由妈，行了，你去休息吧。”
赵冬溪知道赵妈妈也是有点生气了，但是她现在确实感觉心里头黏糊糊的，什么都不得劲的样子。
这个状态下，是没办法跟赵妈妈聊天的。
所以赵冬溪也没有再哄赵妈妈，直接进到了屋子里。
她瘫了一会儿，起身去洗了个澡。
看到身上的几个红点时，她红了红脸，却又更加担心了。
今天发生的事，一幕幕从眼前闪现，周浩的话更像是一根刺刺得她动不动就觉得扎得慌。
赵冬溪洗完澡后怎么着都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秦典的脸。
她终于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所以犹豫再三的情况下，还是拨了秦典的电话。
只是秦典的电话却关机了。
赵冬溪不甘心，又给赵明浩打电话，却一直都在通话中。
打到锦绣，也是无人接听。
赵冬溪心慌的厉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一想到秦典要被秦家赶出秦氏，就觉得难受得不行。
大抵是和公司有关，赵冬溪想。
可其实赵冬溪自己也知道，秦典跟她合作的项目，大部分都是以秦典的名义合作的，和秦氏的关系不大。
可是她就是十分担心。
打了一圈之后，赵冬溪终于想起了孙潇。
她几乎是抖着手腕给孙潇打得电话，好在电话通了。
孙潇的声音带着些慵懒传过来，像是刚刚睡着的样子。
赵冬溪刚刚道了个歉，孙潇就变了口气道：“赵总？有事？”
孙潇最近也一直都在兢兢业业上班，没有出现上次出现的那种情况。
只不过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她纯粹一句话都不想和赵冬溪说，有关她的选题和图书，几乎都是手底下的人来找的赵冬溪。
赵冬溪也知道孙潇一直都和她不对付，可是她今天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所以走头无路之下，也就选择了孙潇这里。
赵冬溪磕绊了一下才道：“哦哦，我是想问问你，你能联系到秦典吗？”
孙潇那头沉默了几秒道：“公司又出什么事了？”
赵冬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公司一切正常，我找他，是因为我们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但是我打不通他电话。”
孙潇顿了顿忽然哼笑了一声道：“你当他是猴子吗？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你说一声分手就得分手，你说现在想找他，就想找到他？”
她说到这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赵总，你是不是觉得，他就该围着你转？”
赵冬溪被她说得一个字也没办法往出说，她犹豫了很久，也斟酌了很久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这边听到了一些消息，我想问问他具体的情况，真的。”
孙潇似乎也没有觉得她烦，大概批评她是一种乐趣罢。
孙潇顿了顿道：“你听了些话？什么话？是图书市场，还是想争取和秦典额下一个项目合作？”
赵冬溪深吸了一口气，也懒得兜圈子了，再想了想孙潇对秦典一直都是维护的，所以她便直接道：“不好意思，我是听别人说，秦典好像被秦家从秦氏踢出来了，我……”
孙潇那边的气氛似乎一瞬间就不对了，最开始那边是一种戏谑夹着轻蔑，现在是忽然间的沉寂和愤怒。
赵冬溪心里头莫名慌了慌道：“你别多想，我只是……”
“你只是害怕，秦典被赶出来了，没办法保证你公司的运营，对吧？你只是害怕，秦典要是没了权利，你们的合作也就没了意义，对吧？你也只是害怕，要是秦典什么都没有了，你就和他白睡了，对吗？”
赵冬溪被孙潇这段突如其来的指责一下子拍懵了，顿了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你……算了，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和秦典之间还有我们俩之间的事，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我此时此刻有这样的想法，我就不得好死。”
赵冬溪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让孙潇对她的态度端正一些，孙潇对她的偏见真是偏到了太平洋，她实在是有些承受无能。
况且现在，她真的是只想问问秦典，他接下来怎么办。
别说秦典，赵冬溪做了公司这么久，也觉得不甘心。
她也是现在才明白，那时候那好几个项目，都是秦典用最低廉的价格获得了最大的收益。那时候几乎整个行业都在惊叹，这个新人的魄力和眼力，却没有人想过，他也是被人逼着走投无路才绝地反击的。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明明市价值几十亿的公司，却在秦典手里头的余钱也只有不足千万。
那时候他还得养着他的哥哥，用那有限的周转资金，给那个瘾君子提供钱财。
孙潇的声音适时地从那边传过来，带着些讥讽的笑意道：“你当我是第一回跟着你做事吗？你的心思谁还能不懂，秦典不过对于你没有了利用价值罢了，你会关心他？呵呵，太阳可没从西边出来。”
赵冬溪叹了口气说：“真的，我自认为我没有得罪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样的偏见。你要是真的喜欢秦典可以去追，真的，你现在冲着我撒气是没有用的。我只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联系到他。”
孙潇那边又是沉默了半晌，随后赵冬溪忽然听见了打火机打火的声音。
赵冬溪正准备开口，孙潇忽然带着些凄婉的声音说：“是啊，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恨不得把什么都给他，可是有什么用呢，他需要的永远不是我。”
她似乎吸了口烟，赵冬溪还是第一次听孙潇用这样绝望的语气说话，顿了顿道：“对不起，我……”
“对不起，呵……”
孙潇忽然哈哈大笑了几声道：“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秦典，是那个喜欢你喜欢到要没了自我的秦典，是那个傻子，不是我！”
赵冬溪犹如惊雷闪现，她讶异了半晌，才抖着嗓音问：“你在，胡说什么？”
孙潇似乎拉开了窗户，然后问：“你听见了吗？下面下雨了。”
赵冬溪泪盈于睫，再次磕磕绊绊问道：“你刚刚，胡说什么？”
孙潇却似乎松了一口气道：“你应该知道我又没有胡说。秦典这三年来，唯一碰过的女人就是你，你的公司出事了，他拆了秦氏的固定资金给你补。你有了危险，受了委屈，他根本不管和人家有没有交集，有没有合作也一定要帮你出气。”
她顿了顿又道：“赵冬溪，你见过那个被包养的人，还得要征求母亲的同意才能和金主在一起的吗？他那么由着你，也不过是喜欢你，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冬溪眼泪晃晃悠悠掉了下来，和秦典之间发生的一切，仿佛一瞬间像放了闸的水库，稀里哗啦喷涌而出，让她一时之间微微有些承受不住。
她抖着胳膊有些拿不住手机，孙潇继续道：“只不过他性格别扭，不愿意说出来，你也就恰恰欺负他这一点，所以你也一直装作不知道。他出车祸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不接，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却已经陪在郁泽的身边了，你真是行啊，赵冬溪。”
赵冬溪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她扔了电话，痛哭出声。
是的，她其实一直都在怀疑，秦典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从最开始一直到现在，秦典几乎对她有求必应，事无巨细。
孙姨也有意无意说过很多回，但是秦典那回的回答也成了她自己心中的一个结，她不敢再多想，也不敢在多问。
所以她即便一直知道他们俩的感情已经脱离了原先的轨道，她还是努力地告诉自己，其实自己对秦典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也没有喜欢，更没有爱。
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他，怎么可能？
所以一个装傻，一个充楞，赵妈妈又在其中一搅和，然后就变成了这个局面。
其实赵冬溪清楚的知道，如果她对秦典没有任何感觉，那么怎么会周浩牵她的手她都觉得别扭，而秦典亲她她都不觉得难受呢？
她也清楚地知道，她和秦典之间的关系也不仅仅是那一只合约上所约定的，他们俩的关系，早都不需要那一只合约了。
赵冬溪慢慢安静下来的时候，才带着哭声再次对着孙潇道：“我想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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