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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听了房叔启的话，刘弼感觉，这是把自己当成傻子忽悠了吗？
房叔启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宋待诏给其他的教授们说了，让其他的教授给出题，每天都出，然后让那些学生按题每天都要做文章……”
“除了做文章，还要背书、作诗词……这些都是每天的基本功课，必须要完成啊。这么重的课业量，所以那些学生们都觉得时间不够用。”
“对了，这事儿……宋待诏说了，这是他的独家方法，不能外传……”
刘弼拧着眉头，这是什么狗屁方法啊？什么不能外传？就是外传了又怎么样？很新鲜吗？
不新鲜，不过没人这么做罢了。
他现在唯独好奇的是……
“那些学生，就这么听话吗？”
完不成又怎么样？难不成你宋方还能以笨蛋为理由，把学生们给撵出去吗？
这样的话，那就是真的过分了啊。
这个道理，是谁都知道的。所以，真有那些学生脾气上来的，我还就完不成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学生啊，从古到今，哪儿没有几个捣蛋的呢？
遇到捣蛋的学生，这是所有当老师的，最头疼的一件事了。你是管呢，还是不管呢？
有教无类，这可是圣人说的话啊。你放弃差生试试？那是要被口诛笔伐的。
你觉得他是差生是吧？指不定将来人家成了一方大员或者一方巨擘呢？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你就说现在朝堂上的那些宰辅们吧，谁还没有个调皮捣蛋的时候？
所以说，真遇到不听话的学生，你没辙！
但是现在这个效果，刘弼又是真真切切看到的。
这么多学生，那已经不能叫听话了，简直是太过听话了。
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难不成……宋方承诺给什么好处吗？”
说到给好处的话，这一点，还真像宋方能做出来的事儿。
毕竟宋方有钱，这可是甲方爸爸啊。啥都差，就是不差钱啊。
这有了钱之后，自然就需要名了啊。
宋方用自己最不差的东西，换自己需要的东西，这就是政绩啊。
这些学生，要是真的勤奋努力，最后出来几个进士……就不用说状元了，光出一批进士，都够宋方出去吹一阵子的了。
什么叫桃李满天下啊？这就叫桃李满天下啊。
以后这些进士到别的地方当官了，别人一问，你是哪一届的？
我是XX届的。
哦，我知道，那一届的班主任……不对，那一届的教授叫宋方，啧啧啧，这人了不起啊，你们那一届净出人才了，一下子考了多少多少个重点……不对，进士！
那人在一脸装逼得笑笑：那可是，宋方可是咱们的人生导师，他老人家现在已经是朝堂的中流砥柱了……
为啥能当上中流砥柱，还不是因为政绩给堆上去的吗？
这是双赢的事儿。
想到这里，刘弼就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
他可以预见，如果真的出来这种事儿，到时候，被人提起最多的，肯定是宋方。
至于说自己这个国子监真正的一把手，估摸着也就是一个看客罢了。
成为人家功劳簿上的背景，或者说是陪跑的。
因为人家宋方才是“指点迷津”的人生导师嘛……
刘弼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能这样搞啊。这是邪门歪道啊。要是学生们都为了一个利字，去读书学习的话，这本质就变了，思想就歪了啊！”
“那还读什么圣贤书啊？都去做生意算了。”
刘弼说到这里，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校长……国子监一把手，这个宋方虽然是甲方爸爸，但是你不能在我的地盘上乱来啊。
你可以提意见，我也可以参考你的意见，但是你不能外行领导内行。这是不对的。
他认为，自己得抽个时间，和宋方好好聊聊了。
房叔启摇了摇头，对着刘弼说道：“没有的事儿！怎么可能承诺这种东西？”
旁边刘弼的狗腿杨斌顿时问道：“那……没有许之以利，他是怎么做到的？”
房叔启笑了笑，然后说道：“就是分了一下班，把那些平日里不怎么用功的学生单独拎了出来，然后让他们组成一个班。还美其名曰：先飞班。”
先飞班？
笨鸟先飞吗？
这是在骂他们是笨鸟吧？
刘弼摇了摇头，这不是啥新鲜事儿啊。这种事情，很多人都干过。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道理大家早就明白了，所以遇到那些真正黑的不像样的家伙，又怕他们影响好学生，干脆就给你们弄到一起。
你们这些黑子，互相影响互相扯后腿吧。反正都已经黑的不像话了，再黑又能怎么样呢？
“这没什么吧？”杨斌在旁边嘟囔着说了一句。
“是没啥。”房叔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再后来吧，宋待诏把那些先飞班的家人都找来了，然后给叫到了一个房间里，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等那些家人出来之后，一个个的都是面红耳赤。然后谈话当天，宋待诏让那些先飞班的学生回家住……”
“然后呢？”刘弼的眉头挑了挑，他感觉自己额头上似乎有青筋在跳。
“然后……那些学生第二日都回来上课了啊。不过……大多数身上都带着伤。”
感情，这是回去挨揍了啊。
好吧，弄了个先飞班，这没啥。
但是让家长配合老师一起，对孩子进行全天候的管教，这就……嘿嘿，有点惨无人道吗？
不对！在这个时代，一点都不算惨无人道。
老师打学生，家长打孩子，天经地义啊！就算是你跑到仁宗前边哭诉，也没有人搭理。
不得不说，宋方充分利用了这个时代的便利，补齐了后世教育某方面的短板……
这两者结合下来，真的是让那些学生想不发奋都难啊。
怎么说服家长的？
这对宋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当初能鼓动那些小摊贩一个个的奋发图强，现在他就能用心灵鸡汤，把那些家长洗脑洗得，不把孩子揍成材，就枉活一世……
“打那以后，那些先飞班的学生们，一个比一个听话，那学习的劲头，让英才班的学生都汗颜……”
能不汗颜吗？不好好学习，那是真的要挨揍的，而且还是那种不养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那种。
刘弼点了点头。
果然厉害啊！这手段，真是环环相扣啊。
“有一套！”刘弼赞叹道。
旁边的杨斌也是点头说道：“确实有一套。”
“您是不知道啊，宋待诏不光是这些，这平日里，给学生们讲话，那话说的，啧啧啧，我在旁边听了，都恨自己早生了几十年。”
“要是能晚生个几十年，我都想和这些人一起考试了……”
很明显，这个房叔启，也被宋方成功洗脑了。
刘弼有些郁闷，这个效果，还真是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想了想，他问道：“真的这么神奇吗？”
“就是这么神奇！”房叔启一脸的笃定。
……
宋方在书房又给王元泽折克行上完了一堂课，看着整理纸张的王元泽，宋方问道：“元泽，你为啥不参加今年的考试？”
王元泽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还小……”
宋方翻了翻白眼。
他发现，这个王元泽跟赵仲针最近走得比较近啊。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好像王元泽也从一个纯洁孤傲的少年，往腹黑方向发展啊。
你还小？这是特娘的不参加考试的理由吗？
宋方说道：“可以去试试……”
王元泽摇了摇头。
想了想，他解释道：“父亲说，我还年轻，这阅历方面，还有不足的地方。真是去参加考试的话，也没有什么用处。写出来的东西，空泛无物。”
“要是他是主考，肯定不会让我过的。”
“哦？你的意思是，等你积攒了阅历之后，再考试，就没问题了？那时候，你就能保证一定过？”
宋方觉得，你这小子，是不是有点不走寻常路了？
什么叫阅历不够就不参加考试了？
感情你把这考试，当成了应聘？还需要工作经验的吗？
王元泽看了看宋方，点头说道：“是！阅历够了，我只要稍稍看看书，就可以高中。这种事对我来说，太过简单。”
宋方捏着手上的一块砚台，看了看上边的纹路。
这是上好的澄泥砚，砸碎了就可惜了……和这种装逼犯，不用太过较真……
平常心，平常心……
嗯，既然你不想考试，那就好好干活儿吧。
想到这里，宋方开口说道：“格物学那边，你得好好盯着了。这东西虽然说最近排得少了，但是不能丢。明白吗？”
让你们死记硬背刷题迎接科考，这是术。可是让你们认真学习格物学，掌握知识，了解宇宙中的真理，这是道。
不能本末倒置啊。
宋方可不希望，将来这些送到各个地方的官员，都是一群靠着刷题爬上去，只会读书背书的傻子。
要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当初什么都不做，让这些学生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进士呢。
最起码，他们在读圣贤书的时候，也能有所收获。
现在的宋方，就是在搞流水线，人才流水线，速成的那种。
先把坑占住，其他的东西，自己慢慢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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