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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机，凌晨三点。
起身，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下。
“现在怎么样了？”
房间寂静了很久，叶骁才开口询问。
里面带着极度的恐惧。
“人没捞到，尸体也没捞到。”
在一边的处理公务的云祁淡淡回答。
“那我过去一趟。”
叶骁起身。
“她不可能存活，叶骁，你心里明白。”
云祁无波无澜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叶骁却像是猛地被戳中了某一根神经，猛地起身，以极快的速度冲下来。
一拳打在云祁的脸上。
怒吼：
“不可能！他怎么会死，收回你刚才的话。”
云祁将手中的工作停下，擦了擦唇角不存在的血迹，残忍开口：
“叶骁，你现在的样子，叫做自欺欺人。”
说着，云祁站起了身，收拾自己的文件。
离开前，对着怒火滔天，不愿接受现实的男人说：
“那个孩子，还有一口气，现在正在抢救中。”
孩子。
叶骁猛地清醒。
那是夏娆唯一的念想。
如果孩子在，夏娆就一定会回来。
叶骁固执的想着。
拿出手机，叶骁给叶金发了一条短信：
她躲起来了，不想让我找到她，那我就如她所愿，你们不用再搜了，让所有船队回来。
收到消息的叶金，内心五味杂陈。
疯魔。
他的boss已疯魔。
第二天早上，彻夜未眠的男人召来叶金。
又召来了所有与夏娆接触过的医生。
一个个逼问夏娆胃癌晚期的事情。
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曾经发现夏娆断手的老院长走了出来，斟酌开口：
“那孩子，在我说她的右手五根手指尽断的时候，就已经是胃癌晚期。”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下子站起身，掀翻了院长的领子：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当时不说？”
老院长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世人皆知，看碟下菜。
叶骁的当时的态度，就决定了他要说多少。
也就决定，说完手的问题后，剩下的问题还值不值得说。
当时的他读到的答案是，不值得。
但是，这些话，他怎么说，如何形容。
说出来，他晚年的名节不保。
刚刚做完手术的郭医生推门进来，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场景。
脱掉手套，口罩也取了下来。
然后，堂而皇之的嗤笑了一声。
叶骁锐利的视线立即扫射过去。
叶金在心里为这位兄弟默哀，对着谁嗤不好，居然敢在boss面前……
然而，叶金还没在心里冥想结束，叶骁就开了口：
“你知道什么？”
郭医生咳了咳，其貌不扬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偏激的情绪：
“叶先生，我想，答案自在你心中，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
不卑不亢的态度。
“你倒是说说，是什么答案？”
叶骁唇角勾出散漫的笑，可有可无的询问。
郭医生再度嗤笑出声：
“那叶总就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了。”
叶骁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叶总在尧市是什么样的存在，想必不需要我说明，在场诸位都知道。”
“天神一般的存在，我的形容怎么样，够贴切吧。”
郭医生看向叶骁，寻求赞同。
叶骁点了点头。
郭医生继续开口：
“那叶总，什么人会去想要得罪天神呢？”
“他们自然会选择天神最想听的话说，好听的话更是一箩筐。”
郭医生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眼底的讽刺几乎让在场所有人低下了头：
“同样的，天神之下的人们当然也不会去说废话，惹得天神厌烦，从而带来灾难。”
“叶总，你说，我说的对吗？”
说着，还在周围看了一圈，一遍遍询问着：
“大家呢，觉得我说得对吗？”
没有人敢说话。
整个空间弥漫的都是倒抽凉气的声音。
叶金也低下了头。
内心暗道这一声真敢说的同时，也不禁佩服这相貌平平的医生的胆识。
叶骁眼睛直直的盯着医生，不言不语。
身侧的拳头却是越攥越紧。
“你们都滚出去！”
过了很久，叶骁才开口，语气明明是平淡的。
但是，内容却是打破了男人惯有的气质。
“郭医生请留步。”
叶金十分理解的叫停了也要离开的郭医生。
郭医生停住了脚步。
“叶金，你先出去。”
叶骁半阖着眸说。
“是，boss。”
叶金恭敬的退出去。
叶骁站起身，视线落在外边暗沉的天幕上，很久才开口：
“郭医生，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
“好啊。”
郭医生脱掉了自己的白大褂，一字一句异常清晰的诉说着夏娆所有的事情：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询问她，你的丈夫呢？你猜她是怎么回答的？”
心脏猛地窒息，叶骁不说话。
“我来告诉你，她当时的表情异常绝望，最后说的是——他很忙，没空过来。”
“这样的谎言，骗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心脏紧缩，叶骁声音沙哑的道：
“然后呢？”
“后来啊，这个傻女人一听到要捐献骨髓，就二话不说做了检查。”
“骨髓穿刺，对于一个平常人来说都难以忍受，更不用说已经得了胃癌而不自知的她。”
“但是，她却只是眉头皱了皱，连哭都没有哭一声。”
叶骁甚至可以想象女人那时候的情景。
当时的她，一定很需要他在她身边吧。
当时的自己在做什么呢？
逼着她在酒吧忏悔赎罪，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
她挣得钱都被自己以各种名义扔掉。
想到什么，叶骁突然转过身子，晦涩着声音开口：
“当时的手术费，是不是需要五十万？”
“是。”
“五十万，她凑了将近半个月。”
“在这期间，她不停给我发消息，不停的求我，求我不要急着收取医疗费，一定要等着她。”
“她还因此跪下来求过我。”
郭医生陈述着事实。
叶骁抬头，眼睛里含了晶莹。
那时候，他答应过她要给她钱。
当时的她，一定很开心，很期盼吧。
但是，又是他亲手把她的希望摧毁。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女人的话犹如魔咒，萦绕在叶骁耳边。
没有如果。
她早就跟他失去了‘如果’这一个选项。
叶骁几乎要崩溃：
“不要再说了。”
郭医生看了叶骁一眼，说了最后一句话：
“失去肾之后，她的骨髓就不能再用，那是她最后一次给我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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