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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讶异地抬起头，和陆筱筱四目相对。
千万种情绪在心头交织，却无法寻找出一个突破口来。
“好了，回去吧。”
江城拉了陆筱筱一把，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江延，便转身离开。
一家四口，背影看起来就足够让人羡慕了。
江延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陆筱筱说对了，他始终无法彻底对他们敞开心扉。
这几年的相处，只是表面和谐，有一些东西是从骨子里就根深蒂固了。
就像，他永远无法把他和哥哥，放在同一个水平面上去看待。
江城是他心中一道无法跨越的高山。
当年争权的失败，更是让他彻底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很低的平面上。
他亏欠哥哥的，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如果不是陆筱筱点出来，他可能会就这样和江城他们一家人这样相处一辈子。可偏偏陆筱筱说出来了，这才让江延意识到，他这样的做法，或许会伤害到哥哥一家。
回到病房，江延还是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脸上都是沮丧的表情。
“你……不开心？”
舒兰看出了他的情绪，歪着头，疑惑地问道：“你们刚刚出去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江延回过神来，“没什么特别的，就随便聊聊。你不是累了吗？先睡一会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听到他的话，舒兰的眉头皱了皱，问道：“江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我，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舒兰的大眼睛里装满了好奇。
江延一下子就被她的问题给噎住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时间，他还真的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朋友？
还远没到那么自如的地步。
上级和下级？
舒兰去江氏完全是为了掩饰身份，又或者说是还没有出事之前的舒兰，计划的一部分。
情侣？
他告白的时候，可是被明确的拒绝了。
江延抿着嘴不说话，眉头皱的紧紧的，看起来十分的为难。
这让舒兰十分的困惑：“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复杂吗？还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听到舒兰的话，江延这才回过神来，略微沉思了片刻，才说道：“你……以前和我哥当过一段时间的同事，关系很好。后来，你遇到了一些事情，就来了A市投奔我哥。”
“遇到了一些事情？什么事情？”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江延低下头，苦涩一笑。
他这说的也不算是谎话，毕竟有关舒兰的一切，他都是从江城那里听来的，舒兰自己，是一个字都没有跟他透露过。
“不知道吗？那看起来，我以前还挺神秘的。”舒兰笑了笑。
就是这么一笑，让江延瞬间失神。
即使现在的舒兰，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美貌，但这笑容太纯真了，是江延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接着说道：“可能吧。”
“你来到A市之后，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就和我们住在了一起。刚开始的时候，你总是嫌弃我，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很不好，每次见面都针锋相对。”
“嫌弃你？”
舒兰打断了他的话，好奇地问道：“我嫌弃你什么？”
江延一下子闭住了嘴巴。
嫌弃什么，他还真的有点说不出口。
直接地告诉舒兰，说她以前总说自己是窝囊废，两个人之间就差没打起来了吗？
现在的舒兰，因为记不得从前的事情，性格明显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他还真不想让舒兰知道她以前有多恶劣。
“嫌我……这么大的了，还住在哥哥家里里。”
想了一会，他才编了这么一个谎言。
舒兰看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锐的光芒。
她笑了一下，没有揭穿。
她虽然失忆了，但智商还在，一些刻在骨子里的本事也没有遗忘。
江延的这个谎言撒的并不高明，而且他也没有刻意去伪装，所以舒兰一眼就可以看穿。
“哦，那我可能是在开玩笑吧。你接着说，我们之间既然这么针锋相对，按理说我们关系应该很差才对，你怎么还这么照顾我？”
舒兰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说道。
江延松了一口气，说道：“一开始是很针锋相对，但毕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吧，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后来慢慢的，关系也缓和了一点。”
“而且那个时候，你因为一些事情，被我哥安排进了我负责的公司里工作，成了我的助理。”
“也是那时候吧，我开始发现，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接触的时间多了，我们聊得也多了起来，关系就渐渐好了起来。”
舒兰眨了眨眼睛：“这么说的话，我们是朋友？”
江延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朋友？
如果真的能当朋友，似乎也很不错呢。
“可如果只是朋友，我为什么别人都不记得，只记得你？”
舒兰皱着眉，歪着头：“而且在梦里，我看到你的时候会很心痛。朋友的话，会心痛吗？”
江延依旧沉默，他没有办法回答舒兰的问题。
可舒兰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即使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能看得出江延的隐忍。
那双眼眸中，藏着的痛苦，看的让她感同身受。
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们……是夫妻吗？”
“噗——咳咳，咳……”
江延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的脸都红了。
看到江延的这个反应，舒兰也意识到自己猜错了，随即有点尴尬。
“不，不是，我们……”
江延缓了好一会才勉强开口，耳朵根却红彤彤的，说道：“我，那个时候跟你表白过，但是你拒绝了。”
“我拒绝了？”
舒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江延的前半句话很符合她对他们两人关系的猜测，但是后半句话，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从醒来开始，只是看着这个男人，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定。
即使脑袋里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一片空白，她也想要接近他。
那种感觉，是从骨子里，血液里透出来的。
她以为，自己失忆之前也是喜欢江延的，可是……拒绝了他的表白？
怎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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