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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想想，这一次宋方之所以让自己过来，肯定不是完全因为宋方不能成行。
他就是想要把这个露脸的机会让给自己罢了。
王元泽只要一想，就能明白宋方的苦心。
“陛下，之前在国子监做实验的时候，也出过问题，如果陛下不信的话，可以差人去国子监文化，很多学生都看到了。”
现在就是要解释，这件事情没有预谋的问题了。
王元泽说的这些，只要去国子监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了。这么多人，王元泽肯定是不能说谎得。
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陪着你说谎。
这收买的代价就太大了。
基本上，能解释道这里，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仁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啊。想不到啊，王卿还有你这样优秀得儿子。不错不错。好好的！”
“好生读书，朕就在这宫里等着你，等着你金榜题名！”
这话说的，等于说皇帝都看好你啊。
看好你将来能够高中，参加在这皇宫内的殿试。
王元泽点了点头，躬身行礼，然后说道：“多谢陛下。不过……臣自知才疏学浅，还要继续学习才是。”
“哈哈。”仁宗笑了起来。
想不到，这个少年人还如此谦逊。
他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你这少年，朕在坊间多有耳闻，你这诗词文章都是不俗啊。想来以后，中举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居然还说才疏学浅，哈哈……”
旁边的皇后也感觉，这个年轻人确实挺不错的。
她现在也在想着，这曹家得后辈中，有没有比较合适得女子，回头可以说一说。
要是可能的话，帮着说和说和。
这可是潜力股啊。
哪想到……
王元泽居然接着仁宗的话，继续说了下去：“陛下，诗词文章，臣确实没有问题。”
嗯？
怎么着，这又开始喘上了吗？
仁宗倒是楞了一下。
不过想想，之前宋方和自己说过这个王元泽的毛病，他又想笑。
之前宋方说过，这个王元泽傲气得很，而且相当自恋。
当然了，自恋也是有自恋的根据的，那就是这个人有点傲，太过自信。
为啥太过自信啊？
还是因为本身太过优秀了。
优秀到了目无余子，所以才会给别人造成这种傲气的感觉得。
至于说皇后，此时也是轻轻得笑了起来。
这个少年人，倒是耿直得有些可爱了。
没有错，这些大人，只要是喜欢上你了，那甭管你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在他们的眼中，都是可爱得。
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王元泽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皇帝和皇后的心中，是这么一个形象。
他继续开口说道：“不过，陛下，臣以为，以前学的那些学问，那些东西……对做官没有什么用处，对我大宋，也没有什么用处。”
嗯？你说什么？
梁惠保在旁边拧着眉头，一脸不悦得看着这个小子。
这小子有点大胆了啊。
这脾气，倒是跟宋方有一拼。
都是语出惊人啊。
也不知道，陛下会怎么看这小子。
给你扣一个离经叛道的帽子呢，还是说你不识时务呢？
至于说皇后，此时已经把嘴巴捂住了。
好像自己刚才听到得，是多吓人的事情似的。
这小子刚才说什么？
以前学的学问，对大宋没有好处？
你这是在说笑话吗？
皇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刚才还觉得这个少年挺不错的，但是现在，她觉得，这个少年有点太过狂妄，太过……离经叛道了。
想想当年，仁宗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皇帝时，靠的什么呢？
不就是那些在他身后站着得大臣们吗？
就是靠着这些国之栋梁，仁宗才把大宋一步步得带到现在的。要是没有这些重臣们，现在的仁宗，现在的大宋，说不定都没了。
因此，这些国之栋梁，绝对个顶个的是人才，是精英。
而这些人，是怎么挑出来的？
不都是通过科举考试，挑选出来的吗？
这些人，不都是通过做那些学问，出人头地得吗？
但是现在呢，你一个小小的少年人，还没有经过大浪淘沙呢，就开始抨击我大宋的科举制度，抨击这流传了千年得儒家学问，谁给你得胆子啊？
你父亲，王安石吗？
不！
不可能的。
因为老王自己，也是通过科举入仕的。
那就是……
宋方了！
没错。这王元泽最近跟宋方走的很近，王元泽成了宋方的跟班，这个消息，皇后早就听说过了。
真是想不到，现在的宋方，居然把这个少年人带歪到了如此严重得程度了。真是……岂有此理啊。
看了看旁边的仁宗，皇后觉得，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要给这个小子一个教训才是。
仁宗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说，你跟在宋方的身边，学的就是这些吗？”
说话的时候，仁宗的语气倒是充满了淡漠。好像并不在意答案似的。
但是从仁宗的这种语气中，众人还是听出来了那种萧索的威严感。
一般人，如果听到陛下用这种语气和你说话，基本上都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了。
他们都可以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了，才会让陛下产生如此厌弃的情绪。
不过……
王元泽是一般人吗？
他不是！他是二般人。
所以他的反应，和一般人就不一样了。
这人的傲气，真的是从骨子里向外蔓延出来的。
如果不是有宋方在他上边压着，他恨不得飞上天，和天阳肩并肩了。
也幸亏宋方及时出现，让这个人意识到了天外有天，所以他才会稍稍收敛一些。
可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这种收敛，就会被他再一次得隐藏起来。
然后属于那骨子里的狂傲，就再一次得冒出来了。
这样的人，就不会惧怕任何东西。
他看着仁宗，一脸淡漠得说道：“臣和宋方学到的，是那真正有实用得格物。比如这风是如何产生得，比如这离心力的作用，和应用到民生中，都有哪些作用。”
“还有其他的，水车、风车等等等等……臣学到的不过是皮毛，臣需要学的还有很多，而这些东西，只要稍加变化，都可以给大宋的民生带来无穷的好处与变化。”
“所以，学生认为，跟在宋方身边，臣可以学到更多以前学不到的东西，可以更加明晰、直观的了解到，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
“嗯？”
仁宗愣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王元泽居然说出来了这样的一番话。
说白了，这王元泽追求得东西，就是太过务实了。
没有错，太过务实了。
这就好像一个耿直的愣头青，事事都要追求一个根本。却不知道，有些东西，需要虚实结合的。
不过……
想想现在大宋，好像这样务实的人，没有几个了。
别说是务实了，就算是虚实结合的人，好像也找不到几个了。
大家成天想着怎么勾心斗角，弄到最后，全都成了务虚了。
这要是整个大宋的官僚体系，从上到下，都是这种务虚的人，那大宋还靠谁来撑住这天下呢？
一时间，仁宗也陷入了沉思。
想想王安石，这个人，应该算是比较务实的人了吧。
或者说，王安石是那种虚实结合的人。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完全务实的儿子，也不知道王安石是该高兴呢，还是该生气呢。
这个王元泽，跟在宋方身边……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想到这里，仁宗笑了笑，然后说道：“嗯……宋方，确实比较有才。好吧，你跟着他，好好学吧。”
皇后在旁边一听，顿时愣住了。然后一脸难以相信得看着仁宗。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仁宗居然让这个王元泽，让这么一个状元之才，去跟着宋方瞎捣鼓……
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其实，仁宗知道，这大宋的主流，还是儒家的那一套东西。
想要脱离这儒家的学问，不现实，也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从嗷嗷待哺的时候，接受得，就是儒家文化的熏陶和浸染。别说是等你识字了，就是从你说话的时候开始，你就要跟着父母去学人之初了……
这是什么？这是一个三观的养成。
周围都是这种大环境，你就是想脱离，也脱离不了。
除非你跑到国外去。
有了这种东西打底，做基础的话，就意味着，你后边去学的东西，都不过是开枝散叶的辅道罢了。
儒学是基础，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至于说这个王元泽所谓的，那些东西都无用，只不过是少年人一时被这宋方的东西给震撼到了，所以在这思想上，出现了一个小的偏差。
这算不了什么。等将来真正做官了，或者说是再长几年，就会慢慢得了解到，这儒家东西的影响了。
那是潜移默化的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他现在知道学这些东西，是为了干什么。
他能时时刻刻想着，学这些东西，对大宋有用处。
这就是，准备学以致用了。
这大的方向，还是正确得，没有走偏。这就是仁宗允许对方，可以在自己面前乱说话的原因了。
还是大宋的人才啊。
仁宗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回去了。
王元泽躬身行礼，然后慢慢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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