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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们每一个人身边。”
十个字重复了几百遍，数也数不清。
“这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
瞬间的沉默后，难以置信的疑问爆发开来。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高级知识分子震惊。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这一幕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诺伯、陆刻！”朗博士大喊一声，“你们没时间了！”
既然代码本身表达的是叶衍体内的信息交换，那么除了那几片可编程材料之间所交换的信息外，所有维系叶衍生存的活动，也都体现在这成百上千万的代码里。
这些代码是如何被改变的？
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了。
改变了代码意味着什么？
——监视叶衍心率的波纹渐渐放平，同时失去起伏的还有叶衍结实的胸膛。
一丝红线从他的鼻腔中缓缓流下，在他苍白面颊的映衬下，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不……”
沈忆已经完全站不住了，她的双腿无力，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气支撑着她还没倒下。
这口气，就要被叶衍咽下。
诺伯和陆刻的表情紧绷，两双眼目不转睛死死盯着屏幕，两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打。
两个人紧咬着牙，青筋从额头、从手臂上蹦出，汗水滴进眼睛，但他们没有眨一下眼。
叶哥……叶少……我们、一定会救你！
生物电子学家的设备在代码被解读出来的200豪微秒内就过滤走了99．999％的正常生物指令，剩下的0．001％则是设备没有收录的，以及可编程材料上携带的信息。
诺伯和陆刻在寻找，在辨别。
谁也不敢保证，这0．001％内没有维系叶衍生存的必要指令。
如果二人构筑的防火墙拦截住哪怕一条这种指令，叶衍也许都会就此长眠不醒。
瞬间被改变的代码，意味着瞬间被改变的人体活动。
意味着细胞改变代谢，神经异常反应；意味着器官停转，心脏停跳。
在变故发生之时，他们谁都不知道叶衍体内到底发生着什么，但是谁都知道，叶衍的生命就在这电子和人类交战的毫厘之间——
胜负就此决断。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做任何动作。
手术室内的医护人员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的目光聚集在中心三人身上。
诺伯和陆刻上下翻飞的手指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速度，快到连动作都看不清。
他们的眼睛在屏幕上飞速移动，捕捉着刚刚出现的、现在残留的，可以被攻克的漏洞。
造就这些可编程材料的人的身份虽然不为他们所知，但是，这个人不是神。
只要是人类的产物，就有错误。
哪怕是再光滑的平面，只要是人类所创造出来的，不管用的是多么精密的仪器，它都会变得不平滑。
哪怕要放大百万倍、千万倍才能找出来，这个不平滑的面都存在着。
诺伯和陆刻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大再放大。
他们甚至已经无法考虑电脑另一端连接着的不是一台机器，而是一个人。
驱动着二人，让他们可以和可编程材料所携带的病毒程序一较高下的，现在只有二人身为黑客的技术本能。
在人类眼中的下一秒，在电脑眼中的400豪微秒后。
濒临水平的心电图很快开始再度起伏，叶衍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
屏幕上异常的代码被迅速抹去、重整，残留下来的正常代码被写入生物电子学家的设备里，为研究项目补足了重要一环。
诺伯和陆刻，成功了。
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这场看不见的战斗带来的震撼难以用言语表达，再往后，人与科技智慧的斗智斗勇也许会越来越常见。
等候在一旁的主刀医生接收到陆刻的示意，精准地缝合好叶衍耳后的微小创口。
就在这时，躺在病床上的叶衍忽地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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