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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疼醒的。
钻心刺骨的疼痛让她还没睁开眼睛就疼的不要不要的。
楚夜连忙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苏然，你哪儿疼？”
“楚夜？”
苏然虚弱的喊着楚夜的名字，可是却看不到他的人。
“我在，我在呢。”
楚夜紧紧地握着苏然的手。
可是苏然却有些茫然。
“楚夜，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是天黑了没开灯吗？”
苏然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楚夜却瞬间睁大了眸子。
他拿出一只手，在苏然的眼前摇晃着，可惜的是苏然的眸子一点聚光点都没有，散漫的让他有些心惊。
“苏然，我叫医生过来帮你看看。你别怕，这里是军区医院，是嫂子给你做的手术。”
听到是白梓潼做的手术，苏然多少有些放心了，心里的那丝不安也被她强行压下。
“好。不过楚夜，我好疼。”
苏然不是特别耐不住疼痛的人，可是这一刻却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
楚夜真的很想把她的疼痛代替过来，可惜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快速的摁下了救护铃。
白梓潼和护士很快的赶了过来。
“然然醒了？”
“嫂子，我好像看不见了。”
苏然说的十分平静，可是她的一双手湿漉漉的，甚至带着一丝汗水。
楚夜的心揪的厉害，却什么也做不了。
白梓潼的心咯噔了一下，连忙给苏然做各项检查。
一轮检查下来，白梓潼低声说：“脑部淤血压迫了视觉神经，这种现象是暂时的，只要淤血散掉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所以然然，不要有心里负担，慢慢会好的。”
苏然显然松了一口气。
比起自己失明，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苏然点了点头，可是却因为疼痛而有些闷哼出声。
楚夜一把抱住了她，低声说：“有我在，这几天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守着你，我做你的眼睛。”
苏然抬起胳膊，想要摸一摸楚夜的脸。
楚夜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那憔悴的样子在苏然的心底勾勒出来，她突然有些心疼了。
“楚夜，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就是有点疼，不过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没关系？怎么可能不疼？如果我可以代替你，苏然，我一定会代替你来承受这些。”
他没有说的是，苏然此时还承受着失去孩子的身体创伤。
张妈在楚夜的安排下做了一些好吃的带了过来，可是苏然疼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为了不让楚夜担心，她只能由着楚夜一点一点的喂着自己，直到真的坚持不住了，她才蜷缩着身体疼的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楚夜就会抱着她，紧紧地抱着。
苏然头疼的厉害，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一般，但是她没办法，只能承受着。
最后实在疼的不行，苏然直接拿头去撞墙。那痛苦的样子撞击着楚夜的胸口，疼的不要不要的。
他紧紧地抱着苏然，却无能为力。
苏然实在受不了了，楚夜不得不让白梓潼给她打一针止疼针。
有了这一阵止疼针，苏然总算是暂时睡了过去。
苏南来了。
看着楚夜现在的样子，从白梓潼哪里得知了苏然的情况，他的眉头微皱，冷冷的说：“出来抽支烟。”
“好1”
楚夜让张妈和特护守着苏然，自己则出来透口气。
看着苏然痛不欲生的样子，说实话，楚夜简直快要崩溃了。
和苏南出来之后，两个人去吸烟区抽烟。
楚夜狠狠地抽着，心里的难受却是尼古丁怎么都压抑不住的。
苏南低声说：“曾经梓潼也失去过一个孩子，也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失去的。楚夜，这个时候，其实不知道是一种幸福。”
“我知道。就是难受，毕竟那是我和她的第一个孩子。”
楚夜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却因为烟雾缭绕，看不清他此时的样子和脸。
苏南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是男人，有时候有些事儿，就得我们自己担着。”
“是，不过伤害苏然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查出是谁了吗？”
苏南的话让楚夜微微摇头。
“还没消息。”
“我会让苏家的人也着手调查，我就不信凭着你我两个人的力量还查不出是谁。”
苏南的话音刚落，楚夜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不用，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来护着，欺负她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暂时查不出来没关系，我只要挨个的报复回去，总有承受不住自己跳出来的。”
楚夜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狠戾的犹如修罗一般。
苏南微微皱眉，低声说：“如果是楚家的话，你不方面出面，我来。”
“不需要，不管是谁，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总得为我的妻儿讨回一个公道！”
楚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南自然也知道了楚夜的意思。
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这笔账，这个仇，楚夜是打算自己讨回来了。
既然这样，苏南也不勉强，低声说：“苏然这边有任何事情，有我和梓潼呢，你不用担心。”
一想起苏然疼痛的样子，楚夜就心如刀绞。
“能让她别这么疼了吗？苏南，你不知道，她疼起来简直要发疯了。我在一旁看着，真的恨不得将她打晕，可是她却还是能够疼的清醒过来。那种疼到底是一种什么程度啊？光是看着就让我触目惊心的，苏然承受着，她看不到希望，会疯掉的！”
楚夜说道这里的时候，嗓子突然就哽咽了。
苏然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脑部淤血的散开需要时间，保守治疗的时间是三到七天，这段时间，疼痛会是她的唯一感觉。我知道你心疼，你看着受不了，可是楚夜，我们作为医生也没办法。除非是开颅，可是开颅的风险太大，而且苏然的身体做不了开颅手术，你知道的，她刚流产，身体损耗太大，她承受不住的。如果强行手术，很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
楚夜听着苏南的话，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三到七天？你知道吗？我连让她承受七个小时都做不到啊！你也说了，她刚流产，身体虚弱的要死，这七天时间是她身体恢复的黄金期，可是你看看她在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承受这一切的痛苦？她只是一个小女人！”
“楚夜，我知道你的感受，可是你要知道，目前能给苏然力量的人只有你了。”
苏然的话楚夜怎么不知道？
可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更难受。
一支烟的时间很短，可是楚夜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
“我得回去陪着苏然，不然她醒了，疼起来的时候，张妈和特护是招呼不住的。”
苏南点了点头说：“风投公司一直都是你和蓝睿在管理者，如果你要做什么，需要风投公司的话，我们全部把股权交给你。”
“谢了。”
楚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步的回到了病房。
苏然还在睡着，因为止疼针的缘故，多少有些安静。
她的头发上全是汗水，身上也都湿透了，黏糊糊的。
特护不敢去砰苏然，生怕把她惊醒。
楚夜找来脸盆，断了一些热水过来，然后用热毛巾开始细细的给苏然擦拭着身体。
苏然婴宁了一声，然后继续睡觉。
她实在是太疼太累了。
而且她什么也看不到，那种惶恐的感觉没人会懂。即便楚夜就在身边，闻着他的气息，她看不到他，那种空洞到心慌的感觉简直无法诉说。
楚夜伺候着苏然洗完了身体之后，就把水给倒了，回来的时候，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
疼痛让苏然再次从睡梦中疼醒，可是她却希望再睡一会，哪怕是一小会也行，可是疼痛就像是叫嚣着的恶魔，怎么都不肯放过她。
一波波的疼痛就像是海浪一般的袭来，苏然终究承受不住，疼的嗷嗷大叫，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用什么东西撬开好了。
楚夜紧紧地抱住了苏然的双手，将她锁在怀里，可是却听到苏然大哭大喊的说：“楚夜，你放开我！疼死我了！我疼！你放我呀！”
这个时候，楚夜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除了紧紧地抱着苏然。
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苏然一口咬在了楚夜的肩膀上。
楚夜只是微微一僵，想到苏然的牙齿，随即放松了身体，任由着苏然撕咬着。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可是苏然却感觉不到。
她太疼的！
疼的几乎快要疯了！
她甚至想到了小时候被沈瑶之毒打到发烧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好无助，感觉自己都要死了一般，就和现在的感觉差不多。
苏然松开了楚夜，哭着说：“楚夜，我要死了是吗？我快要死了！”
“不会！有我在，你不会死！苏然，你给我听好了，撑过这几天，撑过这几天就好了。”
“我一天都撑不下去了！你让嫂子给我打止疼针好不好？楚夜，你让嫂子给我打针！我疼的受不了了！”
苏然嘶吼着，像个疯子似的撞击着自己的头部。
楚夜的心里难受的不要不要的，却冷冷的说：“不行！止疼针一天只能打两次。苏然，再忍忍！”
“我忍不了了！你放开我1放开我！楚夜！你混蛋！”
苏然开始气的口不择言了，可是楚夜的心却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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