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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和小棋单独坐在一辆偌大的马车里，颠簸着。
靠在窗栏上抬头望着马车外渐渐融化的冰雪，?儿摇头拒绝了小棋递上来的茶水，因为她实在不愿意看到一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尽管蒙着面纱，多少还是别扭的。尤其是连她自己都没有适应这张陌生的却是属于自己的脸庞。
?儿不知道，秦子赫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他吧，他故意设下圈套，兵临越国城下，逼她这个恶魔父皇将自己出卖，他既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也料到这次能出嫁和亲的，只有自己了吧。
他在恨自己，恨自己的欺骗，对吧。
此次和亲，怕不是什么好事，定也少不了来自他秦子赫的报复。可是，此时此刻，她不论是身体还是容貌，都不再是他眼中的戚?儿了——窗外的寒风呼啸着，不留情地吹散了?儿垂在耳际的两缕青丝。她将发丝捏在手心里，眼眶居然有些微微发热，鼻尖也变得酸酸的。
自己在感慨什么伤心什么？是失了贞，还是易了容？又或许，是变成了残花败柳的自己，已经配不上那高高在上的秦将军了？
眼角渗出的泪珠在像刀子一样的北风中，迅速干涸，化成一点泪渍。仿佛一张狭小的网，死死地扣在自己眼角敏感的皮肤上，瑟瑟地疼。
?儿觉得心好痛，离褚国离他越是近，这种心痛的感觉，就越强烈。
是，秦子赫虽然提出了和亲退兵政策，却没有留下等?儿一同回国——他早早地离开了边境快马回京了，没有等自己，甚至没有留下多少军队来护送。
也是，这么想着，?儿咧开一个自嘲的笑，她戚?儿本就是个败国的求和公主，还有什么架子端着，让人护送让人伺候呢？
一旁的小棋，蹙着眉，看着自家公主脸上蒙着苍凉的表情，在寒风中却丝毫不闪避，仿佛让一层浓浓的水雾罩住了，让人好是担心。
“公主，你没事吧……”终于她忍不住出声问。
“没事，”?儿抚了下干涩的脸颊，坐正身子却还是没有看她，“以后别喊我公主，在成亲之前，你才是我，记住了？”小棋咬着唇，没有说话，不是她退缩——为了公主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她做了这么的丫鬟，怎么可能拥有公主那样的气质去做替身呢？
“小棋，”?儿终于看向了她，握着她苍白冰凉的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让你来付出代价。”
小棋是无辜的，她真的不希望她伺候了自己这么多年，最后还要做这样的牺牲。要怪，只能怪父皇和裘裕都太狠心，把别人的一生看得太贱。
小棋闻言头垂得更是低了，拼命摇头，否定着?儿的道歉，“公主不要这样说，能帮到公主，是小棋的福气，小棋不会怪公主的……”
“小棋，别说了，”?儿打断了她的话，捏着她的手紧了紧，“我都懂。小棋，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父皇那样去伤害那些无辜人的生命和幸福的。
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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