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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长辈，估计这小子都不会搭理自己吧？
但是如此一个骄傲得小子，如此傲娇的一个青年，居然对王安石的讨教说法……点头表示了赞同？
“大哥，那个宋方……”
“宋先生是有大才的人啊，我……我远远不如，对宋先生，我是敬佩万分啊。”
没等王安石说话呢，王元泽就在旁边开口说了出来。
然后……王安石手里喝茶的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愣住了。
王安石是一个比较沉稳的人，他平日里很少失态得，不过现在……
王安石相不相信都难了。
“嗯……”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谦逊的儿子，王安石感觉，这是我的儿子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谦虚的夸赞过别人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宋方，居然把自己的儿子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想到这里，王安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王书城倒是好奇得很，他在旁边问自己的大侄子，到底遇到什么情况了。
王元泽于是把自己遇到宋方之后，被宋方灌输给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后来，自己带着宋方去那金阳观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王元泽叹息着说道：“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可是在和宋先生比较之后，我才发现，我错的厉害啊。”
王书城看了看王元泽，拧着眉头说道：“嗯……要不是最近得专心读书，我还真要去和那宋方好好聊一聊了。”
说起来，王书城这段时间刚刚科举，不过却失利了。
当然了，王书城倒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才能。他就是觉得，自己运气有点不好。
他所说的好好聊一聊，其实有其他的一层意思得。
“大哥，元泽毕竟还年轻呢。那个宋方，您之前不是和他打过交道吗？您觉得这人怎么样？”
这话一说，王书城就有点想提醒王安石，当心自己的儿子让人给忽悠了。
王元泽要不怎么说是个聪明人呢？这话的意思，他一听就透，然后……
他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意，接着说道：“二爷怎么如此诋毁他人？要知道，宋先生的大才，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小侄知之甚详！”
嗯……很明显，这小子是生气了。
不过越是这样，看在王书城的眼中，这小子越是被蛊惑的厉害啊。
“大哥，我觉得这事儿……得抓点紧啊，不然的话，元泽他……”
王书城一脸严肃得对着王安石说道。
所谓擅泳溺水平地覆车，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被人忽悠啊。
为什么呢？
因为这些人都是一些骄傲的人，他们目无余子，在被人忽悠了之后，这些人会自己给自己找借口，给对方神话……
这样的话，他们才有可能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而那些骗子往往也都是利用了这一点。
此时听了王书城的话，王元泽也是彻底得怒了，他开口说道：“二月莫不是认为，小侄在这方面不如你吗？”
嗯……
这话一说，王书城不说话了。
在王元泽认为，这个世界上，自己就是最聪明的那个人，当然了，现在要在最上打个折扣了。因为宋方站在了自己的前头。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觉得，自己的二叔能比自己强。
以前不如自己，现在不如自己，将来还是不如自己的。
“闭嘴！”
王安石冷声的斥责起来。
接着，王安石对着旁边的弟弟说道：“其实……这个宋方，我也见过，而且……说起来，我也得到过宋方的指点吧，当然了，算是间接的。”
“什么？大哥，您这是……”
王书城此时也有点愣住了。
这老王家可是一直都出天才得啊，而且王安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至于说王元泽，这是典型的虎父无犬子啊。
现在，这老王家最优秀的父子俩，居然都在说那宋方的不凡……
“宋方之前去密县，办了一件事，可谓是开了一个好头啊！”
王安石一脸平静得把之前宋方在密县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又说道：“我最后才算是明白，宋方做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接地气！他是真正的站在了百姓的立场上，替百姓考虑，替百姓说话啊。”
王安石说完之后，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
这两天，所有人都说老包疯了。
一连递进去了七本折子，都是弹劾那宋子京的。
宋子京感觉自己已经成了筛子了……
“我说包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跟谁较劲呐？”
宋方也是一脸的无奈。这包拯是什么情况啊？怎么死咬着宋家兄弟不放了呢？
要知道，人家可是两个人啊，你就自己一个人啊。
不过……
包拯此时还在写他那第八封折子，这老包还真是铆足心思要把那宋子京给拉下马了。
“嗯……回头老夫若是不在了，那包绶就交由你照顾了。”
包大人此时说的话，就感觉是在托孤一般。
看来，那两个宰辅联合起来的压力，也让老包感觉到吃力了啊。
宋郊，这可是宋方的顶头大佬，掌管着枢密院。
至于说那宋子京，更是掌管着大宋的钱袋子啊。放在后世，这就是最大的财政部长！
也难怪老包说这样的话呢。要是这事儿不成的话，那老包只要被两个人事后报复，绝对渣都不剩。
宋方怎么感觉，这御史台上上下下，都充斥了一种惨烈得气氛呢？
离开了御史台，宋方考虑了半天，总感觉……想要做到这种舍身取义的地步，自己好像还差得远啊。
也就是老包才能做到这一步的吧？
那宋家得两个兄弟，肯定还有其他的盟党，就算是那宋子京被撵下来了，你老包就好过了吗？说不定那些人都憋着坏呢，指不定哪天就给你来这么一下狠的。
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见过宋师伯！”
就在宋方精神恍惚得往回走时，一个道士拦在了宋方的面前。
“明日师傅要举办丹会，还请宋师伯届时大驾光临。”
“丹会？”
宋方楞了一下。
然后那道士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师傅最近一直在炼丹，这不是，今天仙丹大成，得到了两枚仙丹。师傅说，其中有一枚，要留给师伯您……”
宋方点了点头，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他直接去找王骁了。
“我说老王，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准备看戏呢？”
这都这么多封折子递进去了，仁宗也不表态，他是想拿老包开刀呢，还是准备拿宋子京开刀呢？您好歹也给个话啊。
就这么吊着人胃口，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王骁看了看宋方，然后一脸不屑得说道：“跟你有关心吗？你看你操心的事儿吧……别管那么多。”
宋方一听，顿时恍然了。
感情这老赵是进入了看戏模式啊。他……
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件事的最后，会是什么人往外冒，或者说，这事儿那些当臣子得，自己有没有主动站出来的觉悟。
至于说老包嘛……
仁宗肯定不会动的。这要是真动了老包的话，那这仁宗就是在自毁长城了。
说来说去，这都是陛下一个人玩得小聪明罢了，对此，宋方是颇为不屑的。
皇帝啊，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他们考虑问题的时候，说是从大局考虑，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屁股底下的那个位置考虑。
只要是有利于他那位置稳固的，哪怕是江山永固，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句戏言罢了。
就算是江山永固了，不是自己的江山，那又有什么用呢？
哪怕是国破家亡，自己还是那个大王，又怎么样呢？
哪怕是今日享受了，明日就死，他们也觉得多当一天皇帝就赚了一天。
这也是他们一直在奉行的，所谓中庸之道。就是这道理。
说来说去，还是权宜制衡的那一套把戏罢了。
……
“陛下，日子近了……”
梁惠保看着仁宗，有点迟疑得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现在这个消息，只是一个中性的消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是……不管是倒向哪种结局，最后都有可能让无数人粉身碎骨。
仁宗此时还在看折子，里边说的都是那宋子京的事儿。
仁宗抬起头，然后说道：“这有人说宋子京该滚蛋了，也有人说，应该让宋子京留下。你觉得呢？”
嗯……什么情况？仁宗现在居然不关心自己的那两个待产的王妃了吗？
梁惠保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然后他笑着说道：“陛下，这别人怎么说的……说到底不还是需要陛下您来裁决吗？”
“要我说啊，这大宋谁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了陛下您啊。”
仁宗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说的不对，咱们这大宋啊，缺谁缺不了谁的，总之不能算我一个啊……”
“陛下……”
梁惠保忽然有点紧张了。
仁宗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皇帝吗……那是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的人物。别人根本就看不到你，所以就算你走了以后，别人也无所谓。”
这就是他最直观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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