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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说的这话，绝对是忽悠。
不过他这话也不是说完全没用。最起码没藏讹庞死了，这个极具冲击力的消息，还是把李敢震得眼冒金星。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最起码一点，这西夏得蛰伏一段时间了。
也就是说，在西北，大宋暂时还真没有太多的威胁了。
西夏不动手，大辽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说，西北那边，大宋还真能腾出手来。
这腾出手来，自然就可以摆治西南这边的事情了。
尤其是之前不安分的交?。
想到这里，李敢心也沉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李敢强笑着说道：“我这次来，还是想好好得把这次的误会，和贵国解释清楚的，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是吗？就是不知道，你的诚意有多少呢？”宋方笑道：“你要知道，这一次我们大宋可是倾巢而出，几万人呢！死了好些……”
李敢把手边的茶碗往远处推了推。
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真的把那茶碗给盖在宋方的脸上，那这事儿就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这大宋所有的官员，都是如此的不要脸吗？还是说，只是个别的？
不是说大宋是中原上国，都恪守圣人圣训，温润有礼的吗？
可是眼前这人……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的是炉火纯青啊。这种不要脸的话说出来，居然脸都不带红的。
刚刚还说大宋的兵员多，结果这又成倾巢而出了？
还特么几万人？死了好些？你给我说你死了多少？
不就是想让我多赔点钱吗？我还就不赔了！
他不相信，这官员不要脸，大宋的皇帝也能不要脸吗？
大不了，他去找皇帝说去。
想明白这一点，李敢皮笑肉不笑得站起身，对着宋方说道：“宋大人，我才想起来，还有点事儿没有办。叨扰了，回头有机会再聊。明天还要去见贵国皇帝陛下！”
宋方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着皇帝会自矜身份，不问你们要赔偿吗？
行啊，你去试试吧！
宋方摆了摆手：“去吧！”
这李敢离开之后，燕九带着皇城司的一个人，从后边小屋里走了出来。
皇城司的人冲着宋方道谢。
他们是领了监视交?人任务的探子。
梁浩也过来了，把刚才那两个包裹一起带了过来。
“一块儿带回去吧。”
这是贿赂的赃物。
那探子看着宋方，一脸不解得问道：“大人何不自己留下？”
“不差钱！”
宋方这个理由，让探子有点想哭：“既然不差钱，刚才何必再收呢？”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啊！话说你是怎么进的皇城司，就这脑子，王骁也能要？”
密探一脸悲愤的卷着俩包裹回去了。
等到了地方，把事情给王骁这么一说，王骁冷笑着说道：“有些话，你就不该问，没脑子！”
密探也有些怯懦，被宋方羞辱就不说了，回来还得挨上司的批评。
王骁看着他，沉声说道：“要东西，那是让对方放下戒备，以为宋方跟那些碌碌之才一样，但是后边，言辞陡然犀利，翻脸不认人，对方自然就慌了……”
“这种手段，慢慢琢磨吧！”
密探恍然。
王骁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之前韩相跟曾相，可是有过争执？把这消息传出去，就说……那交?人怕了宋方！”
“是！”
……
打探消息本来就是皇城司的本职工作，这散布消息更是不在话下。
韩稚圭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也变得难看异常。
自己这是输了啊。
也不知道，这宋方跟那交?人说了些什么，韩稚圭有点想给宋方找点麻烦。
害的自己在曾乐正面前丢人。
曾乐正倒是挺开心的。
他还跟着韩稚圭分析，两个人可能聊些什么。
最后得出结论，交?人肯定是准备让宋方帮忙。至于说宋方有没有答应对方，这个就不知道了。
不过宋方说的也不算，所有的事情，还是得到了朝堂上，让陛下拍板才行。
至于说陛下要怎么决断，估计还得问他们俩人。
于是两个人又定下如何应对交?人的策略……
……
翌日早朝，李敢求见仁宗。
内侍通传的空隙，韩稚圭在旁边说道：“陛下，西南一战，对方损失惨重，想来是被打怕了，这几年估摸着是不敢再轻易出兵了。”
“所以这一次，得让他们好好认错才行。要不认错……以后大可关了那西南的贸易通道！”
仁宗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可置否的样子。
不过看起来，倒是有一种成竹在胸的把握啊。
韩稚圭有些疑惑，仁宗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呢？不过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机。他按捺住内心的疑惑，站到了旁边。
过了一会儿，李敢过来了。
一番行礼之后，李敢也拿出了之前在宋方家的那套说辞，说西南一战，自己这边完全是被叛逆给忽悠了，然后引发了一系列的误会等等……
现在西南那边局势紧张，就连贸易都暂停了，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解释误会的，还请大宋皇帝大度，不计前嫌，然后重新开放贸易……
李敢的姿态，在仁宗的面前当然是放得极低了。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把自己的姿态放低点，就没有问题了。
大宋皇帝都是要面子的。
昨天宋方的话，不用去理会，对方人微言轻，不会影响大局的。一切都还得这大宋的皇帝排版。
只要把姿态放低了，估计也就是被训斥两句的事儿，然后顺坡下驴，赔礼道歉，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
咱们还能顺带着卖点货……
这一行人来到大宋，和其他的使节一样，都带了不少的货，准备在这边做生意，赚大宋的钱呢。
这事儿只要说开了，办好了，回头在这大赚一笔，回去之后，还能得到不少的封赏。
一举多得啊。
赔礼道歉，卖惨之后，这李敢稍稍得抬起头，看了看仁宗。
仁宗笑了笑，开口说道：“朕前些日子听说，占婆国对我大宋想来尊敬有加……”
嗯？
什么意思？
好多的臣子都有些迷惑，这个时候，陛下怎么想起来提这个了？
不过……那李敢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有些失态得说道：“皇帝陛下，那占婆国狼子野心，嚣张跋扈……”
“哦？是吗？”仁宗淡淡得回了一声。
旁边的欧阳修站出班，瞪着李敢说道：“一派胡言！占婆国对我大宋，向来恭敬！要说狼子野心嚣张跋扈，这个词放在你们交?人身上，恐怕更合适吧？”
这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要是放在往常，恐怕会引起外交事件了。
可是现在，李敢居然没有反驳。
他在考虑，这件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李敢之所以能够代表交?过来跟大宋交涉，就是因为他对大宋的了解，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按照他掌握的信息，这大宋想来都自诩是天朝上国，对待番邦也向来是以和为贵。
虽然说，这一次的事情，是自己这边的不对，不过……
什么事都有一个性价比的。西南对大宋来说，太贫瘠了，不是什么值得去投入的地方。
按理说，这一次的仗打过了，这边道个歉，对方有个面儿就算了。
真要是继续纠缠下去，对大宋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啊。
耗人耗时耗力……
所以，昨天在宋方家里，被宋方忽悠一通，回去之后他分析分析，也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宋方说的，估计代表不了大宋的主流意见。
这也是李敢有恃无恐的原因。
但是现在嘛……耳听的仁宗这么说，再加上旁边一个老头儿也在那咄咄逼人，李敢蒙了。
这是认真了吗？
之前他们还真不怕，大宋出言威胁怎么样，在他们看来，这都是打嘴炮。但是现在……
不行了！
西南一仗，有逃脱战场返回去的残兵败将，他们给出来的消息，绝对震撼到了整个交?。
如果不是西南那一仗，他们也不会跑来干巴巴得道歉。
想了想，李敢强笑着说道：“陛下，我们对大宋，也是恭敬异常。这一次，小人就是奉命向陛下解释误会，然后希望能够跟大宋重建贸易关系。”
“是吗？水路还是陆路呢？”仁宗冷声说道，“你这是把朕当小孩子耍吗？”
“不敢！”李敢吓了一跳，这特么揪着不放了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咬牙说道：“之前那些，委实是叛逆！外臣不敢欺瞒。”
“呵呵，叛逆？几万精兵组成的叛逆，不去在你交?霍搅，跑来我大宋干嘛？打草谷吗？你还真是把全天下的人当傻子啊？”欧阳大人在旁边怒气冲冲得说道。
“莫要再心存侥幸！若是你还想蒙混过关，我大宋自然能分得清谁是友谁是敌！到时候，我十万雄兵挥师南下，定让你那交?境内，筑起更大的京观！”
老欧阳这话说的太冲了，就连旁边的韩稚圭都吓了一跳。
可是看着仁宗，好像根本就没有阻止的打算，或者说……这是默许了吗？
他们俩……什么时候串通一气了吗？
韩稚圭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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