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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知道，是夏万言，那个自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虎面男子。
父皇不知是在惩罚他还是在惩罚自己，居然让他戴罪立功——领军护送自己去褚国，但好在和亲的公主不易与人相见，不然她会被认出来不说，恐怕在见到他那张脸的刹那，就上去把它撕烂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这句话，却是来自小棋的。
?儿看着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几天，她一直在让小棋服一种浆药，一种可以改变声音的药，她现在的声音和自己的已经有八分像了，隔着马车厚厚的木板，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虽然有点别扭，但不得不说，这也在帮了她很大的忙，至少是现在——毕竟要她去和夏万言说话，还不如让她去死来得比较痛快。
“是。”夏万言自然没有起疑，恭敬地退下了。
听脚步声渐远，?儿才出声，“不错，小棋，你的声音和我的已经越来越像了。”
“还有是几分不像的。”小棋笑了笑，她渐渐变得不那么拘谨了，在?儿的反复要求下，她开始抛开束缚了她十年的卑微的观念，有了公主的些许气质。
“已经很好了，”?儿笑了笑，“到京都应该还有三日的时间，你再服一些药，就可以完全一样了。”
“恩。”小棋微微笑着，像个听话的小姑娘。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我会知道还有三日？”?儿经过这么多日子以来的反复思量，还是决定不要毁掉小棋的一生，总是如此，她可能会背上她最不想要的罪名。
“公主想告诉我的话，就会继续说的。”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说，她不敢多嘴。但现在的小棋，不一样了。而且她也相信公主。
“恩，你很聪明。”?儿微微一笑，之后沉默了好一阵，脸上也再也看不出有什么轻松的表情。
“公主……”
“小棋，”?儿突然直视着她的双眼，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光，“和我说说你的家人吧。”
“小棋……已经没有什么家人了……”
“这，这样啊，”?儿有些惭愧，一个在自己身边待了十余年的贴身婢女，自己却不知她的去向，“那……你怎么会进宫呢？”
“小棋因为战乱失了爹娘，被姒嫔，不贤妃娘娘身边的嬷嬷收留，后来便一同进了宫。”小棋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语气中没有多少波澜。
“战乱……”又是因为战乱，一切的起因为什么又是战乱，?儿敛起眼中那抹伤神，“那你的其他亲人呢？”
“都走散了，小棋入宫后也就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没有找过吗？”?儿追问。
小棋苦涩地摇了摇头，沉默以对。
?儿见她的表情也就明白了，不是她不想找，她入宫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奴婢，怎么可能去寻找亲人呢？
看着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听到她一直努力改变的声音，?儿忽然觉得亏欠，这大越国内，不知还有多少像小棋这样可怜的女孩，因为她的父皇，失去至亲，颠沛流离，卑微一生——难道她们的命运应该是这样的吗？
?儿顿时觉得嘴里苦涩极了，让她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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