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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离军之前，曾经多有牢骚。有人曾给臣反应，说听两个人在发牢骚的时候，说起了……陈桥驿。”
“好了！”
仁宗直接出言打断了对方的话，最后沉声说道：“王骁！”
王骁走了出来，然后低头说道：“陛下，武德军今年没出过什么岔子。”
这武德军就在陈州那边驻扎，算起来，距离汴京也不是太远。
之前说话的武将，就是这武德军的指挥使梁勇。
这段日子，他是过来述职得。刚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然后那殿前司的指挥使向凯羽给拎了过来。
仁宗看了看向凯羽，向凯羽也点了点头，表示梁勇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富弼站了出来，开口说道：“陛下，还需抓紧时间肃清武德军中，那叛逆余党。至于说叛逆那边，可让宋方速速镇压。”
“毕竟，那个地方是陈桥驿，可不能让人跟风了去。”
仁宗点了点头，然后这边就有人准备去传令了。
梁勇站在原地，看起来正气凌然，不动如山。
“你抓紧时间回去吧，看看军中是否还有那二人的同党，速速清剿。”
“臣遵旨！”梁勇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臣定当肃清军中宵小，不让妖人有可趁之机！”
这宋朝从开国到现在，也不是说没有出现过造反的。不过一般来说，这都是民间组织的造反活动，真正发生在军中得，却不多。
毕竟这皇帝对军队得掌控，是最为重视的。只要军中出现一点点反叛的苗头，迎接得必定是雷霆手段。
这一次也不例外。
那梁勇刚刚离开没多久，曹大量就赶过来了。
然后这家伙气都没有喘匀，就给仁宗说道：“陛下，宋大人说梁勇有问题，叫拿下！”
这话刚说完，旁边的韩稚圭就一脸不悦得说道：“干嘛呢这是？这是在指使我们办事儿的吗？”
你一个宋方，不过就是一个待诏而已，居然还指挥起来众多大臣做事了？是不是有点不知死活啊？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发现的事实情况，完完整整得陈述出来就行了，至于说该怎么做怎么处理，自然有我们这些大佬们来商议，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郊在旁边有点不高兴。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问了问向凯羽：“梁勇这个人人品怎么样？”
要是让宋方听到宋郊这话的话，估计就要嚷嚷着让禁军拖出去打了。
你这是相亲呢？还问人品怎么样？
咱们这是在查案，查案啊大哥！
不过，那向凯羽还是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梁勇平日里做事稳重周全，在这军中，也算是有口皆碑了。”
宋郊点了点头，没问题就行。怎要是出问题了，反正我把锅已经扔你头上了，回头背锅的也是你。
他对着仁宗说道：“陛下，这梁勇的风评，臣也曾经听说过。算是非常不错的一个将领了。”
得，这两位大佬，都准备帮梁勇说好话了。
韩稚圭在旁边想了想，然后干咳一声说道：“陛下，这宋方的性子执拗，这事儿交给他办的话，估计是不愿意动手的……”
仁宗想了想，就照着宋方那脾气，这话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他想了想，然后问道：“宋方为什么要说这梁勇有问题？”
这话是问曹大量的。
曹大量是曹皇后的家里人，真正轮起来，他得管曹皇后叫一声堂姐。
也就是说，这仁宗可是曹大量的堂姐夫啊。
但是呢，他可不敢把这关系当回事儿。别说是这不怎么亲的小舅子了，就算是岳丈，或者说是皇后，死在皇帝手里的还少了吗？
曹大量一脸恭敬得说道：“宋大人让那个王朗把衣服撩了起来，然后看了看那王朗身上得伤痕，就让小人过来了。”
“哼……”
也不知道是谁，从鼻子里哼了这么一声。
仁宗也听到了，不过他没有追究，只是拧着眉头说道：“把宋方叫回来吧。”
要知道，这陈桥驿得重要性，对整个大宋来说，都是一块禁区啊。
这个地方真要是再出事儿的话，那可是标志性的事件啊。
大家都会说，哎呀，这陈桥又闹事儿了？怎么着，这是又有人要黄袍加身了吗？
那还愣着干嘛啊？兄弟们，跟着学起来啊……
只要这个口子一开，将来那些有点心思的人，都会蠢蠢欲动，到时候，这天下就将乱起来了。
因此，即便是仁宗是一个仁慈的皇帝，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也要硬下心肠。
“陛下，宋方就在外边求见。”
嗯？这小子，速度这么快吗？
仁宗顿时也有些生气了。
自己这么信任这个小子，安排他去处理这件事呢，结果呢？你也太不着调了吧？不去老老实实得看着现场，跑回来干什么？
“叫他进来！”
仁宗冷冷得说道。
宋方进殿行礼之后，还没有说话呢，旁边的宋郊就拧着眉头说道：“那王庄的乱党可曾镇压下去？”
“镇压？”
宋方顿时一脸的疑惑：“镇压什么？干嘛要镇压他们？”
“那可是谋逆的乱党！”
宋郊感觉仁宗有点不厚道了，宋方这种刺儿头和惹事情，还有拉仇恨的家伙，您干嘛给扔在枢密院里啊？
这小子哪天不找麻烦，哪天不捅篓子？万一哪天真惹到大事儿了，自己不是要跟着受牵连？
“开什么玩笑啊？这些人可不是谋逆的乱党！”
宋方这话刚说完，旁边的宋郊就恼了。
包括那殿前司的都指挥使向凯羽也恼了。
都这样了，还不能叫谋逆吗？那什么样的才能叫啊？
“难不成，你是要让他们拿着刀子，杀到了汴京城下，才准备叫他们谋逆乱党？”
老韩终于抓住了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了。
当然了，现在宋方的处境，还算不上落水狗。只能说，稍稍出了点纰漏而已。
仁宗也觉得有点生气了。这个宋方，怎么这么不识大体。其他的事情，你胡闹也就胡闹了，无伤大雅。
可是这种事情，也是你能胡搅蛮缠的吗？
“这事……”
“陛下！”
仁宗还没说完呢，宋方就非常无礼得打断了仁宗的话，继续说道：“请陛下赎罪。臣确确实实跟那王朗谈过了，我知道，那王朗是一名精兵悍将，军功累累……”
“那又怎么样？这就是他造反的理由？”
宋郊感觉，这宋方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把他留在枢密院，不是早晚了，是肯定会惹祸的。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早点撵这家伙滚蛋。
现在就是个机会。
宋方看着宋郊，摇了摇头说道：“我说了，没有造反！”
“王朗王空两个人，在军中被人冒领了无数功劳，最后被那上官构陷，毒打欺辱，最后又说这两个人羸弱……”
“陛下，这两个人为我大宋军拼死拼活半辈子，最后回去的时候，居然身无分文？家中妻儿老小都等着他们得赏银度日呢，试问这样的情况下，不闹一闹……”
“有人理他们吗？”
“一派胡言！”
向凯羽真是恼了。刚才他始终不怎么敢在众多首辅面前吭声发言，但是现在，他不发言也不行了。
你这家伙说了这么多，说来说去，把别人身上的责任摘了个干净，弄到最后，反而成了我这麾下的责任了。
这是说什么啊？我管的这一片，已经黑暗到了这种地步了？
你这是堂而皇之的要打我脸啊。
仁宗看了看宋方，最后叹口气说道：“行了，宋方，你退下吧。”
仁宗也不是傻子，从宋方的只言片语中，他就能听得出来，这事儿的影响不小。
真要是追究下去的话，不知道会闹出来什么乱子呢。所以他也只能让宋方先消停消停了。
仁宗想着让宋方消停消停，但是其他的那些大臣们不这么想啊。他们都觉得，这个宋方是在搅混水。
宋方看着周围人的眼神，再看着仁宗的态度，顿时也是恼了。
他直接梗着脖子说道：“陛下，臣说过……臣敢断言，那些人，绝对没有谋反之心！”
宋郊在旁边说道：“那个梁勇，在武德军中也算是当差多年了，做事沉稳，那人品也是有口皆碑！就冲着你这一面之词，就准备把人拿下了？”
“你可知道，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将来会让多少将士们寒心吗？”
人家这话说的没错。甭管是站在当事人的立场上，还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这话都没有错。
而宋方说的那话，就有点自由心证的意思了。
不过宋方还就是那个拗蛋筋，听了宋郊的话，宋方直接怼道：“人品？军中的人，你跟我谈人品？相亲呢这是？调查一个人有没有问题，怎么就让人寒心了？”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本来就是正常的。如果说，明知道一个人有嫌疑，只是因为一个口碑，就放过了真正的坏人，这事儿才会让真正的好人寒心吧？”
宋方这一番话，也是把宋郊给气着了。
他可算是知道老韩前两次晕倒，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不过想到老韩，这宋郊又气极反笑：“你这家伙，简直就是胡闹！”
我堂堂的一个枢密使，跟着一个胡闹得小官儿在这认真，太跌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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