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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福官降世 > 第 70 章 070错把青莲来嗅嗅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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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界八月,人们已隐约察觉到诅咒沉重降临在他们脚下这片土壤,民间众说纷纭,怪闻异事闹得精神惶然,闷热气候,日头西落,晚霞似一道狰狞血口子悬在远空浮云间,海岸对头天星陨落,月缺了半,热风拂面,拂沅站在石块堆砌而成的矮墙旁边儿,全程目睹远处的宋徽衣手持骨扇,将地涌冲天的那柱煞疠全数封回它该待的地方,拂沅额角抽抽地疼,细想这是离开九云城以来的一个月里,宋徽衣封印的第四十九回,该说他不看重自个身体还是该夸他为人着想,毕竟清剿煞疠此等黑事,当属于祸乱神的事务范畴。他举手按按脑袋,宋徽衣已料理妥当,赶着天全黑了前,与拂沅同坐马车,驶进北方不到五里的小城里休憩。

    宋徽衣应当无碍,可惜气候炎热,刚到阴凉地整个人双眼黑沉倒头昏了过去,拂沅提起臂膀及时扶住,客栈老板娘哎呦声,急急忙忙使唤二李子拿钥匙开房去,她再去备盆凉水上楼,刚进客房只见那位白衣公子伸手探住灰衣公子的脖颈,其侧面眉眼深思,似担心极了。老板娘将水端去:“公子不必担忧,气候严酷,赶路难免中了暑气,您也要多注意些休息。”

    拂沅轻声道谢,询问老板娘可还剩下客房,老板娘亲眼瞧见那位昏迷的灰衣公子握着他手腕,当即露出些不明意味的笑:“实在抱歉,都住满了。”

    拂沅礼貌道谢。

    此城虽是荒漠缺山地段,却是块经商来往的交易必经点,异度风情盛然,打扮妖娆的卷发美人打在喧闹街口小面台上头舞弄风姿,深紫眸色秀然似月,勾人心魂,原本说好躺床休养生息的宋徽衣,此时此刻倚靠窗栏,垂眼观看斜下对面闹哄哄的街口,肉香扑鼻扰人空腹,他与拂沅说想吃些这地儿老道的炙烤牛肉,拂沅便去了,如今回来了,见人喜滋滋地坐在侧外,微微皱眉:“原来宋仙官也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主。”

    宋徽衣回眸笑道:“一楼方才闹哄哄的都是人,可惜如今都散了回家吃饭。”

    “莫拿这话儿解释。”将那包牛肉置在桌案上后准备离开,宋徽衣便问他去做什么,拂沅道,“忘了买酒。”

    宋徽衣的眼神微微着亮:“是啊,劳烦你了。”

    拂沅走几步,回身过来正色说道:“仅此一回。”

    直到天幕黑得透彻,街街万家,灯火通明,宋徽衣吃酒吃多了,只是微微醉醺踱步凑近窗栏边儿靠着,耳边闹音,眼神掠过恍惚人影,却悄然望见那方角落立着一道黑影,他呼吸微窒,喉间酒意霎时消散全无人也清醒万分,嘴里喃喃着两字,拂沅自当也瞧见了:“怎么不去?”

    宋徽衣转身回去:“吃多了犯困。”

    拂沅瞧他半晌:“睡吧。”

    宋徽衣旁手合窗,垂下竹帘,步伐趔趄踱到床面上浑身躺着后慢慢打出半声酒嗝,拂沅说你确实喝醉了,宋徽衣面朝床帐,弯眼笑起来:“拂沅,你酒量不错。”

    拂沅道多谢夸奖,收拾酒瓶冷肉离开卧房前,宋徽衣提醒若要外出注意些,莫要撞上熟人。拂沅便问自己哪有什么熟人可以撞上。

    在宋徽衣心里,拂沅的信用程度一直颇受认可,只是可惜,待翌日他起身,到了厅堂例行早膳饱腹,脚刚下二楼楼阶,人影憧憧里却依旧瞧准了某道熟悉身影,待看得十分仔细,宋徽衣怔了怔,左脚失衡差些要倒下去,身侧拂沅好心帮扶一把:“宋公子,一个熟人而已。”

    拂沅如此尊称,宋徽衣只能默默承受,太阳穴亦不自禁跳动两下,他摸摸额角:“还有些醉,你先去吃罢。”言罢,脑袋里浮现的只有一个念头,拂沅仙官的信用程度是该降降了。

    站在拂沅跟前佯装头疼,步伐慢悠悠着寻去房间准备安静待到深夜,拂沅未曾说破,只身下楼,坐在萧则对案,二李子端茶倒水问他有什么需要,拂沅却道宋公子身子不适,劳烦二李子给他端些热粥馒头。二李子仔细记下了,临了还好心关怀说道:“昨晚宋公子吃醉,可需要我们厨二狗做些醒酒汤送去?”

    拂沅道:“有劳。”

    厚云遮日,大风卷席,微雨倾斜,二李子忙抱着木板遮掩半侧窗棂,又给另边儿打下竹帘,天色阴暗,内屋燃烛。萧则抿抿温茶,冷峻气势却叫旁人遭不住当面成了筛糠,说实在话,拂沅与他的交情并不算深,可能是性情原因亦或者其他,说句话都能互相咽死的状态,如今却因宋徽衣产生交集,拂沅道:“宋仙官似乎不想见你。”这句话说得着实不怀好意,若是碰上谁暴脾气的定然会冲上去朝他当面挥一拳,所幸萧则算是……算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一人,萧则抬眸瞥他眼,却问:“你怎知他想不想。”

    拂沅平静说道:“方才下楼见到你连忙逃了回去。”

    萧则倒是笑了一声,将拂沅粗略打量一番,淡淡回答:“你喊我来,就是为了说明白宋徽衣打定主意不想见我?”

    拂沅摇头:“你清楚是宋徽衣沿途清剿煞疠,一路追过来,不就是想见见人怎么样?”

    萧则道:“他怎么样?”

    “不好。”拂沅再踌躇片刻,“大夫说只是中暑,只有我们清楚,那是清剿煞疠的代价。”

    宋徽衣一直认为拂沅是个不大爱管闲的人,可惜事到如今,这点也需做些改动。屋门被谁推开,宋徽衣悄然睁眼,待烛火微微亮着光芒,窗棂亦被关合阻了世外乱风,他道:“之前的事以后再说,你我许久不见,要不要喝几杯,萧大人。”

    萧则悄然立在案前,平静望他半晌,哑声道:“不行。”

    宋徽衣起身后揉揉脑袋,闻言再去看了看他,笑道:“既然如此,萧大人想问什么。”

    萧则道:“听闻你与拂沅深夜吃醉,今早若再沾酒,是想踏云上去游览风景了是不是?”

    宋徽衣道:“我再怎么醉,也不会那么疯。”

    萧则云淡风轻道:“拂沅却说你疯了连命不要,跑去灾源点封印煞疠。”靠近床榻,左手伸去后掌心小心翼翼握住了宋徽衣后颈,四目上下相望,他抿抿嘴,眼底沉黑:“我与他向来不和,唯独这点,我也觉得你疯了,宋徽衣,你千不该万不该,沾惹煞疠。”

    宋徽衣道:“我没办法。”

    萧则微微滞住:“什么?”

    宋徽衣平静回答:“我再怎么没用,也想护好你…们。”

    萧则笑了笑:“我这么没用,却也想着护好你。”

    宋徽衣摇头:“我不想。”

    萧则僵了僵:“你说得那么绝,却又想着护我。我蠢笨,想不明白。”

    宋徽衣眼底含笑:“折寿了,萧大人竟说自个蠢笨。”

    萧则微微皱眉,全然来不及遐想细说,索性握住他后脑勺,目光看准唇瓣后便亲了下去,怀里的宋徽衣由浑身僵硬后转为慢慢放松,他提手抵住萧则结实的胸膛,直到松了绞在一块儿的嘴唇,宋徽衣脸色不大好:“你重伤还这般使劲?”

    萧则左手指腹细细蹭了蹭他脸面:“我没办法,看见了你,我忍不住。”随后松开,人远离了床榻两步,双眸依旧牢牢地望着他,“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回来,徽衣,就算我求你,你也不想回家?”

    宋徽衣缓声道:“萧则,我的家在九云城。”

    萧则道:“你以前不这样。”

    宋徽衣问:“不怎样?”

    萧则道:“画地为牢。”还说蠢笨,相处至今,他真是将他瞧透彻了起来。

    宋徽衣道:“雪姬是我害死的。”

    萧则安静半晌:“我承认自己蠢笨,但我还没笨到那种不知道谁是凶手的程度。”

    “某种意义上,是我。”宋徽衣下床穿鞋,却保持坐在床边的姿势,昂首望他,心头便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的沉重,他又说,“我并非画地为牢,就像以前说的,萧则,我有我的事,你有你的责任。”

    萧则却忽然插嘴:“附身在钰青身上的人是你吧?”

    宋徽衣止住笑意:“什么?”

    萧则见他那脸怔然,举手摁摁额角,眉眼复杂:“是我昏了头,明明是你,当时却没抓住细节。”

    宋徽衣道:“那不是我。”

    萧则笑道:“我还没讲清前因后果,你怎的这么着急否定?”

    宋徽衣依旧紧着嘴巴:“我不知道。”

    雪?停落在窗棂口,睁着双大眼儿张嘴嗷呜声,萧则侧身瞧眼,默然片刻,又转身回去,凑近,伸手握住他手腕,待掌心挪离了,宋徽衣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金戒指又悄然出现,萧则轻声道:“别再还给我了,它只能是你的。”

    宋徽衣抿抿嘴,一经眨眼,面前的人便原地消失了。指腹蹭蹭戒指后,他笑起来,也根本没缓和多长时间,外面传来二李子的惊呼声:“宋公子!宋公子的那位伴侣被强盗掳走了,宋公子!”

    宋徽衣暂且没考虑为什么二李子会认为拂沅是他伴侣这回事,急急下楼,二李子指指东边方向,他施法引出隐约踪迹,便瞧清了一缕仙丝,看情况,是天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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