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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人看不过去，递了干净的汗巾，想让两个人擦一擦。
王松直接骂了回去：“擦什么擦？擦干净了，那人岂不是又有话说，说我们被打的不重？”
王晋卿其实挺想擦一擦的，刚才被赵仲针返场又揍了一顿，他的鼻血已经流了一前襟。
这还都是小事儿，最关键的是，他的蛋被踢的比较狠，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他打算抓紧时间回去检查一番。
不过王松不同意，他就只能忍痛陪着王松在这等待。
王晋卿有些迟疑得问道：“你说……这事儿陛下会不会管？”
王松开口说道：“你说呢？众目睽睽之下，这人如此猖狂，不管还能服众吗？”
王晋卿点了点头：“管就好。得把那个打人凶手撵出汴京！”
太特么狠了……
按照后世的说法，蛋疼和女人生孩子的疼，是一样的……
俩人又扯了一会儿淡，一个内侍从里边走了出来。
王松和王晋卿两人赶紧扶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
王松是演的，王晋卿是真的。
不过两个人表现出来的痛苦表情，倒是一模一样。
那内侍看着两个人，一脸木然得说道：“陛下差我去叫宋方过来问话，等一会儿自然会有处置，你两人不得无故生事！”
王晋卿顿时一脸喜色：“这是……要惩戒他们？”
内侍其实也挺不待见这两个家伙的。
你看看你那前襟上的血，就不知道擦一擦吗？这么埋汰！
看着那家伙还想过来跟自己拉手，内侍拧着眉头走远了：“别再闹事！”
等那内侍离开之后，这俩人也是高高兴兴得准备去旁边找个摊子，吃点东西。
结果……
一连找了几家，那摊贩就是不做这两个人的生意。
“老子的钱不是钱吗？”王松怒了。
你的钱是钱，可惜的是，你得罪了咱们的财神。
再说了，你们看看你们身上，那血刺拉忽的样子，做你们的生意，别人的生意我们还做不做了？
两个人满脸的悲愤，结果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八百里加急！
“快闪开！”
所有人都向着两边闪避。
接着来人翻身下马，有侍卫过来迎接，验证身份之后，直接迎入宫门。
“哪儿来的？”王松倒是愣住了。
旁边倒是有人分析：“好像是北边来的！”
正说着呢，里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没藏讹庞没了！”
“没了就没了，这又有什么好激动的？”王松对这种事，还是有些不敏感。
王晋卿倒是哆哆嗦嗦得把手里铜钱伸向另外一个摊贩：“两个炊饼……”
……
此时在大殿内，针对宋方的讨伐还没有结束。
急先锋自然还是司马君实。
“……最早的时候，这人就有苗头，当众殴打御史，胆大妄为……”
“别慌别慌！”
之前的职务变动，现在的老欧阳也得每天来大殿打卡了。
他拦住了司马君实，淡淡得说道：“宋方虽说是冲动了一些，不过少年人，哪有你说得这般不堪？再说了……若是宋方不冲动，什么错事不犯的话……”
“就说他那些功劳，现在难不成，还要给他封侯封公不成？”
仁宗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在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啊。这宋方真要是一点错儿都不犯，那该怎么奖赏宋方，光说赏罚分明，你当朕不想啊？
如果没有罚的话，就冲着宋方这立功的速度，现在都该当国公了！
所以有的时候，不能太苛刻了。这是君臣的默契球，宋方懂事儿，我自然也不能太不仗义。打个人又怎么了？
又不是打你爹，你激动个啥？
司马光也恼了。
他也想不到，自己不要脸，这欧阳比自己还不要脸。这种君臣之间的默契能扯出来说吗？
看着仁宗还一脸赞同的模样，司马光干脆把话挑明了说：“既然如此，那就事论事。之前都有功抵过，这一次，宋方有何功劳？”
先欠着不行吗？
仁宗多想说这么一句啊。
因为他真不敢保证，宋方啥时候就再立一个功劳了。
这事儿你能说得准吗？
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好像还真找不到啥可以大书特书的功劳啊。
仁宗看了看欧阳，欧阳没话说了。
韩稚圭笑了笑，这事儿自己不插手，司马君实一个人的火力就够了。
看着地方哑火了，司马君实继续说道：“陛下，这事……”
“陛下……”
外边有人嚷嚷起来。
然后一个消息震惊了众人。
“没藏讹庞……没了！被杀了！”
什么？
还想继续做总结性发言的司马君实愣住了。
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好像……自己的计划，又要落空了？
仁宗也是一脸的激动，开口说道：“说清楚！”
信使开口说道：“陛下，西夏的权臣没藏讹庞，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信使一番解释，君臣之间鸦雀无声。事情的发展，还真和宋方之前推理的一样，西夏的小李子，真的和他的嫂子勾搭在了一起。
然后为了“长相厮守”，两个人决定削弱没藏讹庞的势力。结果被发现了。
没藏讹庞不愿意了，准备动手，可是哪曾想，那个女人梁氏在其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先跟小李子通气，两个人联手，先一步下手，干掉了对头……
仁宗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叹口气说道：“这事儿……好像又被宋方给说中了。这个宋方，还真是……有本事啊！”
按照这个说法，宋方也算是再一次立功啊。
韩稚圭有些不爽，想了想，他开口问道：“没藏讹庞也算是有本事的，怎么死的如此憋屈？”
信使不敢隐瞒，再解释一通，众人也算是恍然。
没藏讹庞的死，还真的跟当年大将军何进差不多。
小李子赶在了没藏讹庞动手之前，召没藏讹庞到宫里商量事儿。
这没藏讹庞仗着自己的势力大，不把小李子放在眼里。结果到了宫里，就被人割了脑袋。
“这个李谅祚，真是……够狠的啊！”
老曾终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所有人也是心有戚戚焉。
就冲着这小李子的性格，恐怕将来，给他成长的空间，早晚得成为大宋的对手，甚至是心腹大患。
老韩其实挺失望的。
虽然他不喜欢那没藏讹庞吧，但是从私人角度上来说，他倒是希望没藏讹庞能够成事儿。
因为这样，就注定了西夏，要好好的乱一阵子了。这样一来，自己一雪前耻的机会就来了。
可是现在呢？没了！
人家小李子用雷霆手段，把所有的内忧都给解决了。
带着正统的大义，小李子绝对不用担心，这西夏境内再冒出来一个可以可没藏讹庞一样强大的势力。
甚至可以说，如果这个时候，有外敌入侵，对西夏人只会造成促团结的反作用，他们会一直对外，然后让西夏的政权，牢牢把控在李家人的手上。
然后大宋呢？
除了损失，可能什么都收获不到。
一想到这里，韩稚圭就有些后怕。这是差一点，就要第二轮翻车啊。
“陛下……臣……有罪！”
韩稚圭上前请罪。
之前他可是主战派，一力鼓吹想让大宋趁机出兵的。
但是现在，幸亏没有出兵啊。
仁宗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此时不怪你。谁也想不到，那西夏居然会有这种反转的变化。说起来……这个宋方究竟是怎么想的？洞悉入微有些吓人了。”
“来人，把宋方叫过来，此时……还需再问问宋方才是。”
旁边的司马君实有些尴尬了。
刚才他还一力主张要惩戒宋方呢，现在呢？
人家又扯过来一件功劳的外衣，然后把自己兜头罩住，啪啪打脸……
现在的司马君实是站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
欧阳大人刚才被这家伙当众怼了一通，现在也挺不爽的。
他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感性的人，就意味着做事情不会瞻前顾后。
想到啥说啥。
尤其是再某件事情上，有了个人的喜恶时，他就容不得别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当然了，欧阳以前其实也挺欣赏司马光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懒得再落井下石了。
不过……敲打敲打还是需要的。
欧阳大人干咳了一声，对着仁宗说道：“陛下，不用再叫人去了吧？之前不是已经安排人去宋方家中，说要找他来训斥一番的吗？”
“等来了，一块儿说就是了。”
一块儿说个屁啊！
这再来，还会是训斥的吗？
司马君实脸红了。
他躬了躬身子，最后站了回去。
仁宗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看来那老王家的人，又得把这苦果自己咽下去了啊。
想了想，仁宗对着旁边一个内侍说道：“去……跟那王家的人好好说说，这事儿……回头……咳咳……”
回头怎么样？仁宗没有说，不过也不需要说了。
仁宗能找人安慰安慰你，已经不错了。
这是陛下的仁慈体现。
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揪着不放，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就算是你能逼着陛下给你主持公道，你觉得，陛下会严惩宋方吗？
就算是当场惩了，转过头再给人家一个甜枣，你有话说？
至于说你……给陛下添堵，嫌自己活得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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