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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这个宋方真的出事儿了，那自己不是也得受牵连吗？
那个小吏小声说道：“前几天，宋大人不是抓了几个辽人的密探吗？然后……他给傅越泽说了，让傅越泽用和密探去换咱们大宋的俘虏……”
“再然后傅越泽就跟对方联系上了，然后那萧逡就提出来了这个条件……”
“哎，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那萧逡是什么人啊？人家管着那辽国的密探都多少年了，在安州这边，可以说就是人家的主场啊。
这些年里，安州发生过多少离奇的悬案啊？有多少悬案都是悬而未决的，其中有八成，都是这萧逡安排人干的！
看起来，这宋辽两国好像相安无事多少年了，但是在这平静的背后，又有多少激流暗涌呢？
要不是对方的皇帝整天沉迷于围猎，或者说，现在的时机还没有到，恐怕那辽人早就挥兵南下了！
尽管明面上没有太大规模的战争，不过那暗地里，那些密探什么的，一个个得都不消停。
在背地里发生的厮杀，丝毫不比战场上弱多少。
这两边你来我往这下，除了各国的密探死伤众多，就连那些寻常的百姓还有官员，也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之前就说了，在安州做官的压力大，除了一个不好处理双方的关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整天过的日子，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朝不保夕啊。
因为你真不知道，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你的脑袋还在不在你的脖子上了。
基本上，安州从刚开始到现在，历任的知州，有差不多一多半的人，都是死在了那萧逡的手下。
就是这样的一个狠角色，你宋方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啊？居然还敢跟他见面？
想到这里，梁晨直接一跺脚，然后说道：“走吧，去看看去。”
梁晨带着副官一起赶到了宋方的驻地，结果被人拦在了外边。
看着守卫军士那硬邦邦的脸色，梁晨气得都想踹门了。
旁边的副手也赶紧劝道：“大人，宋大人可是上使，我们没有任何权利去干涉宋大人啊。”
说起来，明哲保身，不去管宋方的事儿，时候把这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就算是宋方死了，朝廷也不会怪什么的。
不过梁晨想想，自己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啊。怎么说，这宋大人也是帮了自己等人一把啊。
梁晨就在外边来回打转，那呼吸也是越来越急促。
过了一会儿，里边的人让梁晨进去了。
再接着，梁晨就看到了宋方，还有跟宋方在一起得傅越泽。
“宋大人，您可要三思啊。那个萧逡……那可不是什么好像与的角色啊！这家伙阴险狡诈，可是坑死了不少人了。”
梁晨一边说话，一边盯着旁边的傅越泽。那种感觉，真是恨不得把这家伙给剁了喂狗。
“那皇城司以前，在这萧逡手底下吃了多少的亏了。这事儿您不知道，可以问问这傅越泽啊。您这要是过去，就是罔顾自己的性命啊！”
“还有啊，就算是要去见那萧逡，这事儿也应该是傅越泽的事情，您可是上使，真的不用……”
说起来，这梁晨也是好心好意，所以宋方不管怎么样，都不好和人家说重话得。
笑了笑，宋方说道：“梁大人，尽管放心好了。”
梁晨直接压着怒火打断道：“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再怎么说，您都是咱们大宋的上使啊！要是你真在我安州出了点什么事……我……我……”
梁晨没有说完，不过宋方知道他担心什么。
自己如果出事儿的话，这个梁晨确实会收到牵连，最关键的是，自己代表的可是大宋的脸面啊，如果真的出事儿了，那大宋也会跟着丢人啊。
梁晨我了半天，没有我出来什么一二三来，想了想，他又转口说道：“上一次，也是皇城司的人，还是傅越泽得上一任，就是因为跟和萧逡见面，结果呢？”
“一回来就病倒了，没过几天就去世了。宋大人，这事儿，您可得斟酌啊！”
梁晨在这里说的也是苦口婆心，这话要是放在别人听了的话，估计这个时候也会打退堂鼓了。
就连那傅越泽，也觉得宋方是不是应该心虚了。然后他也开始考虑，这一次事情是不是要黄了，自己那几个兄弟，估计是换不回来了。
不过宋方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梁大人，你说说，咱们读圣贤书，是为了什么？”
“嗯？”
梁晨顿时楞了一下，不知道宋方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
读圣贤书，当然是为了报效国家啊。你不读圣贤书，上哪能知理呢？你不知理，又怎么为这个国家效力，为大众更好的服务呢？
宋方看着梁晨脸上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很多人，在刚开始读书学文的时候，都是满腹惆怅满腔热血。”
“可是随着时间慢慢的增长，很多人读着读着，就忘记了，自己当初读圣贤书是为了什么了。他们把读书，当成了敲门砖。”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啊！他们把这种功利的话，奉为至理，却忘记了，圣人当初教育我们的，并不是为了让我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吃好，睡好……”
“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句话，圣人耳提面命了多少年，我们的夫子们，又教育了我们多少年，可是每当面临忠节大义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舍身取义呢？”
这一番话说道这里，那梁晨已经是满脸通红了。
宋方笑着说道：“吾辈读书人，还是有很多奋发激昂的，他们不是没有理想，也不是没有那个热血和雄心，不过……他们要脸！他们在乎的，是别人的看法。”
“当别人都说，那件事不好，那件事对自己没好处的时候，很多满怀热血的年轻人，就会退缩，因为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就算是做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却了点血性，或者说，他们缺了一个可以拿出来反驳别人的理由：你们说没用，那为什么别人在面对别人的刀枪时，可以从容取义呢？”
说到这里，宋方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辽人取笑我们大宋，说我们大宋都是一群软蛋，没有一个男儿！”
“我们被骂的久了，就真的以为，咱们大宋已经没有男儿了！可是事实是这样吗？很多的男儿不是被辽人骂回去了，而是被自己人说回去了啊……”
听这宋方说到这里，四周的人都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也是羞愧和激动掺杂。
宋方继续说道：“我们不缺男儿，我们缺的是，可以站出来，直面敌寇，然后从容赴死的男儿啊！我不知道，这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还需要犹豫多久……”
“我虽然年少，不过，我却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如果真没有那个站出来，让我辈读书人前仆后继的理由的话，那我愿意，去当这第一个！”
“因为，我要用我的胸膛，和我的热血告诉那些辽人，告诉我们大宋的儿郎们，我们大宋，不乏男儿！”
宋方的话刚说完，四周的那些侍卫们，一个个面色潮红，神情激动。
大家都把手握在了自己的刀柄上，那种感觉，似乎要把刀柄都给拧碎一般。
不过寥寥百人，但是这百人身上释放出来的冲天豪气，却可以刺破天穹。
宋方看着四周的军士们，笑着说道：“汴京是一个繁华之地啊，在这繁华之地中，人人都沉迷于这盛世的美好愿景中，但是没有人想到……”
“这繁华盛世，却是需要铁与血来守护得！没有了铁血的男儿汉，我们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啊！”
“诸位，再愤怒吧，当你们知道，自己有目标要守护的时候，你们才会明白，我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说完，宋方冲着众多的将士们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傅越泽跟莫兴两个人，都一脸庄重得跟在了宋方的身后，那种感觉，就好像跟在了一个主帅的身后，等待着主帅检阅自己的军队一样。
梁晨也转过身，他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股气憋在了那里，好像快要把自己的胸膛撑爆一样。
他想要大声吼出来，可是他又想要告诉自己，要矜持，要冷静。
这两种情绪对撞之下，换来的，就是他满目通红、充满激动的眼睛。
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副手，结果他发现，这副官的样子，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刚才宋方说的话，有些说的确实有点不合时宜了。不过……现在谁还在乎这个呢？
梁晨看着宋昂的背影，叹口气说道：“是啊，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我发现，我都枉读了啊。我看到的，居然还不如一个少年人看到的多。”
副官在旁边红着眼睛，然后说道：“宋大人这番话说的悲壮，难道说……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吗？”
梁晨点了点头，叹口气说道：“是啊！宋大人，是要做这个，能够唤起我们大宋男儿热血的第一人啊！”
“我不能同宋大人同去，但是，我却可以为宋大人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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