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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事情，不需要揭开，只要一点点风声，就知道该如何做了。这就是默契。”
“那宋方也不是傻子，肯定知道，咱们是在吓唬他的。他也可以在别人面前装装面子，最后不了了之，大家相安无事。”
杨钊想了想，开口问道：“但是……他不是放出话来，要查此事吗？还悬赏了一千贯……这……要是真让他查出来的话，我们是不是会有麻烦？”
杨保摇了摇头：“假的！装装样子罢了。”
“这汴京城，天子脚下，哪有真的悬赏人命的事情？都知道是假的，他宋方也不是傻子……”
“老爷……”一个下人在外边敲门。
“进来！”
说话说到一半被打断，杨保也颇为不爽，看着下人，杨保拧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那下人有些迟疑得说道：“老爷，宋方找到了那些人。”
杨保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站起身问道：“那洪三呢？”
下人抬头看了看杨保，小声说道：“也被抓了！而且……还被当街抽打！”
杨保拧着眉头问道：“没人管吗？”
“没有……就连那皇城司的王骁，也只是说了两句，就走了。”
杨保点了点头，最后说道：“行了，不用理会。”
下人一听，有些费解。不过看着主人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下人就知道，自家老爷还是成竹在胸啊。
……
傍晚时分，杨府的后门打开，杨保带着几个下人，从后门悄悄得溜了出来。
一个手下小声嘀咕：“老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随便转转。”
一行人出了后院巷子，一路只捡那无光的地方行走。
走到半路，杨保才笑着说道：“那个洪三，想来是嘴巴不严实的人。宋方肯定能找到老夫这里。”
“老爷，用得着怕他吗？”
“哪个给你说老夫怕了？”杨保冷笑着说道：“只不过，那宋方会上门聒噪，这也是个麻烦。老夫不在家，那宋方就没奈何了。”
“回头这边的事再传出去，那些人就知道，老夫已经首当其冲了，剩下的事情，就该他们出手了。我们是一损俱损的关系！”
“只要大家一起出手，莫说是他宋方了，韩稚圭也扛不住！所以不用想太多。在这里避一阵子再说。什么人？”
杨保突然厉声呵斥了一声。
前方几个人提着灯笼，照亮了小巷子的黑暗之处。
迎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一个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是杨保吗？”
杨保冲着身边的人挥手示意：堵住。
他的身子向后爆退，同时口中喝道：“找错人了！”
宋方笑了笑，开口说道：“真机灵啊！”
身后也围上来一群人。
两头的路被堵死。
宋方笑了笑，开口说道：“杨保，你今儿能跑出去，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
杨保大声呵斥道：“宋方，你想作甚？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宋方笑了笑，拍手说道：“汴京城啊！说起来，你挑的地方可不太好。有点偏啊！你这么大声，是想让人听见吗？”
杨保被宋方说破了心思，也心知不妙。
想了想，他强笑着说道：“不过一场误会，我可以赔钱！”
“再说……我不是还没有动手吗？”
宋方笑了笑，摇头说道：“你马上就要动手了，赔钱？呵呵，你这是在我擅长的领域装逼啊。不懂吗？算了，这么深刻的问题，给你解释也解释不明白！”
宋方走上前，一拳打了过去。
杨保也是练过的，毕竟是名家之后。不过……
他的一拳打下去，反应和白日里那洪三的反应是一样的。
手背被宋方身上钢甲的铁蒺藜豁了一个口子。
杨保惨叫出声。
宋方笑了笑，一拳砸到了杨保的脸上：“声音大点，别人听不见！”
杨保被宋方一拳打出了鼻血。
他的脑袋扬起，身子摔到了地上。
此时他的那些下人，早已经被打得躺倒在地。
宋方走上前，一脚又踩在了杨保的脸上。
杨保似乎能听见自己鼻骨骨折的声音。
“救……”
“命”字还没有喊出来，就被宋方一脚踹进了口中，连同几颗牙齿一起，吐都吐不出来。
杨保想不到，这宋方居然真的动手了，而且还一出手，就如此狠辣。
他想要挣扎，可是他发现，这个年轻人的手劲儿，比一般武人还要大。
他只能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装死狗。
眼角余光似乎看到远处走来一人。
王骁来了啊。
“救我……”杨保抱着脑袋在那低吼。
王骁看着宋方如此逞凶，脸色也变得铁青不已。
“停下！”王骁呵斥。
带着人冲着宋方走了过来。
宋方反而打的更狠。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根棍子，宋方拎起棍子，照着对方的脑袋敲了下去。
“大胆！”
王骁冲了过去，然后伸手抓向宋方。
旁边的折克行直接一拳砸向王骁。
王骁手掌换了个方向，抓向折克行的咽喉。
折克行不闪不避，还是冲着王骁的太阳穴打去。
这是沙场上拼命的招数。
我不在乎防守不防守，我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放倒你就行！
用我重伤换你一命，或者用我一命换你重伤，后边的兄弟继续要你的命！
王骁虽然功夫身后，但是面对这惨烈的打法，他也只能退却。
后撤之后，王骁瞪着宋方吼道：“宋方，住手！”
砰！
喀嚓！
棍子还是落了下去，那杨保用胳膊护住了头。
然后他的胳膊被棍子打断。
看着自己手臂弯曲的角度，杨保在地上打滚哀嚎。
宋方又论起了棍子。
王骁抽出了朴刀，冲着宋方吼道：“宋方，你这是坏规矩！”
宋方反瞪过去：“要砍我吗？来啊！他悬赏我人头的时候，跟我讲规矩了吗？”
说完，宋方又是一棍子落下。
喀嚓！
一声脆响，那杨保的小腿也被敲断。
王骁被宋方问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方的话。
杨保背后搞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皇城司的人，只不过……
王骁知道，这不过是恶作剧罢了。他懒得管，就算是告诉陛下，恐怕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这宋方偏偏不愿意了。他在这事情上较真了。
一般来说，上层人争斗，有上层人的规矩。
好多都是隐于暗面的潜规则。
就拿这一次的事儿来说，权贵通过这一次的悬赏事件，向宋方表达他们的不满。这是敲打，也是警告。
可是他们不会真的出手。
作为宋方，你可以选择反击，也可以选择退让。退让的话，大家相安无事，各自一笑。
反击的话，那你就摆出你的态度，比如找到那些混混。
可是，也到此为止。
这就是为什么，王骁会把那些混混交给宋方的原因。
点到为止才是上层人的交流方式。
至于说宋方以后会怎么报复回去，那你可以再找机会。
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宋方做出这种穷追猛打的行径。
看着沉默的王骁，宋方把棍子扔到了一边，一脸狰狞得说道：“别特娘的跟老子说规矩！讲规矩可以，大家一起讲，老子比谁都规矩着呢。”
“你特娘的要是想用双标来套老子，那就别怪我发疯！一群臭虫，仗着祖宗的功劳，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特权阶层，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比功劳，老子不比你们这些臭虫少！想弄老子？来试试啊！看看老子立的功，够不够抵你们一条命的！”
王骁愣住了。
看着一脸狰狞的宋方，他知道，这家伙是真的怒了。
这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从刚来汴京的时候，就这样，现在还没有改变这个性子啊。
王骁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都这么久了，你该学会和光同尘了。”
“一味得强硬，只会让你变成孤臣，你父亲当年的事情……难道说，你还不警醒吗？”
“呸！”宋方一脸不屑，“和光同尘？跟谁？跟这些臭虫吗？老子宁愿在茅厕里搅屎，都不愿意跟这些臭虫为伍。这些人，就是大宋的脓疮，是大宋脓疮上的蛆虫！”
“跟他们为伍？你这是在恶心我宋某！别说我没有把话交代明白！这种人，老子以前不会结交，以后更不会结交！”
“不来得罪我，我就当你们不存在，真想来惹老子，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王骁紧紧盯着宋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方指着王骁手中朴刀，拧着眉头说道：“怎么？还想砍我？来，我脖子就在这，你来砍！”
王骁连忙把朴刀收了回去。
“不砍是吧？行，不砍我就回了。记住我的话！他杨保要是带不回去的话，我希望王大人帮忙传达，省的……那些不开眼的蛆虫再来找我麻烦，到时候……”
“这汴京城又不知道，要多出几个废人来！”
“走！”
宋方带着人扬长而去。
杨保的呻吟声还在继续，眼看着宋方离开了，杨保艰难得爬到了王骁面前，然后一脸惨像得说道：“王……王大人，你……你可要替我给陛下禀明……”
“让陛下帮我做主啊……哎呦……”
杨保哭了：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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