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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屁、话？”
发丝遮挡住叶衍的眼睛，让他浸在沉沉的阴影里。
众人的大脑在这瞬间完全停转，就好像刚才法比安说的完全不是地球上的语言。
喉结被叶衍的手臂卡住，这让法比安难受地挣扎了一下，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秒又紧紧合住。
“你这——”
“……说出来吧……”缓慢无力的年迈声音响起——是刚刚转醒的洛为。
在斗兽场和儿子之间的对峙，让这个年近六十的男人在短短的时间内苍老了许多。
无神地看着车顶，洛为缓缓吐出一句话：
“小叶是洛非的朋友，告诉他们吧。”
从法比安嘴里听到的故事，情节之离奇，之诡异，是所有人都未曾想象过的。
所有的一切，还要从洛家三十年前的衰落开始。
洛为的那封信里，无论是真的那封，还是被人篡改的那封，都没有百分百还原当年的真实情况。
想想也是自然，一个鼎盛一时，手眼通天的家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认命，更别提当时虽然年轻，但名望颇高，也心性十足的洛为了。
他们假意退出了与叶家的竞争，摆出了一副诚意十足的样子，但是暗地里，洛家往“?”里安插了不少人。
其中一个棋子隐藏得最深，那便是当年还不满十岁的法比安。
一个天真无邪的可爱孩童配以半真半假的悲惨身世，一转身，便成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小间谍。
对自家儿子叶饮轻失望之极的叶松许多年来没有其他子嗣，然而，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继承人不可或缺。
即便到老了和自己的血脉得以相认，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年，叶松确实把法比安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养大。
“这是真的？”已经松开法比安的叶衍喃喃自语，他有一些难以置信，也有一些伤神，“你们一直在骗他？”
法比安却慢慢地笑了。
“能被我骗过，叶先生就不是叶先生了。”
后排从麻药效力里缓过劲来的洛为也跟着感叹：
“我的这个老对手啊，我对他只有一个字——
“服。”
不可否认的是，法比安从小就是做情报工作的天才。
他带着天然迷惑性的俊秀面孔，早熟所伴随的高深情商，以及理所当然差不到哪去的智商，让这个早熟的孩童在叶家众人里顺风顺水。
法比安的这个特质，在后来也被叶松非常恰当地应用在了其他方面。
用合理理由翘班数日的纽约市局总警监耸了耸肩。
“我玩的这些，在叶松先生眼里都是小把戏，”他又笑了，言辞间满是怀念，“小到他根本就懒得揭穿我。”
“哈哈哈……”洛为大笑着摇头，“年轻的时候无知无畏，后面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我这条命啊，都是叶松大哥给的！”
叶松眼中的这台闹剧演了几年，终于有一天，他有点烦了。
可能就是叶松一时的心血来潮，也可能是他觉得这样下去对法比安这个小朋友的人格塑造有坏影响。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他抓起嘴里还叼着三明治的法比安，带着懵懵懂懂的小间谍坐上了去往洛杉矶的航班。
一开始，年轻的法比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一路上都在跟自己的养父抱怨没有请假的学校和下午会失约的约会。
直到出租车曲曲折折地拐进了洛杉矶唐人街的深处，他才知道，冷彻骨髓的恐惧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一向和蔼的养父面无表情，还没到十六岁的法比安根本不知道这个地下王国的老大心里在想什么。
“我甚至都觉得，那里就会是我的坟墓。”法比安苦笑了一声。
叶衍听得出了神，“然后呢？”
“显而易见的是，我没有死。”
“那一天，我们重获新生，”洛为补充道，“包括我在内。”
被失败和创伤打击得极为惨痛的洛家内部，不是每个人都有洛为的耐心。甚至有一部分人，对这个无法拯救洛家于危难中，并且在这几年里几乎碌碌无为的家主暗藏极大不满。
常年潜伏在黑夜中，为了看清猎物，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猎人的生理特征，猎人的心，也会被逐渐改变。
这一群，便在黑暗中扭曲。
他们花了数个月的时间来谋划一场针对洛为的袭击，面面俱到，胜券在握。
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一天出现在洛家门前的叶松。
“我站在门前，听见里面响起闷闷的枪声，
“叶松先生一派轻松，拍了拍我的肩，给了我一把枪，
“‘今天过后，你就是个男人了。’
“他对我说了这句话，又冲我笑。我便知道，我不仅不会死，还会有一个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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