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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仁宗面前。
这种禁忌到了什么程度呢？
就连韩稚圭，都不敢轻易得去提这种事情。
因为他知道，只要提，就得出事儿。
起因就是当年老范在的时候，搞出来的那庆历新政了。
那时候，大家都还年轻，仁宗还踌躇满志。
然后范文正也被仁宗看好，接过了仁宗的指挥刀，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所有人都对这一次的改革充满了期待，大家都觉得，大宋的风气肯定会为之一新，大宋肯定也会改头换面，一扫面对辽人包括内外的颓势。
结果呢？
刚刚开始，这件事儿就陷入了泥潭。
那种感觉就好像，你喊口号可以，谁都不理你。但是当你真正开始动手的时候，大家都围上来了，所有人都组成了一张大网，把你牢牢束缚住。
让你想动都动不了。
先是攻击这各种各样的新政政策，再接着，大家开始把矛头对准老范了。
那时候攻击老范最厉害的手段，就是说老范结党营私！
这东西，就好像最锐利的匕首，一下就把老范戳了个窟窿。
仁宗没有坚持到最后，他草草结束了这一场看似闹剧的新政。
老范也成为了这次失败革新的替罪羊，扛着一口黑锅下野了。
再然后，这结党就成了禁忌的话题，谁都不敢用，谁也不敢轻启战端。因为大家都知道，谁用谁死！
包括后来，老王搞变法革新的时候，触动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权益，他们也开始祭出这个大杀器……
弄到最后，大宋内耗眼中，老王也成了牺牲品。
当然了，现在听有人说宋方结党，仁宗也生气了。
泼脏水的手段不需要新鲜，只要好用就行了。
可是……你们好歹也要点脸，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撩拨我的神经……
提起结党，仁宗不可避免得就想起来了老范。
而他也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范仲淹了。
但是没办法，这些人联合起来，他们发挥出来的力量，真的是让自己都忌惮啊！
所以他只能让老范背黑锅！
现在呢？他们又把脏水泼向了宋方，为什么？
因为宋方也动了他们的蛋糕啊。
这些人，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家族传承，看重的是守住自己的地位啊。
怎么守？靠着吃老本，能吃多久呢？
如果没有新鲜血液的注入，一个贵族势必要慢慢走向没落。
因此很多人，都要在自己的老本没有吃干净之前，靠着自己的影响力，把家族的子弟提拔上去。
但是他们又不想和别人一样累，一样努力，那就走捷径吧。
国子监就是他们的捷径。
但是现在呢？
宋方把这条捷径给堵上了，这就让他们不能容忍了，这已经不是断人财路了。这简直就是断人后路！
如果说，在他们有生之年，自家的后代，不能够再出现一个或者两个有影响力的官员，那么他们就只能慢慢没落，沦为破落户。
这就是他们和宋方的矛盾冲突关键点。
可以说，这种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那么就算是仁宗生气，就算是仁宗不喜欢听这个话题，他们也要提了。
“陛下，宋方真的在乱来了，他搞的那什么格物党，就是在培养自己的党羽！”
“现在年纪轻轻就开始培养党羽了，他将来打算做什么，可想而知啊。这人有谋反之心啊！”
“啪！”
一块笏板砸在了这个人的脸上。
又是老包！
老包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他扔掉了一块笏板还嫌不够，又反手去抽别人的。
旁边的人吓了一跳，顿时向后闪开。
“奸佞！如此恶毒之语你也敢说出口，老夫今天不弄死……”
“拦下！”仁宗敢在老包闹事之前，赶紧呵斥了一声。
好在旁边的侍卫们早在老包扔出笏板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听仁宗这么一说，几个人赶紧七手八脚得上前抱住了老包。
“放开，放开我，今天我要把这奸佞弄死……”
“不像话！”仁宗呵斥道：“像什么样子？”
刚才那个被砸了一笏板的家伙有点傻眼，他呆呆的看着掉落在自己面前的笏板，再看着那挣扎不休的包黑炭。
他终于回过神来了，接着，他扯着嗓子就准备哀嚎了。
结果一个内侍匆匆上前：“陛下，王骁求见。”
这家伙这个时候过来干嘛？
负责监管百官的特务头子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让他进来！”
众人有些忐忑。
莫不是又抓到了谁的把柄？
王骁进殿之后，开门见山：“陛下，之前宋方一事，已经调查清楚了。”
和宋方有关？
这下老包也不挣扎了，那些贵族们也都不嚷嚷了。
一个内侍趁人不注意，也是赶紧把地上老包的笏板捡起来，匆匆走到了老包的身边，塞进老包手中。
下次别乱扔了哈……
小内侍还是比较向着包大人的。
仁宗看着王骁，沉声道：“讲！”
“之前汴京有人开出悬赏，五百贯要买宋方项上人头，开出这悬赏之人，正是杨保！”
“混账东西！”老包又开喷了，“这种不要脸的东西，就算是打死了，也是活该！帮他说情的，都不要脸！”
王骁刚才的话，基本上等同于官方的结论了。
所以老包这话喷得也是理直气壮。
那些人也没有想到，这王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了大家一棒槌。
所有人都被这棒槌砸得有些发懵。
不过还是有人提前做过预案的，毕竟这事儿大家也想过，如果事发了该怎么办。
因此有人梗着脖子说道：“包大人，不要扯开话题，我们这次来说的，不光是这件事，还有那宋方结党一事！”
别扯没用的，就算杨保有问题，那也是他的问题，跟咱们没关系，咱们现在要说的，还是宋方身上的不干净！
老包一听，也有些语塞。
这些人的战斗力倒是强的很啊。
仁宗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事情经过。
挥了挥手，仁宗对王骁说道：“继续说！”
“……后来杨保半夜出门，被宋方堵了个正着，然后双方就打了起来。杨保的下人被宋方打倒在地，那杨保，也被宋方一个人打翻！最后被宋方踩断了一条胳膊。”
“臣赶过去的时候，和宋方起了些冲突，不过后来宋方回去了，臣也安排人盯着宋方，一直回到宋府，半路未曾返回……”
仁宗一听，拧着眉头说道：“这个杨保，连宋方也打不过吗？”
这个问题，除了仁宗想问，其他的那些贵族们也想问。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杨保祖上是靠什么发家的。
那是妥妥的武将出身啊。
“杨保我知道，他平日里也是勤练不辍的，身子骨结实得很，平日里打三五个泼皮，连汗都不会出！这宋方能是他的对手吗？假的！一定是假的！”
有人嚷嚷起来。
王骁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得说道：“我当时就在不远处，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的战斗结果，王骁确实看了个明白。
那杨保一拳打到了宋方的身上，然后发出一声惨叫，再然后宋方就把这家伙给捶翻了。从头到尾的经过结果，都是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当然了，他忘了一点，宋方之前有给他报备过，身上穿着的钢马甲……
他光听说了，没有亲眼见，所以这事儿被他忽略了。
现在王骁都帮宋方背书了，这可是官方的特务头子啊，谁敢质疑王骁的话？
所以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起来，就一个结论：宋方光明正大得打断了对方的一条胳膊，然后离开了事发现场。
再接着，后边的事情，就跟宋方没有关系了。至于说那杨保的其他手脚是怎么断的，包括他那男人的象征是被谁给踩扁的，这就没人知道了。
大家当然知道，这件事脱了宋方没有别人。可是大家抓不到证据啊。
王骁也没有安排人盯着后续，所以杨保只能吃哑巴亏。
那么，想要从杨保这里弄宋方，已经没有借口了。
宋方的功劳，绝对抵得上杨保一条胳膊，而且绰绰有余。
现在想弄宋方，怎么办呢？真的要在结党的事情上扯皮吗？
这……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闹大了，说不定，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果。
看了看身边的人，大家似乎在互相打气，最后，众人从身边的同伴眼中，看到了坚定的眼神。
干了！
弄不死他，咱们一起完蛋！
于是这些人发起了第二波攻击。
“……那个宋方，现在在国子监已经是一言堂了！就连祭酒刘弼的话，都不如宋方的话好使，陛下，长此以往，这国子监就是他宋方培养私军的地方啊！”
“没错，陛下，此时不可姑息啊……”
仁宗叹了一口气，这些人，真的是要撕破脸皮了啊。
自己倒是想和稀泥了，可是这些人不接受啊。
无奈之下，仁宗对梁惠保说道：“把宋方叫来吧。”
有内侍出去喊人了，这边也开始商议其他的事情。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内侍回来了。
不过宋方没有跟着过来。
仁宗一看，眉头拧了起来：“人呢？”
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仁宗也有些不高兴。喊你你不来？你想干嘛？
心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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