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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我在宋朝建设盛世 > 第469章 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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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珂跪在地上,说到最后时,已经放声痛哭起来。

    仁宗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他嘴巴动了动,结果却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几十万人!几十万人丧生于此,就那,还只是参与干活的民夫,这还不算后来,被大水冲毁的河北路,那无数的良田与农户……

    这是哪里是天灾?这是人祸啊!

    仁宗扶着面前的案几慢慢得站起身,旁边的梁惠保赶紧上前扶住仁宗。

    他看看旁边的几位宰辅,语气艰涩得说道:“今天,朕还在和诸位爱卿商量……还在商量这事……”

    “要是……真的再酿此祸……朕还有何面目……去……去……”

    仁宗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

    富弼在旁边也是垂头说道:“臣……有罪……”

    “何止是你有罪?”

    仁宗看着周围的一众臣子们,沉声说道:“一句有罪,就能弥补往日的过错吗?臣子有罪,天子降罚,天子有罪,谁又来惩罚?谁来惩罚朕?谁来?”

    “那些百姓,就这么无辜枉死了吗?啊?”

    说到后来,仁宗的声音也陡然拔高了。

    富弼跪在了地上,把官帽除下,放在了旁边。

    无颜见人,无颜见圣了啊……

    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不动。

    周珂倒是愣了。

    怎么了?

    “改道啊……”仁宗闭上了眼睛,一脸痛苦得说道:“宋方为什么要坚持?他为什么笃定此事行不通,把宋方叫来!朕要听他说!”

    说完之后,仁宗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人,叹了一口气:“都起来吧。”

    宋方到国子监给诸位学子们灌了一碗鸡汤,然后又在食堂蹭了一顿饭,肚子吃了个滚瓜溜圆,还没说消消食儿呢,结果就被内侍给提溜回宫了。

    宋方到了地方之后,也是一肚子的不爽。

    有啥事儿不能一次性说完啊?一趟一趟的,烦不烦啊?得亏着这是没有手机计步器的。要是有计步器的话,今天怕是得占据朋友圈榜首的位置了。

    然后贴一张图,往下看:下边的小老弟,不行啊……

    嗯……宋方还在那腹诽呢,却发现了,这书房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啊。

    再然后,宋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周珂。

    虽然两个人认识,不错此时此刻,周珂却不敢跟宋方递眼色了。

    他就是一脸木然的站在那里。

    仁宗看着宋方,忽然想起来,之前宋方在自己面前,在诸位群臣面前,据理力争的姿态了。

    那时候,可以说是满朝堂的人都在反对宋方。老包也被弄到皇城司了。

    这宋方完全就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他到底有怎样的底气,才敢一个人,对抗整个大宋的权利集团呢?

    他到底有怎样的勇气,才敢一个人,对抗整个大宋的权力中枢呢?

    难道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怎样的压力吗?只要一个浪头,他可能就跟当年那六塔河巨浪下的农夫一样,被扑得浪花都翻不起一个?

    一想到这里,仁宗的心有难受起来。

    想想宋方的坚持,想想宋方之前据理力争的样子,仁宗忍不住点头说道:“宋方……好!好呀!”

    正是因为他心里把大宋摆在了第一位,才会不顾个人安危,直言君臣之非吧!

    不过……仁宗当着诸位宰辅的面,这样夸赞宋方,就有点打脸了。

    您这样夸赞宋方,说宋方好,那不是意味着,咱们都被比下去了吗?

    好歹,咱们也都是您的肱股之臣啊。

    可是经历了刚才周珂说的那事儿,现在谁还敢站出来出言反对?

    大家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或者说,承认自己不如人啊。

    仁宗看着宋方,开口问道:“那黄河故道……真的不能再复用?”

    宋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能!一来是那故道狭窄,其次就是……那河床的高度,已经太高了。”

    这种数据上的东西,宋方感觉和对方说不来。所以他也只是简单得介绍了一下,就开口说道:“城外蒗荡渠的工事已经开始了,我看了看,也算是热火朝天的。”

    “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直接实验了,到时候,陛下和诸位大人,都能看到结果。”

    咱们不说废话,就用结果告诉你们,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你们都是一群理论专家,以前拍板做决定的时候,脑袋转一转,嘴皮子动一动就下定论了。

    现在咱们就让你们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们动动嘴皮子,就能按照你们的意志去套,去演绎的。

    “故道是故道……东流那边未必如此……”一个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人在这里胡搅蛮缠?

    宋方有点不爽了。扭头看去,结果发现了,说这话的正是老富。

    这家伙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倔强的样子。

    这老兔崽子,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

    宋方摇了摇头,开口问道:“东流嘛……富大人,您知道,那东流为啥年年淤堵?”

    富弼摇了摇头。

    “不知。但是可以疏淤。”

    这老东西,又开始耍流氓了。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我只需要知道,只要他堵,我就能疏通。

    宋方笑了,然后说道:“您真当那疏通的速度,能赶得上淤堵的速度吗?”

    黄河从上游带下来了多少的泥沙,你把那些泥沙给弄到这边,还说能疏通?

    你真当现在这个时代,能建一个小浪底吗?

    宋方笑完,那表情也变得冷漠下来:“我可以这么跟诸位说明白,往东引流,就是往高处引水。那些沉降的泥沙,会不断的往下方淤积!那河床也会不断增高!”

    “等到那河床高出福胜塔的时候,大家就可以天天在家等着了。”

    等什么呢?

    宋方看了看群臣,笑着说道:“等死,等着那河口决堤,那百尺浪头从远处奔涌而来,等着,我们跟当年那六塔河的民夫一样……看看谁能在浪头下躲过一劫……”

    “谁又会成为,这大河中的鱼食!”

    宋方这话刚说完,仁宗已经气得拍桌子了:“查!给朕查清楚!当年所有参与此事的人,一个个得查!”

    宋方不吭声了。

    自己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在继续刺激下去,怕是这些人都要吐血了。

    仁宗发完火之后,又看了看宋方,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问道:“那些泥沙,不是同那河水一起?难道……不能被带走?”

    说起来,这也是仁宗最后的挣扎了。

    宋方想了想,开口说道:“陛下,可曾在水缸中洗过手?”

    皇帝也会偶尔做做农事,算是作秀嘛。

    仁宗点了点头。

    宋方继续说道:“那您可试过,那泥沙沉底,光抄水,能把泥沙抄出去的吗?”

    宋方这话说完,仁宗想一想,也就不再说话了。

    是啊,那泥沙只会沉底,越沉越多。用带着泥沙的水去冲泥沙,怎么可能冲干净?

    仁宗看了看宋方,最后点头说道:“朕……明白了。”

    富弼此时也是一脸的痛苦。

    这事儿,就这么盖棺论定了吗?不!他不甘心。

    这件事,可是君臣们商议了多少年的结果啊,结果就被这个少年横插一杠,说否就否了?

    如果真是按照少年人的说法,那……

    以前自己的坚持,都成了笑话,甚至是……以后纠缠自己的梦魇啊。

    想到这里,富弼说道:“五日,最多五日,蒗荡渠旁边的引水沟就能挖好,陛下,我们再试试吧……”

    这是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才行啊。

    当然了,那些人,那些造成当年六塔河惨案的人,他也不能放过!

    富弼开口说道:“臣愿意同去,审问那些人!”

    仁宗当然知道,自己这个首辅为什么如此坚持。

    说来说去,还是不愿意放弃,那道最让人放心的天堑啊。

    ……

    皇城司今天格外的热闹。

    无数的内侍进进出出。

    离开皇城司的时候,都是行色匆忙,而回去的时候,往往会押解着人一起回去。

    而那些被押解的人,各个表情不同。

    宋方离开了皇宫,看到了等着门口的赵仲针。

    “怎么样了?没事儿了?”赵仲针看着宋方,一脸急切得问道。

    宋方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能有什么事儿?”

    “那……咱们找个地方庆祝庆祝?”赵仲针觉得,宋方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这可是大神通啊。

    怎么说也要庆祝庆祝啊。

    宋方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庆祝就不用了,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说是吃东西,其实宋方也不甚饿。

    去宫里之前,就已经在国子监蹭了个饱肚。

    现在不过就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说话聊聊天罢了。

    赵仲针当先引路,正准备走了,后边有人追了上来。

    “光复!”

    宋方转过身,只见诸位宰辅们都在后边,还有那王骁,一脸阴沉得拉开了和诸位宰辅的距离。

    富弼喊住宋方之后,并没有马上追上来,而是看着准备离开的王骁说道:“你且稍候!老夫已经和陛下说过了,稍待,老夫等人,会一起去皇城司。”

    王骁点了点头:“只要不怕,皇城司随便诸位大人进去。”

    富弼一听,一脸不屑得说道:“老夫还没有怕的东西!”

    王骁看了看诸位宰辅大人们,最后也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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