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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
那人刚进来就开口问了一句。
浮云子一看来人，笑着说道：“差不多了，师兄这是没事儿了？”
眼看着宋方后边，还跟着一个人，浮云子也认出来来人了。
他笑着招呼道：“富相！”
富相？
整个汴京城，能被称作富相的有几个？
就一个，富弼啊！
那铁匠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在旁边行礼。
堂堂的首辅，怎么跑到这个地方了？
铁匠感觉，这事儿有点邪乎了吧？你这老道，该不会是在找拖吹牛吧？
“哎呦，不错，成型了啊！”宋方看了看刀坯，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对着旁边的富弼说道：“看看吧富大人，这都锻造得差不多了。快完工了应该。”
富弼也走了过去，仔细得观察着那个正在被锻打的刀坯。
他拧着眉头问道：“这……真是那陨石中的东西熔炼的吗？这是……铁吗？”
浮云子点了点头，不过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说铁也行，说不是铁也可。反正跟咱们见过的铁，不一样。”
就在此时，外边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是皇城司的人。
富弼看了那刀坯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对着那人说道：“这把刀……本想着要不要献给陛下的。不过……”
“怕是这上边的煞气伤人，还是算了！”
尽管宋方都解释过了，说这东西没那么邪乎。但是你再解释，人家毕竟也不敢完全相信你说的话啊。
老思想根深蒂固了。真要是这上边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邪魔污秽啥的，妨碍着陛下了，那就该死了。
所以，看过这东西之后，富弼就打算走了。
真不愿意在这地方呆着了。一来是热，二来也怕被这东西的煞气给染上了。
富弼出去了，宋方倒是没有跟着一块儿。
“这颜色咋这么难看？”
宋方看着那刀坯冷却之后，居然是灰不溜秋的样子，忍不住吐槽。
那铁匠也明白了，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他就是刚才浮云子口中所谓的宋师兄，能够决定自己去留的。
也是安排自己过来的金主。
他谄笑着说道：“大人，您可别小看这东西了，这东西，硬的很。小人捶打了好几天，最后感受，这东西，比那百炼钢还难敲打。”
“是吗？那你是说，这东西成型后，算是个好物件？”
那铁匠一听，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何止好物件啊，这拿出去，能当宝贝了！”
宋方一听，笑了笑，然后说道：“不错不错。”
眼看着把大人哄开心了，铁匠也是赶紧趁热打铁：“大人，小人想留在观里……您看……小人有的是力气，还会打铁……”
“嗯……这事儿吧……我倒是有想过。”
宋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本来还想着再找个，不过……看在你这几日勤快的份儿上，就留下来吧。以后好好的。”
“哎！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铁匠顿时一脸喜色。
刚刚听宋方说要再找个人的时候，铁匠心里别提多紧张了。
当然了，这也是宋方的一个小小的手段。这说话，是要讲究艺术的。
真要是一口答应对方的话，那对方还真会以为，自己很重要。
可是经过宋方这么一说，铁匠就有了一种紧迫感。
你看吧，这个工作，有的是人抢。让给你，也是因为你这几天表现不错。
再接再厉吧，不然的话，以后还会有人顶替你的位置。
再聊几句，宋方就打算闪人了。
不过那铁匠又跑到院子里拉住了宋方，一脸欢喜得问道：“大人，这宝贝出世，得有个名字才行啊。”
宋方楞了一下，起个名字？这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起啥名。
屠龙刀？青龙偃月刀？大夏龙雀？新亭侯？割鹿刀……一刀999？
站在门口的富弼开口说道：“这是大凶之物，别取什么太好听的。要压胜。”
这是要告诉宋方，起个人嫌狗憎的名字，压一下这个凶器的煞气。
宋方想了想，开口说道：“这刀嘛，本来就是煞物，不可避免啊。锻造成这样的千牛刀，日后肯定是要杀敌的。嗯……”
“我希望能够拿着这把刀，上阵厮杀，你们不是说，这是贪狼星吗？那就干脆叫杀破狼好了。”
“杀破狼？”
富弼一听，扭头就走。
他是真的感觉，这个年轻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么煞气的名字，配上这么煞气的武器，你这是要干什么？当一个战场上的杀神吗？
你可是文官啊！
富弼觉得，这个宋方，是没救了。
……
再过三日，这把千牛刀被送到了宋府。
已经锻造好了。
在刀柄的下边，还刻着杀破狼三个字。
抽出宝刀，虽然灰不溜秋得不起眼，但是那锋刃看起来，倒是寒光闪烁。
一看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寒意。
宋方拎着这把刀，对着木桩子挥了一刀。
碗口粗的木桩子应声而断。
轻松得很。
宋方想了想，让折克行拿着别的刀过来。
然后，两个人对着劈斩了一下。
只听到嚓的一声。
那声音有些闷，倒是不怎么清脆。
可是，折克行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半截刀，都是有些发愣。
“快，看看你那刀的刀刃。”
折克行有点着急得说道。
宋方仔细得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杀破狼刀刃处，还用手指肚抹了抹。
没有任何的痕迹。
他顿时笑了起来：“哈哈，果然是宝贝啊！”
以前历史上的那些名刀，也不外如是了吧？
看来想要弄出来好刀，还是得原材料好才行啊。
现在得到了这么一个宝贝，宋方的稀罕程度可想而知。这后边几日，是走哪儿都带着。
就连睡觉，都要把这宝贝放在床头。
……
仁宗这几天忙得很，所以宋方那边的事儿，他也忘了去问。一直等空下来了，才想起来关心之前那贪狼星的事儿。
“你说什么？杀破狼？”
仁宗也是被惊到了。
这个宋方，也有点太过任性了吧？
富弼也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臣是左思右想，还想着，要不要帮忙起个佛系点的名字，压一压那煞气？”
仁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摇头说道：“这小子……朕听说，他这几天整天在家，就鼓捣他那刀了是吧？”
不要命了啊。
这种不祥之物，你居然当成了宝？
整天爱不释手的，你知道有多少人盼望着你倒霉呢？
宋方这小子，在汴京的名气不小，但是这恶名也不少啊。
他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这没有这煞刀的时候，他们都盼望着你倒霉呢，现在有了这煞刀，再加上那些人背后的诅咒……
仁宗还真是担心，哪天这天上再掉下来一块陨星，就不再落在东南方了，而是直接砸在你宋方的脑袋上了。
……
别人怎么担心自己，宋方不知道。反正宋方这几天，是怎么?N瑟怎么来。
这宝贝，实在是太稀罕了。
宋方现在出门，都得带在身边。
这一日，宋方该去国子监上课了。
早早来到了地方，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不少流民都在这个地方负责打扫卫生。看到宋方之后，大家也纷纷打招呼见礼。
这些人的安排已经下来了，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回去了。
然后就是重建自己的家园。
这些人之所以会在这里帮忙打扫卫生，也都是自发的。
毕竟这些人，都还知道，什么叫感恩。
宋方也很喜欢这种淳朴的人。
没有白照顾你们啊。
往里走，看到毛大勇之后，宋方觉得，这人淳朴到了极致之后，是不是就像毛大勇表现出来的，这种傻气了？
此时的毛大勇，被那陈奇挡住了路。
毛大勇准备去上宋方的格物学了，不过，陈奇不让。
上一次，这陈奇就态度鲜明的表示，自己不学这东西了，再然后，这家伙就被排挤了。
只要跟格物学有关的课程，这陈奇都上不成。
这人上不成，看着别人去上，就想使坏了。
他堵住毛大勇，冷冷得说道：“大勇，我的床铺坏了，去给我修修去。”
毛大勇笑着点头：“行！等上完课，我就过去。”
陈奇冷笑一声，然后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睡，你现在去。”
毛大勇看了看陈奇，摇头说道：“现在去不了，一会儿是宋教授的课，这个可不能缺！”
这是在好言解释啊。宋方在角落里听得是直摇头。
那陈奇继续说道：“我不管谁的课。让你去就去，再废话，信不信我整你？”
欺负老实人嘛……没有任何的后遗症，为啥不干呢？
通过欺负老实人，从而获得那种成就感，这是很多人都乐此不疲的事情。
陈奇当然也不能免俗了。
而且……陈奇发现，自己现在在国子监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
或者说，他已经完全被国子监的其他同学给孤立了。
为啥啊？因为别人都上宋方的格物课程，自己却不上。
这等于说，自己已经完全被摒除在别人的圈子外了。
想想也知道了，别人凑在一起，讨论那格物学里边的内容，他在旁边干站着插不上话，尴尬不？
尬聊，你也得有个共同的话题，才能聊得下去啊？
以前大家可以讨论诗词歌赋，可是现在呢？
整个国子监的风气已经变了。
没有人讨论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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