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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暮雨也和楚云颂说过，李明光和易?之间似是不合，在快要出宫的时候，二人有冲突。
只不过无论是李明光，还是易?，都对此闭口不谈。
在此之前，李明光是真的不知道为何易?会背叛于他，而易?，是不想说。
楚云颂对此也没放在心上。自相残杀的戏码，看过了几次，她就对此不是很意外。
为了名利，为了钱权，还是积怨已深，还是李明光不得人心，易?被他人收买，都有可能。
但易?这次把李明光揍得这么惨，楚云颂就开始感兴趣起来了。
“李明光，啧啧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平日里是不是经常欺辱易?，现在遭报复了吧。”楚云颂看热闹不嫌事大，“易?，打得好，你们怎么把他们分开关了，等下继续把他们关在一起。”
李明光神色阴鸷，别过脸去看向另外一个牢笼。
“易?，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用的匕首，是何人给我的。”
触及往事，易?漠然的表情痛苦撕开一道裂缝，紧握成拳。
李明光扯出一道讥讽的笑，“是陛下。”
楚云颂不明所以，“你们在说什么，又关我什么事。”
“陛下不是一直想知道，易?对臣所积的怨到底是什么吗？”李明光嘲弄道，“是因为陛下您当初给的魂器啊。我用它来杀了咸鱼，杀了易?的心头肉，就像是我用蛊毒来折磨辛歧一般。”
“陛下的魂器若是所伤的伤口细微，不会立即死去，只会一点点消殆灵魂，在长久的痛苦之中渐渐死去，这就是魂器的威力。”
楚云颂想起当初她拿龙鳞去太医院，请太医们看看为何龙鳞伤人的伤口会血流不止，并将龙鳞留在了太医院一段时日。
楚云颂眉头紧皱，“就在那时，你居然就已经开始杀人。”
李明光不可置否，反而问道，“陛下就不想知道臣为何要折磨这么多人吗？”
“好奇死了。”楚云颂面无表情，上回李明光提起此事，就只说到魂器，还顺便挑拨了一下凤钦对自己的怀疑。
李明光神色诡异，“陛下的魂器，杀人无形，见血封喉，这是世间最完美的毒物，它该落在我的手里。”
“应该说，它该诞生在我的手里。”
楚云颂觉得难以置信。
“然后你就开始用人来试验，用人来研制你想要的毒的效果？”
楚云颂摸到了怀里的匕首，还是冰凉的，长久地捂在怀里，都没法有一丝暖意。
李明光坦然承认。
楚云颂莫名打了一个寒颤，手脚冰凉，神色恍惚之间，摸出怀中的龙鳞。
李明光突然狠狠地用肩膀撞开了太医，突起发难，楚云颂反应快，立即退出牢笼门外，让李明光扑了个空，扑倒在地上。
“制住他！”狱卒大喊，进去反扭李明光的双手在身后。
楚云颂让所有人都出来，锁上牢狱的门。李明光双手搭在铁栏，神色诡异地盯着楚云颂手中的龙鳞。
那种粘腻狂热的目光，让楚云颂很是不适。
压下心头的不适，楚云颂让人都出去。
一方面，楚云颂想要继续问李明光龙鳞的事情，另外一方面，楚云颂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魂器的存在。
楚云颂故意在李明光面前把玩着龙鳞，“你想要它？”
“这世间，谁人不想得到魂器，”李明光死死地看着转动的龙鳞，“得魂器者，得天下！”
“夸张，荒谬，”楚云颂说道，“我的皇位又不是通过一个小小的匕首得来的。”
这话让李明光无法反驳，反而桀桀地阴冷笑起来，“陛下的皇位，却很有可能会被魂器所覆。”
“胡言乱语。”楚云颂并不放在心上。
“陛下，请赐予您的魂器给臣，臣愿意用鲜血献祭无上的魂器。”
李明光伸出手，眼中丝毫不掩饰他病态的渴望。
楚云颂眼疾手快把龙鳞往外一收，让李明光隔着铁栏伸出来的手落空。
“我很好奇，你究竟为什么一直求死。”楚云颂慢悠悠道，“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兄长吗，还放言能踏入大周的皇城，怎么不等等你的兄长劫狱，劫法场？”
牢狱监守防密，劫狱九死一生，但等到秋后再问斩，一切都是未知数。
如果刑部拉李明光去菜市场当众枭首，那时候场地开阔，又有百姓围观，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也未必还记得还有个重犯要严惩，到时候由刑部监斩，放手松懈，有人马冲杀上来，未必没有机会。
“陛下好算计，”李明光收回手，冷笑道，“他们不会来，臣是弃子，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楚云颂道，“那还真的挺失望的。”
本来还想做个局，引李明光背后的人出手来着。
也是，一个暴露的棋子，已经没有多少价值，随时可以是弃子。
加之李明光一直求死的态度，这句话的可信度很高。
“那看来你的兄长，并不是你背后的教派的主子，最多只是个马前卒，你的身份，不值得他们出手。”楚云颂假意叹息道。
李明光冷笑，“陛下，臣没有那么容易被你激怒。”
“是吗？那更可惜了。”楚云颂摊摊手，就要把龙鳞收回怀里。
李明光突然道，“陛下带来的少年也一样能忍。”
李明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字一句地描述出当时残忍的情景。
他用匕首凌迟辛歧的血肉，用血的味道引蛊虫入体，再让蛊虫生长在辛歧的体内，日日夜夜游走吞噬血液，啃食骨肉，只要清醒，每时每刻就不得不承受生不如死的剧痛，大多时候，还要跪在一片黑暗之中。
这会更加放大辛歧的感官，更加难熬。
李明光流露出一丝怀念之色，“陛下没有看到真是可惜了。”
楚云颂捏紧了手中的龙鳞，低头看刀鞘。
刀鞘上的花纹繁复，有时候看，是两只互相撕咬的雄师，有时候是一朵糜烂妖艳的海棠。上面的花纹，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时变动。
楚云颂闭了闭眼睛，又成了龙凤交颈嘶鸣，心头的诡异感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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