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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还是在给人上眼药呢？
当初你宋方带着人过来可是找过我问话的。我现在就站在你边上呢，你还说这话？
还故意当着曾相的面说，你这是不把曾相放在眼里啊？
曾乐正也觉得，宋方这小子是故意的。这一次，宋方就是奔着找茬的目的来的吧？
这就好像后世，一个人跑到另外一个人的家里，然后对着那家主人说到：“你家那个谁谁谁在不在？把他给我叫出来……”
谁都不会认为，把人叫出来，你是要和他好言商量啥正事儿的。
所以，曾乐正认为，这宋方确实太过嚣张了。
“宋待诏！我就是陈松！”陈松在旁边见了个礼。
他是下人，所以这种事情，他应该先站出来。不能让主家为难。
说起来，这也算是恪守本分的老实人作态，我先跟你讲理……
你要是不讲理的话，那我……或者我身后的人，收拾起来你，就更有理由了。
宋方看了看那陈松，也不理会曾乐正了，他直接问道：“之前听你说，你跟那张蒿的买卖，让人给劫走了，是不是？”
怎么回事儿？再问一遍？有意思吗？
陈松点了点头，还是用一种老实人的姿态回答道：“没错。”
“什么地方？”
“径山！”
“呵呵，你确定吗？”宋方冷笑了一声，然后对着曾乐正说道：“曾相，这个人交给我吧？怎么样？”
这话说的，可以说已经相当无礼了。
几乎等同于翻脸了。
或者说，这就是后世的上门叫骂了。
曾乐正也恼了，他拧着眉头说道：“干什么？宋方，你是不是太猖狂跋扈了？当着我的面，你也敢如此？”
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说完这话，曾乐正冷冷得唤道：“来人！”
马上有几个下人走上前，听后吩咐。
“送客！”
曾乐正袖子一甩。不过……
因为是纳凉，曾乐正穿的是凉衫，倒是没有甩出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宋方笑了，冷笑！
然后看着曾乐正，那眼神中，透露出了几分戏谑，几分嘲弄，还有几分……怜悯？
没有错，是怜悯。
曾乐正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下人已经准备撵人了，结果宋方站到了那陈松的面前，笑着问道：“你知道，长葛那边是什么情况吗？”
陈松笑着点了点头：“知道点。以前当然不知道，也没有去过。这次的事儿之后，我有了解过。”
陈松的笑容透着一股子轻松劲儿。
就你这种愣头青，也敢过来帮别人求情？本来还想婉拒你呢，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呢。
但是现在……看看你说的这话，就算是我想帮你说好话，曾相也不会愿意了吧。
这么无视一个宰辅，你这家伙的胆子，到底是有多大啊？
你真当曾乐正是一个脾气好的人啊？
这个世界上，脾气好的人能当上宰辅？你要是真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只能说你眼瞎了。
这陈松一脸平静的样子，也落在了曾乐正的眼中。
他也是越看这个外家的亲戚，越是欣赏。
小小年纪，居然还有这样沉稳的性子，不错不错，看来，自己还真是发现了一个人才啊。
以后，是可以好好培养培养了。
宋方也在笑。
他摇了摇头，笑着问道：“径山的劫匪啊……你知道，那劫匪的具体情况吗？”
陈松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又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了解那些劫匪做什么？”
宋方又笑着说道：“是吗？径山劫匪啊，好大的名头啊。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长葛的官府始终没有派兵去围剿那些劫匪吗？”
“想来……是不好围剿吧？”陈松想了想，又摇头说道：“毕竟，这是他们长葛地方的事儿，咱们不能随便插手。这事儿老爷还专门吩咐过……”
“不然咱们下人，打着老爷的旗号出去胡作非为。”
宋方看了看旁边的曾乐正，点头说道：“不错，曾相果然是高风亮节啊，佩服佩服！”
曾乐正还是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宋方的眼神，充满了倨傲。
“你这个人吧，小聪明是有了，不过有些事情，可不是有点点小聪明就能办成的。”
大聪明也得和庄强组合在一起，才能成事儿……
你一点点的小聪明，能办成事儿？
当然了，这个小子是听不懂这个梗的。
“做人啊，还是要脚踏实地啊。有些事情，你不探查明白，就把锅甩出去了，你也不看看那些人能不能接得住你甩出去的锅！”
“你知道不知道，径山上的那些劫匪，都是啥身份啊？那些人，可都是逃户啊！”
曾乐正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他坐直了身子，然后看着宋方，眼神有些呆滞。
陈松还是一脸轻松的表情。
他笑着说道：“逃户吗？这个……小人确实不知道。”
逃户怎么了？
宋方看着对方这表情，更加开心了。
这小子的样子，确实让人感觉好笑啊。
那种感觉，就好像两个人对赌，你都已经把同花顺的底牌亮出来了，结果对方拿着一个小对子，还在那一脸自信得说道：“你没对子，我有对子，我大……”
宋方走上前，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脸，那样子，真是太过嚣张。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得羞辱人了。
那陈松当然受不了这种羞辱了，他转过身，一脸委屈得看着曾乐正。
曾相啊，小人已经好言好语得说了这么多了，这个人不跟我讲理，该您上了啊……
曾乐正已经站了起来，然后拧着眉头看着宋方，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宋方收了手，再转身看着曾乐正，冷声问道：“这个问题，我同样也想问问曾相！”
曾乐正压抑着怒火，最后沉声问道：“你刚才说，那些人都是逃户？”
宋方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错！整个寨子里，上上下下不过几十人。而且一个个面有菜色，面黄肌瘦，莫说是武器了，锄头都找不出几把。”
“我倒是想问问曾相，你们这么多的货，押货难不成就没有护卫吗？”
曾乐正看了看旁边的陈松。
陈松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他勉强得笑了笑，然后说道：“自然是有的，匪徒势大，咱们的人都被冲散了。”
“呵呵，匪徒势大？有多大的势啊？”
宋方冷冷得看着陈松，沉声问道：“匪徒多少人？穿什么衣服？都拿什么武器？”
这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被宋方丢了出来，而那陈松也是被问的有些哑口。
宋方冷声说道：“那些匪徒，该不会是你找来的吧？”
曾乐正把事情前后捋一捋，也发现了不正常的情况了。
他瞪着眼睛，对着陈松说道：“那些护卫呢？他们现在人在哪儿呢？”
陈松深吸了两口气，然后低着头说道：“老爷，那些护卫都被冲散了，这又丢了这么贵重的货物，想来……都不敢回来了。”
回来不仅拿不到赏钱，还要被追究办事不利的责任。
曾乐正寻思了半天，最后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的话……还是等找到那些护卫再说吧。”
曾乐正知道，这里边肯定有猫腻了，但是让他服软，他一时间还是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
他想要用上一个拖字诀，先把眼前这一关给拖过去，后边的事情，再看看能不能找关系补救补救。
宋方看着曾乐正，笑着说道：“曾相，你是觉得，我宋某人敢找上门来，就这么简单被打发了？你当我是傻子啊？”
曾乐正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宋方的不依不饶，现在听着宋方的话，果然是……他不打算松口啊。
宋方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那些逃户，我已经让安排人，把他们弄下山了。你们所谓的劫匪，呵呵，东西呢？我把整个山都翻了一边，什么东西都没有！”
“当地请罪的折子已经递到宫里了，至于说你们的货物嘛……我说曾相，你这边有一万贯的东西，那张蒿也有几千贯的货物，这加在一起，这么多……”
“一件都找不到，你觉得，这个脏，你还能栽给那些人吗？”
陈松此时此刻，是真的慌了。
他的额头上，还有身上已经开始又冷汗在凝结了。
然后汗珠成线，顺着面颊开始往下流。
他看着宋方，再看着曾乐正，最后嘶声喊道：“他们……他们藏起来了，他们藏起来了，你们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是在装可怜……”
“装可怜？”宋方笑了笑，然后指着自己身边的候曾说道：“知道这是谁吗？”
“这是我萧山军的人。这一次，就是他带队过去剿匪的。”
“可是……那叫匪吗？一共上去的，还不足十人，结果这十个人，还没说把刀子抽出来，那些人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了。”
“就这些怂包，也敢劫财？”
说到这里，宋方又看了看旁边的曾乐正，笑着说道：“我说曾相啊，之前说过了，长葛的官府始终不曾剿灭了这些人，是为了啥？”
“这些人的寨子都没有成型啊，整天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都是当地的一些逃户，抓着又能有什么油水呢？而且……官府还没动一下，他们都能吓得……”
“寨子都不要，跑到深山里躲个十天半个月的，劫道？呵呵，你觉得，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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