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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鞠躬还是那种长揖到地的那种。
说起来,宋方之所以这么怠慢对方,也是因为之前自己给对方条子的时候,对方那种将信将疑的态度,让宋方有点不爽了。
不过现在嘛,宋方倒是被对方的这种客气,给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和不好意思了。
宋方还想起身呢,程克已经一脸感激地说道:“若非是您宋待诏,恐怕我程某人已经是戴罪之身了。”
“从今天开始,我程克唯宋待诏马首是瞻!但凡有先生您吩咐的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不推辞,倘若我有半点违心,天打雷劈!”
宋方也是蒙了:“你这是……太阳晒昏了?”
程克眼睛红了,那种感觉,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
“今日,那辽国使臣步步紧逼,我们真的已经是退无可退了。眼看着就要重蹈庆历增币得覆辙,要不是宋待诏的提点,恐怕我就要成为罪人了!”
嗯?
宋方算是反应过来了,想了想,他才笑着说道:“一点小事罢了。犯不上。”
“宋先生如此高风亮节,不居功自傲,实在是吾辈读书人之楷模,程克惶恐啊……”
这程克真的快要把宋方给捧上天了。得亏宋方反应快,拦住了对方,不然的话,这家伙估计都要磕头拜师了。
不过程克还是满肚子疑问,他看着宋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宋先生,为什么您敢用那西夏人来威胁辽国呢?这种事情,为什么以前不行?”
以前不是说没有人提出过这么个想法的,但是得到的都是不怎么好的回应。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
宋方也没有故弄玄虚,直接给对方解释道:“其实这西夏人跟辽人之间也不怎么对付。他们之间打的仗也不少。现在西夏当权的是谁啊?”
“没藏讹庞啊!这可是一个权臣。不过说起来,他到底还不是正统,因此掌控这么大的底盘,肯定也没底气。假如说……可以有机会证明自己的话……”
“那么,能够跟大宋结盟,绝对是为他正名,帮助最大的一件事!”
这个家伙,当年是把辽人打败过的一个狠人。不过后来嘛,这小子有点膨胀,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了,为了巩固自己的擅权地位,又去主动撩拨辽国。
结果自然是被痛扁了一顿。
这种人,当然想通过赫赫战功,重新为自己证明。这也为宋朝和西夏的结盟,提供了理论上的可能。
不过,宋方最大也不单单是冲着这没藏讹庞去揣测的。还有就是按照辽国的掌权者耶律洪基的性子来推断的。
这个耶律洪基可是辽国历史上少见的,不愿意发动战争的老大。当然了,不愿意不代表着不会。真要是有了非常大的利益了,他也不会手软。
不过这利益是要看收益和损失的占比的。如果说收益跟损失差不多的时候,他就要好好得考虑考虑了。
因此现在来说他是不会轻易去尝试发动这一场耗时耗人的大战得。
因此,那些辽国的使臣,再怎么威胁宋方,都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宋方再给程克说这些事儿的时候,倒是一脸得淡然。
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宋方是感觉,这些家伙达不成自己的目的,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最后只能乖乖得回去。
不过接着,外边就开始有人传言了。
有人说这辽国人被宋方的一个点子给吓住了。
“真的真的,你是不知道,宋公子一个锦囊妙计,可堪百万大兵,直接把那些辽人给吓退了。当时那些辽人的嚣张气焰,全都被打压下去了。”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我们家可是有人在宫里当差的,这事儿他亲口给我说的……”
这消息散步的范围还不小,而在宫里,向来好脾气得仁宗,也难得的发火了。
“到底是谁?谁走漏的这个消息?”
在仁宗的面前,跪着一个内侍。
这人形容枯槁,看起来就好像一副骨头架子似的。即便是见了好多回了,但是每一次见到对方的那张脸,梁惠保还是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陛下!”那内侍抬起头,然后冷冷得说道:“臣恳请将一干嫌犯押回皇城司拷问!”
这人就是主管皇城司的虞候,叫王骁。
仁宗一脸愤怒得说道:“嫌犯嫌犯?那一日在场的,可都是朝中大臣!”
真要是这些人泄露出去,也只能说是一个无心之失。难不成他还能因为这种事,对那些宰辅动刀子不成?
王骁笑了笑,那笑容阴森,旁边几个内侍都感觉心底发寒。
“请陛下放心,宰辅臣自然不敢去揣测,不过……还有其他几个当事之人……”
仁宗闭上了眼睛,最后不耐烦得挥了挥手。
接着……
程克直接在礼部被人抓走了。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的一众同僚,然后大家个个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这位功臣还没有获得封赏呢,就被拿下了?皇城司是不是抓错人了?
顶头上司宋郊也是怒了。直接跑到了皇城司门口去要人。
不过人家皇城司根本就不甩宋郊,反而让他回去自查,看看除了这程克,还有没有其他人有毛病得。
听得这程克因为啥事儿被抓紧去的,他也是愣住了。
“到底是谁,什么人传出去得?”
宋郊回去之后,把所有跟程克一起参加交涉的人都拎了过来,挨个的问话。但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查出来。
“这……这不是坑宋方吗?”
整个宫廷从上到下,这气氛都凝重起来了。
富弼更是一脸铁青的说道:“奸细!我们大宋居然也有奸细!”
这消息也传到了宋方的耳朵里。
宋方也是一脸的难以相信。
他看着过来告诉自己消息的梁惠保:“我说老梁啊,你的意思是,我让咱们自己人给坑了?”
梁惠保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这事儿,现在还在查。不过陛下也让我给你说,这事儿肯定会一查到底的。当然了,这消息只是说,你给提了个主意……”
“那具体的内容,也没有说太多。”
傻逼吗?
还要说多少才算多啊?
宋方也是被这些猪队友整的没脾气了。
朝堂政事啊,这是什么?说通俗一点,这就是国家大事!
放在后世,领导们做出来的决定,都是要上封的,是红头文件啊,你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往外泄露?
然后现在居然还成了大街小巷中,别人口中的八卦新闻?
你们特么在逗我呢?
梁惠保看着宋方的表情,也是越发感觉不好意思了。
就在此时,任管家一脸慌张得跑进来,然后说道:“公子……有人……有人来了……”
“谁来了,你这么慌?”
宋方站起身,走到了正厅门口,然后就看到了往自己这边走过来得王骁。
这家伙一脸阴森的样子,就连走路,都跟一个幽灵似的。
宋方看着这家伙,感觉这家伙走路带着的气场,有点像《功夫》里边那个斧头帮的胖子,去猪笼寨时候的登场画面。
可惜的是,那胖子秀不过三秒,就被踢断腰了。也不知道这王骁是不是也一个下场。
“哥哥……”
旁边传来了媛媛的声音。宋方眉头拧了起来。也不知道小丫头见到这王骁,会不会被吓着。
媛媛一溜烟得就跑到了宋方的身边,看着那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明显,在王府玩的挺开心的。
“哎呀……”
媛媛站在宋方的身边,看到了往这边走的王骁,也是吓了一跳。
躲在了宋方身边,媛媛有点怯生生得说道:“坏人……”
宋方笑了笑,揉了揉媛媛的脑袋,然后示意梁妈把媛媛带到后边去。
把王骁迎进偏厅,然后几人分宾主落座。
王骁直接说道:“那主意是你给程克出得,这件事情,可还有第三人知道?”
宋方一脸平静得摇了摇头。
王骁继续说道:“你觉得,这事儿是不是程克传出去的?”
宋方还是摇了摇头。
砰!
那王骁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宋方淡淡得看了看对方拍过的位置,没啥变化啊。这家伙看起来阴恻恻的,还以为你会点化骨绵掌之类的东西呢,现在一看,真是大失所望啊。
那王骁还准备发火呢,宋方已经先开口说道:“说起来,这事儿我被坑了,这也是我家,你在这嗷嗷什么?”
王骁楞了一下,至于说旁边的梁惠保,已经捂住了额头。他在想着,等会怎么帮宋方求情了。
这家伙,居然敢得罪王骁这个魔头?
那皇城司可是传说中得人间地狱啊,而这个王骁,就是掌控这人间地狱的恶魔啊……
王骁一脸平淡得看着宋方。
宋方把旁边的茶杯端了起来,然后喝了一口。再瞥了对方一眼。
结果发现对方坐着不动。
宋方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愚蠢。
端茶送客的规矩,在这个时候还不时兴。
王骁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也是让人听着?得慌。
“不错,不亏是让陛下青眼有加的年轻人!”
宋方一脸淡定得说道:“别跟我套近乎。真要是有本事的话,早点把那人给揪出来!还有啊。你们也不想想,那些辽人如果铁了心报复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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