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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我是不是该回家了。”
宋江河说了一下午的话，倒是挺高兴的，“嗯，你都待了大半天了，小心你妈回去骂你。”
“那我走了。”
“嗯。”
宋余跑出几步，又折了回来，“爷爷，那我明天还可以再来吗？”
“行啊。”宋江河乐了乐，“你这孩子还来上瘾了，那你明天把你其他的书拿来，我也帮你看看。”
“哎，那爷爷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去吧去吧，记得把诫子书背下来。”
瞅着宋余越跑越远，宋江河忍不住又笑了一会儿。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好像越来越招人喜欢了呢？
没有意外。
宋余回到家后就被贾春芳吼了一通。
不过她心情好，完全不把贾春芳的吼声放在心上。
贾春芳随便吼，她该做什么就还继续做什么。
贾春芳几次发作都不见宋余有任何反应，她也只能作罢了。
因为宋江河应允了帮她看书的事情，所以第二天宋余把家里盖干的活干了之后，就拿着几本书去了宋江河那。
“爷爷，奶奶，我过来了！”
她进了宋家老房子的院，就热情的叫道。
“宋余丫头，是你呀。”老太太从屋里往外看了她一眼，脸色冷冷的，“怎么这么早就跑过来了。”
宋余到了老太太跟前，“奶奶，我是来找爷爷读书的。”
“哦？”老太太打量了她一眼，“你爷爷去隔壁借东西去了。”
“好，那我在这等他吧。”宋余就要坐在门墩上。
老太太又叫了起来，“你这个懒丫头，来了就知道坐着，你看看我这院子，都没有打扫，乱不乱，你去扫扫。”
“哦，好，我就去扫。”宋余垫着脚把书本放在高高的窗台上，拿着一只旧的扫把就扫起了院子。
老太太不喜欢她，她从来都知道。
可她又不是冲着老太太来的，她是冲着爷爷来的。
扫院子就当是给爷爷帮她念书的回报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心里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把院子扫的干干净净，才把扫把立在墙角。
老太太又出现了，“宋余丫头，还有屋里呢，屋里你也扫扫，还有桌子，你都给我擦一遍。”
“啊？”宋余鼓鼓腮帮子，进了门去，拿起了扫屋子的笤帚也开始扫。
扫了地，又擦了桌子。
连泡在水盆里的碗筷她都给洗了干净。
这样，那老太太才说不上什么来。
这时候，日头渐渐高了宋江河也终于回了来，把一把镰刀往草棚里一挂，“老婆子，镰刀我借来了。”
“我知道了，下午我去割草。”老太太在里面应着。
宋余迎出门来，抱着自己的书，“爷爷，我在这里等你。”
“呵，你还真的来了。”
“嗯，只要我有空，爷爷也有空，我总会来的。”宋余像是一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宋江河身后进进出出。
“行，我喝口水，我就帮你看书。”宋江河拿着搪瓷缸子喝了水，和宋余在炕边面对面坐了下来。
“爷爷，今天我们？”
“等一下。”宋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江河打断了，“你昨天背的诫子书背下来了吗？”
“这——”宋余微微一愣。
她还真没有背下来。
昨天从这里回去之后，贾春芳对她骂骂咧咧，那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来得及背书。而来到这里后，又扫院子又擦桌子，书本还一下都没有翻开。
宋余张张嘴，“爷爷，我昨天有事，今天也。”
“闭嘴，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事，跟我念书就要按我的要求。”宋江河的脸色徒然一凉，“我在问你，背下来了没有？”
宋余诚实的摇摇头，“没有。”
“那我昨天有没有说过叫你背下来？”
“有。”
“没有背下来来干什么？昨天全部讲过的东西，今天没有背下来，就要学新的东西，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背下来？！”
“爷爷，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背下来再来。”
宋江河的脸色十分严肃，他一转身从窗台上拿出一把量布的尺子，“把你的手心伸出来。”
“啊？”宋余有点懵。
没有想到宋江河这就要打她了吗？
“不伸？不听话？”
“不是，爷爷。”
“如果不听，那你就不用来了。”
“不是，我听。”宋余咬了牙，把左手的手心伸到了宋江河的跟前。
她闭上了眼睛。
啪！啪！
尺子打在手心里，又疼，又麻。
宋余突然有点想哭。
到底她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但是她忍啊忍，还是忍住了。
宋江河能教她，这是多好的机会？
如果宋江河不教，她又去找谁呢？
她无法考出去，她的命运又何去何从？
所以就算挨打，她也要认了。
尺子打了两下，宋江河松开了她的手，“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把它背下来，然后我再给你看新的内容。”
宋余点点头，翻出《诫子书》这一篇，一遍一遍默默的念着，直至熟悉，直至通篇都能背下来了。
这样，宋江河才翻过了她其他的书本，帮她预习了起来。
宋江河比宋余想象中的还要严肃。除了帮她讲解新的内容，时不时也会翻起前面的知识问一问。
倘若宋余回答对了还好，要是回答不上来或者是错了，宋江河必然要一番严厉的批评。
这样两个小时才讲完。
而这个时候，宋余一头汗水。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宋江河合上了书本，递给了宋余，瞅着她紧张的样子，“今天学的比较多，你可以不完全背下来，但是明天来我一定会提问，答不上来可不行。”
宋余明白，她重重的点着头，把书本抱在胸前，“放心吧，爷爷，我回去之后会好好复习今天学的知识的。”
“嗯，快晌午了，你也该回家了。”
“好，爷爷我明天再来。”
宋余抿了抿嘴，小跑着出了老房子的大门。
她走了，宋家老太太摔打着扫炕的笤帚，“老头子，你现在对这个丫头倒是上心，大夏天的，真不知道你浪费这个时间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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