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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着裹胸的?儿在暖黄色的烛光里这样诱人，乌黑的发披露下来，浓郁醉人的香气随之深绕于他温热的鼻息中。他的呼吸因此开始有些凌乱，但仅存的怜惜和理智还是驱使着他垂下了手，握成拳僵硬地挂在身侧，然后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我刚刚说过了，”?儿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秦子赫闪躲不掉的双眸，停顿了好久才缓缓地开口，语气中略带羞涩，“我要你护我周全。”
“我会的，你不需要这样，”秦子赫兀自摇了摇头，琥珀色的眸子愈发深邃，他用一种难测的目光看了?儿好久，最后目光一别开，上前一步，弓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粉色绸面外衣，稍稍抖了抖，重新披在了?儿因寒冷而有些冻红的削肩上，“小心别着凉了。”
?儿对于他的反应是始料未及的，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不论如何也经受不了她精神和身体双重温柔攻势，必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也能趁今晚的亲密来换取自己回到大越的回命涵——是，她是真的要牺牲自己去勾引秦子赫，哪怕违心哪怕惨烈，至少是是她身为公主鱼死网破的义务。
没想到，他居然不为所动。
?儿失了神般有些不知所措，垂到身侧的双手渐渐握紧，那微翘的剔透指甲一点一点靠近掌心，就在即将掐疼自己的前一刹那，?儿眼神一紧，松开了手，看向秦子赫。
一定还有办法的。
“那如果，”她面带这羞涩的笑容，水眸里闪烁着动人的微光，“你凯旋回京之后，禀明了我的身份，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你信不过我吗？”秦子赫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里面泛着冰冷的味道，他似乎在心底低吼怒斥着她对自己的不信任。
“你应该懂我的心情，”眼见事态愈来愈朝着背离她预期的方向发展，?儿心急却依旧故作镇定，“在真正安全之前，我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你。”
“那你要怎样，才能完全信任我呢？”秦子赫微微上前贴她更近，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
“除非你……”?儿突然柔情似水地靠向了秦子赫的怀抱，她把脸亲昵地蹭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闭上的眼里却蒙着浓浓的水雾，还有痛苦，“让我有一个孩子。”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闷雷，炸响在了秦子赫钢铁般坚硬的心中，他难以置信?儿会提出这样近乎荒唐的要求，她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一切是不是都太混乱太轻易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秦子赫低沉的嗓音里尽是剧烈的颤音，“再说一遍，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你给我一个孩子。”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大的谎言。
秦子赫克制住自己内心想将她拥在怀里好好宠爱的冲动，强迫自己违心地将?儿推离自己的怀抱，他弯下腰将俊脸贴着?儿羞红的脸——纵是谎言，要女生开口言及此，也是莫大的心理考验——盯着她，用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来发问，“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不会后悔？”秦子赫握紧了拳头，要知道，那天由诗引发的争吵之后，他曾经一度以为能获得她的原谅已经是上天给他的恩赐，没有奢望过她能喜欢自己，更别说主动献身这种几近痴人说梦的馈赠了。
他的反复确认，他的认真执着，竟然不经意间触动了她内心的不忍和愧疚。
她在准备这个计划前，就曾犹豫过——因为，如果成功，自己的代价很大，对他的伤害更不小，自己真的要这样做吗？只有鱼死网破这样一条路吗？
而此刻看来，自己内心的罪恶感是愈发强烈了——他越是这样认真地问自己，她就越是犹豫，犹豫究竟是不是还有别的出路。
但或许这一次，他不是冷酷无情的恶魔将军，她也不是理智无惧的公主杀手。
都疯了。他们都疯了。
?儿看着他，目光流转，却也暗自忖度着，最后开口，却还是决定继续走下去，她指尖上已经涂满了让她破釜沉舟的致命毒药，若是没有成功，自尽也是轻而易举的了。
想到这里，?儿重新盈满了笑意，秦子赫看着她的眼睛布满了难以捉摸的情绪，不是期待也不是怀疑，反倒掺杂了一点点的冷漠和心疼。
“我不后悔，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护我周全。”护我周全。这句话似乎成了她今日全部谎言的最佳借口。这个幌子，能够唬过他吗？
秦子赫一下子抛开了所有的顾忌，上前紧紧拥住了她，?儿瞬间觉得松了口气，他信了。
正当?儿梳理自己情绪时，随之而来的却是秦子赫那两抹性感的薄唇——他的吻是如此霸道，他也仿佛化身一只敏捷的豹子，迅猛地攫取她的双唇，那之中却又带着千万柔情，瞬间让?儿脑中一片空白，天呐！他在吻她吗？
突如其来的触觉让?儿条件反射地想要推开，这是她的初吻呐，连她的曲泽都没有碰过她的双唇啊——他怎么可以？可是当她的双手抵在秦子赫结实而滚烫的胸膛，强烈的心跳敲击着她的指尖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日的目的，便是为了同他亲密啊。
?儿在心里苦笑一声。缓缓闭上双眸，难以克制的泪意如排山倒海之势涌了上来，润湿了她的眼眶。但她选择，放弃挣扎，放弃一切，就这么柔顺的任由他吻着，或许，今晚之后她再无颜见她的曲泽了。但她不能负她的大越。
如果她愿意，他不介意打破他的原则，给她一个孩子，给她一份想要的安全感。
但是，他敏感地觉察到，?儿此刻的不对劲。
他用双臂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稍稍缓了缓，镇静自己紊乱的呼吸，望着她那双紧闭的翦水美眸，感受到她的紧张她的犹豫她的抗议，“?儿，你……”
?儿颤抖的双唇僵硬的身体彻底出卖了她，她终于再也伪装不下去，她做不到——她无法回应——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秦子赫，里面盛满了退缩和反悔——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得到，此刻才发现自己是这般不愿意。
曾经是谁那么明智地说过——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她们只能接受自己爱的人的吻，自己爱的人的拥抱。
是的，她接受不了秦子赫，和他一起亲昵让她犹如置身地狱，她对他没有那样浓深的爱，她对他的每一次触碰每一份亲吻，都背满了浓浓的负罪感。
眼泪又一次汩汩地流了出来。
“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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