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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仁宗的眼神，宋方笑着说道：“陛下，无非就是努力、肯吃苦而已。”
“笑话！天下的读书人，有哪个不努力？有哪个不吃苦的？谁不知道悬梁刺股？谁不知道凿壁借光？你说这理由太过敷衍！”
有人马上反驳宋方的话。
同样的事情，你也在做，我也在做，凭什么你说你能成功我们就不能成功了？
难不成，你要说我们这边的人是笨蛋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毛大勇又怎么解释？还有比他更笨蛋的人吗？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话，仁宗也觉得有点头疼了。
“行了，都住口！”
仁宗拧着眉头呵斥了一声，他盯着宋方，沉声说道：“说明白，别糊弄！”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你糊弄啥？
你觉得你能糊弄过去吗？
事实证明了，这件事不存在什么舞弊的情况，那就是宋方用了非常人的手段。什么呢？
仁宗想到了押题！
这小子，该不会是一个押题的高手吧？
这种事情，宋方可不是第一次做了，哪一年那些考试的学子，或者说那些教授大儒什么的，不会押题呢？
只不过押中的几率很小罢了。
宋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诸位大人，都说天下读书人努力辛苦，我想问问，大家以前有多辛苦呢？”
这话说完，旁边的人都不说话了。
有多辛苦，这事儿也需要跟你说吗？犯不着吧？
不过大臣们不屑于说，有人上赶着卖惨啊。
好长时间都没有刷存在感的骆泷站出来说话了。
“我当年读书的时候，子时才睡，不到辰时我就起来了，差不多两年多的时间都是如此！”
别人听到骆泷这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炫富！
没错，这小子在炫富啊。
子时才睡？虽然说现在四季晚上天黑的时间不一样，但是一般来说，再晚，差不多戌时就完全黑了。
这中间两个时辰的时间段，你还能看书，说明啥？你家点油灯了啊！
这不是炫富又是什么呢？
放在一般家庭里，都是天黑了就睡了，谁舍得让孩子点油灯点这么长时间？
晚上刻苦，你白天干什么去了？
有啥书白天不能读吗？
就算是你小子家里条件不好，你邻居家的条件肯定也不错，然后给你提供了可以挖墙的便利条件……
嗯……说到这里，凿壁借光的那个家伙，不值得提倡……
在第一印象之后，大家的第二反应才是，这小子倒也算是刻苦了。
当然了，你要是不刻苦的话，也没有资格站在现在这个位置上。
旁边的皇帝点了点头。
这个骆泷要是不说话的话，他还真以为这个站着睡觉的家伙，是一个木桩子了……
偶尔也要刷刷存在感啊。要不然你看看，同样都是一起被安排进来的俩人，宋方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的，你呢？
都要……不对，是已经沦为龙套了。你准备领盒饭呢？
眼看着自己的发言博得了众人的关注，骆泷觉得，自己这一波存在感刷得不错，于是他又开始发挥了。
大倒自己读书时候的苦水，什么睡得晚起得早，什么为了读书熬坏了自己的身子，什么眼睛现在看东西还有些模糊……
等等等等。
别人也是一边听一边点头。
是够苦的了。
宋方一看，你这叫苦吗？
自己说这话，可不是让你过来卖惨的啊。
他开口说道：“陛下，诸位大人，如果骆泷这样就叫苦的话，那国子监的学生们，恐怕那过的就不叫日子了！”
什么意思？
宋方继续说道：“国子监的学生们，最早睡觉，就没有早于丑时的！”
卧槽！无情！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刚才那骆泷的炫富，要说还能归属凡学的范畴的话，那么现在宋方这炫富的程度……已经算是赤果果了。
一个人点油灯，那叫炫富。
人家一个人，支撑着所有国子监的学生们点油灯，这叫什么？
这叫暴发户啊！
太特么气人了！
有人的嘴角都抽了起来。
不过想想，谁让人家会做生意呢？
现在花露的生意，都已经外销出口了，咱们现在，连房贷还没背上，能比吗？
这有不爽的，直接开口说道：“骆泷持续的时间可不短啊……”
就是，骆泷持续的时间可是两年多啊，你国子监的学生呢？
你去国子监才多长时间啊？
怎么跟人家比？
宋方笑了笑，继续说道：“是，他坚持的时间是长了点。”
两年啊……为什么不是二十年呢？怕是凿墙被发现了？
宋方继续说道：“但是，国子监的学生们，基本上不到卯时就起来了！”
嘶……
不是吧？
这么早就起床了吗？
这……这一天才睡多会儿啊？两个多时辰吗？
这身子能熬得住？
莫说是两年了，就算是两个月，怕是也受不了吧？
有人忍不住问道：“如此辛苦，你都让他们做些什么？”
啥学习任务啊，居然可以安排得这么紧凑？
宋方笑了笑，开口说道：“起来洗漱之后，先去跑操！”
“什么？你……你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想着让他们跑操啊？”
大家都知道，国子监的学生们有跑操一说。可是那不是之前要和萧山军比拼，所以才弄出来的活动吗？
这比拼都结束了，怎么还坚持呢？
再说了，这平日里坚持也就算了吧，考试之前，怎么说也应该放一放吧？
有必要吗？
宋方笑着说道：“是啊。跑操好啊！”
好个蛋！看着宋方嬉皮笑脸的样子，距离近的人，已经想要上前抽人了。
不过想想宋方的战斗力，不少人又按捺住内心的冲动。
宋方接着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这些学子们，一辈子肯定不能都为这考试辛苦忙碌，过了这几次的考试，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要操心！”
这话说完，别人的脸色都变了。
很明显，大家都听明白宋方是什么意思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
可以说，现在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把读书当成了敲门砖了。
甭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其实都是一样的。
你过了这个门槛，就前途似锦了。过不了，那你就活该没出息。
那怎么过这么门槛呢？
当然是读书！用功读书，努力读书……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现象，大家都知道读书好，但是为什么好，谁也说不上来。
只知道读书可以改变命运，但是改变谁的命运？怎么个改变法？谁操心呢？
谁在乎呢？
科举是独木桥，能过科举的必经少之又少，过不去的人，肯定要重新回归自己的生活的。
那么他们在回归了自己的生活之后，除了读书，还有其他的什么技能吗？
没有了！
很多人会发现，这些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是巨婴，是国家的负担，家庭的负担！
且不说这些人了，就说过了科举的那些人，因为读书的盲目性，他们不知道自己读书的目的，光知道要做官。
那么等他们做了官了，他们就真的知道，自己做官是为了干什么吗？
是为了让自己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呢，还是为了让百姓们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呢？
这些都是问题！
仁宗点了点头。
他也能听明白宋方的意思。
总的来说，科举肯定是有弊端的，但是……
这是大宋统一选拔人才的制度，你不通过科举，又能通过什么呢？
你说列一个道德模范考试，这标准怎么量化？
科举制度，发展了多少年，才有了现在的这个量化标准，最起码，这筛选出来的，可以说是天下聪明才智最拔尖的那批人了。
这些人，读书可以读得比别人好，那么领悟和接受能力自然也比别人强。
甭管这些人的道德品行怎么样，他们在工作效率这一块，是有保证的。
真要是说道德不行的话……这不是还有皇城司吗？
皇城司干嘛的？不就是查缺补漏，帮选拔制度擦屁股的吗……
宋方也没有理会大家是怎么想的，他继续说道：“这跑完操之后，可以提振人的精神头，保证人一上午都是充满活力的！”
“他们早上午学习的时候，也能提高自己的效率。而且……精气神啊！诸位，没有精气神，你说这叫学子吗？”
“不光看书要有精气神，这做事也要有精气神！如果说，我们大宋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有了这种说话大声，腰板挺直的精气神，我就想问问各位……”
“那些番邦，还有几个，敢看不起我大宋的？还有几个，敢侵犯我大宋疆土的？”
额……
想想这个场景，大家还真没什么感觉，或者说，就连脑补，都脑补不出这个画面了。
因为所有人能想到的都是，年轻人出入青楼，一夜之后，精神萎靡出来后的场景。
宋方看了看大家有些尴尬的脸色，继续说道：“且不说白天读书的时间了，基本上就没有人闲着的。除了背书就是写文章……”
“至于说课间时间……也基本上没有人闲着打闹。他们上个茅厕，都是跑着去的。包括这吃饭的时间，也都是分拨去。因为不用排队拥挤……”
宋方淡淡得说道：“我就想问问诸位大臣们，你们读书的时候，可曾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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