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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没有人说话，刚才还有兴致夸夸而谈的赛斯警长早已闭了嘴，估计是被黑曼巴猩红的信子吓到哑巴。
叶衍有些好笑。
他和沈忆面对面相对而坐，目光锁在对方的脸上，许久，结果还是沈忆先挪开了。
不知为何，叶衍有些得意。
撇开的脸颊上挂着笑，就算在这种境地里，他们还是能够苦中作乐。
这就够了。
车窗被帘子挡住，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更无法肯定双枭和洛宇所在的另一台车还跟没跟在他们身边。
还有刚才被打昏的亨特，出来时没有看到其他能装下他的车辆，那个怪物一样的壮汉很可能把亨特和洛宇他们放在了一起。
既然赛斯这么有攀谈欲望的话，不如……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
“哦，我当然知道！”赛斯警长一看就很有表现欲，叶衍一开口，他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叶衍的话。“‘?’的新头领，Sapiens的缔造者。”
“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赛斯警长狡猾地笑了，“其实上一次，普韦布洛山就该是你永恒的归宿了。”
叶衍和陆刻对视一眼。
“把你们从飞机上扔下来当然不是巧合，只可惜，两次啊，两次都被你躲过了。”
赛斯的语气酸溜溜的。
“你运气还真好，叶少。”
叶衍也终于明白，赛斯背后，就是一直想要置他于死地的那个神秘的“他”。
他闭了闭眼，定下心神。
“我们这是在哪？”
“山里。”
“做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
被大力从车上推下来，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道绵长的山脉。
风吹着高空的云，在秋季干燥的天空中轻飘飘地游荡。
一切都是如此悠然自得，如果不是身后那看上去比山脉绵延得更长的一道高大电网。
可怖的黑色铁丝网顺着山势南北延伸，根本看不见头尾。
电网上的警告标语密布，稍矮处还有不成形状的焦黑块状物，有的甚至能从上面隐约看出蹄爪的形状。
众人面带疑惑，只有法比安沉下了脸色。
“欢迎各位！”
跟在众多黑衣人后面下来的赛斯警长放声大笑。
他邪恶的笑声飘散在秋日的风中，和空气里弥漫着的动物烤焦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变得令人作呕。
“欢迎来到……我们的，狩、猎、场！”
狩猎场？
是要，打猎？
还没等叶衍出口讥讽“找我们比试，估计你会后悔。”
一直没有做声的法比安在后面默默开口。
“不，不是。”
沈忆回头向他看去，惊讶地发现法比安现在的目光就犹如之前某个时刻，洛宇的目光一样，悠长又带着回忆和惆怅。
他绿色的眼睛里沉淀着晶莹的碧玉，就在一晃间，被磨成湖底细碎的绿砂，然后消失不见。
可是回忆这种东西，不见了，也不代表再也拾不起来了。
只有当拥有回忆的人真正死去，回忆才能够死去。
“这是，狩猎我们的，狩猎场。”
喂，开玩笑吧？
现在，难道不是法治社会？
原始人？原始人对吧？
没有人做声，但也没有人认为这是假的。
“沈小姐。”赛斯警长慢悠悠地踱步到沈忆面前。
在赛斯警长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叶衍就突然挣扎打算猛扑上去，即便他还戴着手铐，他也不在乎。
然而他还是被按在了原地。
赛斯警长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叶衍，满不在乎地笑笑。
“沈小姐，你是这里面价格最高的。”赛斯局长假惺惺地拍拍手，“祝你尽快找到一个，好买家。”
他从上到下，用恶心的目光扫过沈忆的身体。
“毕竟这么美的女孩，受了罪可不好。”
沈忆的脑袋嗡嗡作响。
不远处的叶衍因为反抗激烈已经被一拳砸在了背上——现在他们已经被明码标价，可不能昏过去了。
她以为自己会怒吼，会喊叫，但是现在，她前所未有的冷静。
“是吗？多谢忠告。”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赛斯警长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我有个问题。”沈忆感到自己的嘴唇在快速干涸。
“说吧，小美人。”被痛击的叶衍，沉默的法比安，不敢说话的陆刻和诺伯，还有，乖巧的自己，看上去让他心情还不错。
“……请问，另外那几个人，在哪？”
赛斯警长笑了，小胡子一抖一抖。
“谅你们也干不了什么，我说出来你可别害怕。”
“你说，我不害怕。”
“他们就在隔壁，”赛斯局长笑意十足，一看就是真正的快乐，“和一大群饥肠辘辘的狮子呆在一起。”
沈忆睁大了眼睛。
靠近来看，这种受到冲击，不住躲闪，但又因为女孩自己的承诺而努力保持镇定的，濒临崩溃的目光，真的是……美味。
赛斯警长从沈忆脸前挪开，愉悦地看了几眼被按在地上，同样睁大双眼，但被捂住嘴，又被踩了几脚的叶衍。
“他们，是猎物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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