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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她是不是在找我们啊?”
余殊抱着手,扬首道,“必然是。”
江枫原地挥了挥手,发现李清明似乎并没有看见。
她拉着余殊道,“跳两下,你是红衣服,显眼。”
余殊腰一弯,“啊你说什么……太吵了我听不清楚……”
江枫:“……”
李清明没找到人,于是干脆利落的落了下去。
场上位置布置很巧妙,四张座椅被放在了四个方向,彼此之间间杂着一些座椅。
这是内圈,外圈则座椅更多一些,江枫也就没注意了。
主要是……
“我们好像没带凳子?”
此时,除了台上的参会者,观众们也纷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小凳子,各式各样,还有的不知道从哪牵了只老虎来当屁股垫。
江枫都不禁多看了几眼,“余小殊,你看我们的脑洞还比不上别人呢!”
余殊望了望天空,“天上好像有大鹰,要不弄只下来?”
江枫:“算了,这样就落入下乘了,反正这场只是初场。”
这种会议,一般不开个三五天简直对不起在场这么多的势力。
有宝船踏海而来,船头站着一个神采奕奕的女子。
女子身姿挺拔,身着大红飞鱼服,眸光沉稳清明,看起来气势不凡。
蓝田侯,到了。
与此同时,天空传来一声长嘶。
有异常俊美的白衣男子乘天马而来。
是的,就是被江枫黑掉了一匹只剩一匹的那个马马。
至此,此次参会者全部到齐。
圣子是个妙人,一下来便看向了李清明,皮笑肉不笑道,“不知魔主何时把我遗失的独角兽送回来?”
李清明:“?”
她神色淡漠,眼角一点泪痣都显着清冷,那双眼眸分明冷淡的很,圣子却能感觉到她的专注。
圣子假笑道,“好歹也是合作过的,独角兽在神廷也是极为珍贵的存在,你们不会这么不要脸吧?连盟友的东西都扣留。”
圣人书院的首席是个精致的青衣少年,清澈的眼眸当即就投射到了李清明身上。
珈蓝协会的副会长,是个矮矮的人,比江枫都矮一些,带着兜帽看不清楚脸,男女都不知道。
此时,她也无言的看向李清明。
宗派联盟的代表是个女人,一身平常的月白长衫,生的国色天香,乌发团在脑后,神色平淡,看着就像个大佬。
应该是五月的师姐之一。
蓝田侯饶有兴致的抱着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墨白一听,不仅没看李清明,反而默默的收回眼神。
虽然猜到可能不是神廷送给魔主的,但是……
总之,就是心情复杂,非常复杂.jpg
李清明面无表情,并没有打算回答。
直到……
她耳里响起了声音。
直到此时,众人才注意到这点。
李清明的一只耳朵上,夹着一个黑色的小东西,由于与头发一色,所以一开始根本没人注意到。
此时,李清明听到的话是这样的——
【我们不知道你家马去哪了,可能是跟哪个野马跑了吧?不能你路过一趟魔土,就是魔土的错啊!我们又不是你妈是不是?】
李清明眼眸微垂,嘴唇动了动,随后用自己的语言复述道,“跟野马跑了,自己找。”
众人:“……”
此时,江枫耳朵也别着一个同款的耳机(季黯手搓版)。
毕竟季黯一开始就能搓出跨州的笔,后来又有小镜子,现在就短距离对讲机而已。
毕竟只是符文解析之后重组,多大点事……才怪,江枫觉得季黯的天赋真的恐怖。
仿佛是专门为了成圣而生的一样,这种人在哪里都恐怖的发指吧!
国宝级别的!
余殊看着她的耳朵,眼神渐渐炙热了起来,“这是什么?”
【别掰,耳机对讲机,啊呀呀别扯,你也有也有,这是小黯做的试用品只有一对,别扯别扯,行行行,回去给你也试试……】
李清明听着对面传来的话,脸色更冷淡了。
坐在这里一点都没意思,当初应该坚定拒绝,让余殊来的。
‘她们关系真好啊~’三月撑着下巴看着她们,心中感叹连连。
而且,魔主看起来人还不错的样子,随和没架子,跟她所知的朝廷,画风完全不一样呢。
应该比较好讨好吧?
得想个办法跟她去魔土.jpg
不管输赢,这种能闪瞎人眼的气运,必须下注。
说着说着,三月突然耳朵动了动,“好像要下雨了……还蛮大的……”
江枫看向她,“要下雨了吗?术士还会这个?”
“术业有专攻说的就是我们术士,”三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擅长望气,望的可不止是气运还有天气!”
“哦?准吗?”江枫嘀咕。
还有,术业有专攻是这样用的吗?术士的术?
“你看着好了。”
三月看着远处平静无际的海面,“等会有暴风雨,还会有很大的龙吸水。”
江枫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烈日当空。
余殊也嘀咕,“不太靠谱吧?”
三月眼珠一转,一本正经的道,“那你不懂了吧?”
“我们不仅看的准,而且范围还大呢!”
“如果有国脉在旁,我能通过国脉的能力看到全国的气候,包括地震洪水干旱等等哦。”
江枫眼神下意识就闪了闪,“……是这样吗?”
三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用师尊的人格发誓。”
江枫噎了一下,不过眼神倒是温和了不少。
余殊一看就明白了。
她看了看三月,颇为纳闷。
她和李清明就算了,这女的怎么回事?
好歹也是个九阶术士,怎么一看见江枫就想倒贴啊?
江枫有这种魅力吗?
还是……
看着江枫再次与李清明联系,余殊眼睛一转,一屁股坐到了三月身边,“你的师妹之前缠了我好几天……”
三月脸色当即一?澹?拔逶戮褪悄歉鲂愿窭玻?涫邓?挥谢敌牡模?蛭?芸炀突峄蝗恕??
就连她们师门,她都能每天轮着喜欢,根本没人当真。
余殊本来只是想找个话题开个头,此时倒是哑然,“……还真是。”
这不是换成了李清明了吗?
余殊:“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三月瞬间警惕,“什么都没看见。”
余殊:“……你要是想去魔土,你看我还能给你介绍介绍是不是?”
她小小声的在三月耳边絮叨。
三月,可耻的心动了。
好像,师尊也没说不能说……
江枫:【清明,据不可靠消息,马上要下雨了,你记得别淋到,有需要的话提醒一下墨白。】
顿了顿,她自言自语,【这可是远离陆地的海上,御龙山为什么要把这个平台搞的离陆地那么那么远?海上的风雨一定很刺激吧?】
李清明扫视了一眼众人,丝毫没有开口提醒的意思。
圣子看向蓝田侯,微笑道,“久闻蓝田侯大名,见面不如闻名啊。”
蓝田侯:“?”
圣子:“哦我说错了,是闻名不如见面。”
蓝田侯一时居然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说正话反话,只能皮笑肉不笑,“是吗?”
圣子:“诸位许多都是生面孔,不准备自我介绍一下吗?”
他很热情的模样,倒是比主场的御龙山存在感都强了。
“圣子不该先自我介绍吗?”珈蓝协会的矮子淡淡的说道。
江枫听出来,这应该是个女的,虽然声音有些沙哑。
圣子丝毫不尴尬,俊美的脸上扬着灿烂的微笑,“正该如此,在下柳如是。”
江枫‘噗’了一声,正在喝水的她差点一口水喷出去。
神特么柳如是?
他不是叫柳是是吗?
是的,她妹妹是柳非非,就是疯狂搞江枫名声,污蔑她爱娶小妾的那个屑女人。
当时听到圣子的名字的时候,江枫是真的笑喷了。
脱口而出他怎么不叫柳如是,结果……
江枫思来想去了一会,与李清明道,【我听说给别人起名的,都是直系长辈,我思来想去,我应该是他爸爸,妈妈也可以,你让他喊我一声爸爸听听。】
李清明用自己的话翻译了一下,“江枫说她是你爸爸。”
圣子脸刷的黑了。
由于话语过于简洁,好像省却了江枫话中的嘲讽感,但是看圣子的反应,好像也没差?
圣子怒而起身,环视四周,“狗江枫,我知道你在这里,有本事你出来!看我嫩不嫩的死你!”
他心里还憋着账呢!
虽然许琰的锅被他完美的推掉了,但是鹰隼团几乎全军覆没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导致他负了连带责任,本该上升的话语权,与许琰又平了。
江枫老银币。
场上,当然是无人应答。
江枫几人几乎躲在人群的最后方,伸伸脚就能在海里洗澡的那种。
而显眼的余殊还坐下来在套话,他根本看不见。
某处角落,许琰露出了轻蔑的表情,“蠢货。”
姬祥:“他就是和你抢位置的那个圣子?”
许琰:“嗯,志大才疏还勾连外敌的蠢货,他自以为这样能削弱我,却不知道反而将教皇之位越推越远了。”
台上,由于场面过于尴尬,青衣少年发现在场其他人几乎全在看戏,只得干咳了一声,试图圆场。
“‘我见青山皆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好名字好名字。”
圣子讶然转头,“你也知道?”
少年也愣了,“你也知道?”
“我是听我妹妹说的。”
“我是听我师姐说的。”
“?”
“?”
江枫:【没错,都是爸爸。】
【等等,圣人书院怎么知道这句话?难道传的这么快吗?】
有圣人书院的书生解围,圣子只能旁若无事的无视了刚刚的尴尬。
心里再度给江枫记了一笔。
李清明冷眼旁观,一边听着江枫的吐槽,觉得还算不是太难熬。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徐治,字文翰。”
“墨白。”
墨白的话语一向简短。
珈蓝协会的女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天璇。”
宗联的白衣女子淡淡道,“一月。”
此时,台下观众们的表情已经渐渐不对劲了。
你们什么名字啊?
怎么都不在一个画风啊?
“李清明。”
冷淡的嗓音让众人的表情渐渐回归正常,看,还是有个正常人的嘛。
但是……
五月:“???”
什么玩意?
你是李清明?那她之前觉得又温柔又好看的那个人叫什么?
与李清明(伪)不同,她对李清明的进度极慢,一不小心就会被暴力驱逐。
至今连名字都没问到……
现在倒是知道了。
五月心情复杂。
不知不觉,蓝田侯又轮到最后压轴了。
她微笑看向众人,“在下嬴颖。”
众人:“……”
江枫不确定问道,“她刚刚是不是在嘤嘤嘤?”
余殊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蓝田嬴家传承有几百年了,她名颖。”
江枫还是道,【清明,你问她是不是在嘤嘤嘤?】
李清明:“你是不是在嘤嘤嘤?”
江枫兴奋转头道,“好耶!清明嘤嘤嘤了!还怪好听的!”
余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了指她的耳朵,“你忘了摘了……”
李清明脸色由白转青,“……”
想拔剑。
蓝田侯的表情也僵硬了,但是她更生气的是,明明是她该生气的,但是李清明的表情居然比她还生气。
这就过分了。
她可不是吃亏的人,当即阴阳怪气的道,“当年还与镇南将军同殿为臣,不料今日一见镇南将军已经从贼。”
她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人生若只如初见啊。”
李清明面无表情。
圣子:“是啊,当初还以为镇南将军能撑几天,没想到才短短一周都没到,就兵败投降。”
“也不知是李镇南太无能,还是早就与魔土暗通款曲。”
蓝田侯与他一唱一和,“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不管是哪种,贼子都不配为将。”
她语气突然尖锐,声音大的震散人群,“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吗?”
李清明脸色发青,指甲嵌入肉里,却是说不出话来。
江枫脸色也青了,阴沉着脸,“将死之犬也敢口出狂言。”
她好像又错了,明知道朝廷神廷来者不善,还派清明去。
她太容易被人话语伤到了。
有的时候,人反而不要脸才能活得好一点。
余殊看见江枫懊悔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道歉,比口型道,‘不要说。’
你的道歉,只会坐实了李清明的痛楚。
说完,她突然一步踏出,滔天的煞气覆盖全场,实力不济的人几乎瞬间被压倒。
姬祥一时不察,当即一膝盖跪在地上,许琰大惊失色,连忙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对不起我……”
姬祥疼的脸都白了,摇了摇头,“她不是我的镇东将军吗?”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不止朕的镇南将军投敌了,朕的镇东将军也从贼了?”
李镇南她知道,当时朝中好多天都在讨论她,但是镇东将军她是真不知道。
想起当初她们一起跪在脚下的场景,姬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本以为自己并不在意当皇帝的一切,毕竟都是白得的,稍微维持维持就行了,但是……
她脸色愤怒到扭曲,“背恩负主,还敢抛头露面,她们怎么敢?怎么敢?”
许琰难得见她这么愤怒的模样,要知道,她这个皇帝可是当的一点都不走心,基本上全部放权给首辅了。
往好里说,这是心胸宽阔,君臣相得,往坏里说……这是不负责。
当然,有先帝在,这样的皇帝大家还是很喜欢的。
看着她愤怒的模样,许琰有点心疼又有点欣慰,“别急别急,你看蓝田侯不是在抨击她们吗?”
高阶武者血战沙场攒出来的气势,在所有职业中,都是一顶一的。
因为其他人除非性格变态,否则见的血杀的人,大概率是比不得武者的。
场下大部分人实力不太强,脸色发白,心中被鲜血煞气感染,眼睛渐渐赤红起来。
圣子身上闪起白光,一圈又一圈,跟电灯泡一样,尽力的展现自己的美好形象。
江枫:【清明,助余殊一臂之力。】
转瞬,第二道冲天的煞气升起,圣子可笑的白光瞬间被挤到了身侧三寸。
蓝田侯眸露惊容,甚至有些破音,“你们都突破了?”
一月和天璇也眸光闪烁,惊疑不定。
除了墨白之外,高阶就是在场的实力巅峰了。
余殊一身红衣,妩媚的容颜耀眼至极,就如她的火一样,炽烈而张扬。
大踏步走到台上,她落了下来,“蓝田侯可真会睁眼说瞎话,李清明为什么投降,身在朝中的你还不知道吗?”
“蓝田侯世代皆是军门领袖,”余殊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我本以为君侯能理解我们呢?”
嬴颖瞬间否认,“颖不过一个普通人没资格当军门领袖。”
“我为什么要理解卖国者?”
李清明冷漠的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
余殊却笑容灿烂,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不真诚了吗?”
“即使在当初,你救火那事,她嘴里讲着我们同为将军,休戚与共,但是行动上却没有丝毫表示,”余殊嘲讽的勾着嘴角,“蓝田侯世代君侯,在京城树大根深,岂是我们这种人能比的。”
“她明明只要表个态就能解决的事情,却故意在你面前装礼贤下士,温文尔雅,”余殊似笑非笑的看着蓝田侯,“你猜她想干什么?”
李清明想了想,想不出来,“不想猜。”
她实在无法理解朝廷官员的想法。
余殊无奈的道,“她在等你开口求她啊。”
“甚至后面英侯的事情,未必没有她推波助澜,就你什么都不知道……”
主动让人陷入危险,然后递出橄榄枝,装作友善的帮她解决……
这不就是那些大人物最喜欢做的事情吗?
李清明果然皱起了眉,厌恶的看了蓝田侯一眼,“恶心。”
余殊笑着道,“你觉得换做江枫会怎么做?”
李清明眉眼渐渐舒缓,“她会做完了再找我。”
而且那种小事的话,很大可能不会说。
就算说了,也会明说,然后找她玩。
也不对,如果看她顺眼,可能她才进京城,就被江枫勾肩搭背带走了。
江枫对于自己人,向来是推心置腹的,从来不玩虚的。
她很多时候喜欢先去行动。
李清明自言自语,“她说这叫‘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蓝田侯表情渐渐有些僵硬,“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武者休戚与共?你们莫要污我。”
余殊怜悯的看了她一眼,“真可怜。”
到了这个时候,怕的居然还是沾染外将,树大招风之类的事情,甚至高于对她人品的否定。
“以前还觉得你与江枫是一类人,现在想想,你差太远了,怪不着我之前没注意到你。”
她昂首四顾,“李清明为什么投降,是因为苍梧关被攻,粮道被断,南州缺乏赈济,难民聚啸,军心惶惶。”
“魔主敏锐的发现战机,连夜疾驰苍梧关,李清明带着内忧外患的镇南军,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结果守将无能,早已身死旗夺。她仰攻关卡七日,负伤十余处,最终令南军撤退,自己挑战守将,弥留之际被魔主救下,不得已才投降。”
她比了比手指,“那药太贵了,还不起,只能卖身还债了。”
“蓝田侯也是将门虎女,你说说,南军不满编,一直只有五万,兵员多出身南州的情况下,你让她们在南州难民如潮的时候攻打被切断的苍梧关,”余殊表情讽刺极了,“换做你,你能做到吗?”
“而朝廷在做什么?那七天你们在哪里?但凡苍梧关有丁点异动,将士们又岂至于绝望投降?”
“更别提之前就被南州刺史并苍梧关守将克扣粮草等小事了,”余殊道,“要想马儿拼命杀敌,也得喂点草吧?”
“李清明能强行压着那些人攻打苍梧关七天,我觉得已经是她治军严谨了,”余殊抠了抠手指,“换做我早就转头揭杆了。”
圣子:“是啊,所以你就卖主求荣了?”
余殊妩媚的大眼睛傲气的一斜,“全场最菜,滚一边去。”
圣九阶中阶子脸色青白交加,气的胸膛起伏。
许琰居然觉得很爽,但是面上却在安慰怀中人。
姬祥:“……真的吗?真的那么惨吗?”
“是我错怪她了?”
“朕也觉得她人挺好的,”姬祥道,“当初她大半夜的跑到宫里堵朕,说英侯买卖人口,其罪当诛……”
许琰眼神有些异样,“那你为什么没管她?”
“救火的时候朕说了,但是好像没人理朕,”姬祥委屈道,“至于英侯,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嫡女是朕的伴读,当时从太妃那儿进宫,一见到朕就跪地哭泣,说镇南将军污蔑他们……”
“我被她哭的头疼,就让李清明走了。”
“不过后来我跟顾老说了,再后来英侯嫡女就不是朕的侍读了。”
许琰脸色复杂,变了又变,实在不忍心说出那句话——
‘我的陛下,您当初如果勇敢一点,李清明可能还是你的镇南将军。’
所以她说的是,“没事,帝国幅员辽阔,没有李清明还有王清明,你看像蓝田侯这样的少年英才,帝国比比皆是。”
“可是朕看她也不是个好东西。”
许琰被她直白的话语怼的一滞,有气无力的道,“闭嘴吧。”
“哦。”姬祥乖乖的停嘴了,但是心里还是非常不是滋味。
就像是被人戴了绿帽子一样,酸的不行。
余殊昂首道,“我?朝廷更不配了!”
“我当四年镇东,自问尽忠职守,这点御龙山应该比我清楚,”余殊锐利的眼神看向墨白身后的众人,“短短四年御龙山死了天龙侍数量是以往十年都比不上的吧?”
她一上来,墨白身后的人就对她冷眼而视,眼中的敌意丝毫不隐藏。
“我觉得我的敌人,比我自己更有说服力。”
墨白身后有白袍人冷冰冰的开口,“是啊,你没死真令人失望。”
余殊毫不在意的转过头,“而我换来的呢?”
“我好歹是朝廷正三品武官吧?”
“进过金殿,站在武官前列,帝国四镇,”余殊又嘲讽的勾起嘴角,“结果在没有任何罪名的情况下,被慎刑司收监,直接钉死手脚槛车入洛。”
“我寻思着,我好歹也是个暴脾气的武者,这口气怎么能忍呢?”
“你知道当时救我的人是谁吗?”
“是之前才跟我见面了两次,两次都大打出手的魔主。”
“而原因是我写了一封求援信。”
“是你你选谁?”
余殊抱起手,自信又昂扬,对所有人的目光丝毫不惧,甚至人越多她越张扬。
女子红衣炽烈如火,站在台上,竟好似夺了天地所有颜色,全场竟然不知不觉安静下来,听着她一句一句条理分明的反驳。
五月眼中异彩连连,“原来是你……余殊……余镇东……”
这样的余殊,几乎让所有人为之失声。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粗鄙武夫?
江枫捂着脸,非常不好意思。
虽然她一直自诩皮厚,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吹她,实在是太羞耻了……
太羞耻了……
全靠同行衬托!
但凡有个正常人,也不至于这样啊!
蓝田侯憋了半天,挥袖冷笑道,“一面之辞而已,贼子求名罢了。”
她想着余殊刚刚的质问,一时心神晃动。
她做错了吗?
可是在不知道态度之前,就插手,会对势力产生影响啊!
她担负的又不止是自己一个人的未来,而是全府人,所有效忠自己的人的未来。
她怎么能用别人的前途当赌注?
蓝田侯渐渐坚定下来,心神稳固。
姬祥一脸震惊,“朕什么时候让她槛车入洛的?朕怎么不知道?”
“谁敢伪作朕下旨?”她出离的愤怒了,“正三品的大将是能轻易动的吗?”
“当初李清明都在朝中讨论了半个月呢!”
她忍不住还是委屈,“朕许她戴罪立功,还封她为侯,她就这样对朕?”
许琰皱眉思考了一会,这次没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皇帝不清楚的情况下,敢直接伪造圣旨捉拿三品镇东,实在是天大的胆子。
要知道不论勋贵的情况下,比镇东将军高的,只有内阁阁老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卫将军了。
六部尚书都只是正三品而已。
这相当于无罪名的情况下,将六部尚书下狱钉死。
如果余殊没说假话的话……许琰摇了摇头,还好她们躲在角落,还用了神技隔音,不然她左一句朕右一句朕的……
“你应该对朝政多上点心了。”她如此道。
姬祥呜咽了两声,“朕也这么觉得。”
“朕改过自新的话,她们会不会回来?”
她还是很难受啊。
凭什么呢?
明明之前还是她的将军,怎么转眼就变成了别人的?
好难受啊。
许琰欲言又止,但是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神,违心的道,“会吧,你只要打败魔主,又看见你改过自新的话,应该会回来求你宽恕的。”
才怪。
按她们表现的刚烈,恐怕会与魔主同生共死,真输了也会直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有的时候,一步错过,就是永远。
许琰也不知道,当初如果姬祥能担起责任,主动一点,勇敢一点,也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姬祥信了,“朕会打败魔主的,朕原谅她们投敌了。”
许琰实在无力吐槽。
姬祥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天真了。
实在不像是出身皇室的人。
但是一想到她的过去,许琰还是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会的,都会的。”
*
台上一时十分安静,无人说话。
突然,一月啊了一声,“好像要下雨了?”
圣子淡然的道,“不过些许风雨而已。”
说着,他轻轻拍拍肩膀,一排温润俊美的模样。
余殊看了他一眼,心道不愧是被江枫揍过坑过的人,抗压能力就是不一样。
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青衣少年徐治:“听说海上的风浪比陆上大……”
他神色有些不安,毕竟他跟其他人不一样,至今只是个可怜弱小无助的齐家而已,而且是文人。
天璇:“我们今日连议题都还没说。”
墨白略微思忖,“可以将无力继续的人先送回去。”
强者的话,倒是不怕什么风浪。
她回过头,“将七阶以下者尽数送回。”
“诺。”
余殊:“我怎么没椅子?你坐半天了,让我坐坐呗?”
“滚。”李清明面无表情。
余殊:“你个冰冷无情的女人!”
李清明这次连嘴都没动。
墨白无语,挥了挥手,“给镇东将军上椅子。”
“谢谢啊,”余殊灿烂笑道,“还有,我现在不是镇东将军……我是……”
她看向李清明,轻声道,“问问她,我是什么来着?”
江枫一时顺嘴,【保安大队长?】
李清明抬头,“保安大队长?”
余殊笑容渐渐狰狞,看着她的耳朵,“给你个机会再想一个。”
江枫:“……右将军?”
李清明不动声色,“右将军。”
这个世界以左为尊。
余殊笑容僵了僵,随后皮笑肉不笑的与墨白回道,“我现在是魔土的右将军。”
然后她看着李清明,假笑道,“别得意,我看见你眉头动了,装什么装。”
李清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椅子送来了,墨白很给面子的承认她,“右将军请坐。”
余殊道谢了一声,然后继续找李清明麻烦。
江枫的麻烦一时找不到,先找李清明的。
蓝田侯眼神微闪,发现这两人的关系,好像也不像她们展现的那么好呀。
因为一个左右,就开始较劲了,也许……
今天的李清明相当克制,一点都没生气的拿剑砍人的样子。
众所周知,占便宜的人脾气总会比平日好一些。
余殊也知道。
她更生气了。
不打个三百架,她不服!
她觉得自己也能当左将军!
随着嘈杂声,御龙山强制遣送了许多观众离开。
也有强行不愿意离开的,御龙山也没管。
眨眼,台下空空荡荡起来。
李清明往下一看,轻松的看见站在台子边的江枫。
还看见了她们身后的烤鱼骨头。
看见她的眼神,江枫灿烂一笑,然后不动声色伸脚将骨头踢进海里。
李清明面无表情。
她在上面被人骂,你们在底下吃烤鱼?
姬祥:“风好像有亿点点大。”
许琰是九阶强者,将姬祥抱在怀里倒是站的稳稳的,“有人要麻烦了。”
她指的是那些实力不够,又推拒不肯离开的人。
为了看热闹宁愿扣着地……也挺勇的……
是的风已经大到普通人趴在了地上。
下一瞬,雨哗啦啦的就下来了。
大雨瓢泼,巨大的浪头打来。
江枫下意识飞了起来。
一瞬间,留在台子上的人都成了落汤鸡。
江枫转头一看,好家伙,暴露了。
全场都没几个人会飞。
圣子眼神狰狞,“江!枫!”
江枫:“哈喽!”
她故作嗔怪,挥了挥手,“用了我取得名,居然不喊我爸爸,真没礼貌。”
圣子差点气的一口血喷出来。
蓝田侯皮笑肉不笑,“久闻不如见面,别来无恙,宣武侯。”
江枫:“?你用错词了吧?我见过你吗?”
“宣武侯贵人多忘事。”
江枫:“???我真不记得啊!”
蓝田侯呵呵了一声。
江枫转头看了看,发现空中人真不多。
三月五月,还有个从轮椅上飞起来的。
以及李清明和挂在她身上的余殊。
看了两眼,江枫恍然,“珈蓝会长,你也在啊?”
摔断了腿至今坐在轮椅上的某会长:“……”
一月挥了挥手,“过来。”
墨白背后还剩三个天龙侍,都会飞。
江枫低头一看,发现台上还剩的人不多了。
姬祥被许琰抱在怀里,被浪头砸的满脸懵逼。
看着她的眼神,许琰轻声解释道,“不能暴露,不然我没把握带你离开。”
姬祥懂事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李清明:“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她看向远处。
江枫凝目望去,“好像有大鱼,一堆大鱼……”
“墨白你看看……”
她恍然,“哦你看不见。”
墨白:“……”
作为场上唯二巅峰,她无言的拍了拍肩上的狐裘。
大白龙咚咚咚的落地,朝江枫打了个招呼。
墨白看了一会,“是一群大鱼,好像以前看见过这种鱼。”
“它们很温和,不攻击人的。”
浓厚如末日般的乌云,狂暴的风雨与巨浪,江枫终于隐隐看清那些鱼的模样。
黑白交加,好大一只,一群跳来跳去……
嗯。
这不是胖虎吗?
唯一喜欢撸人类的海中胖虎。
虎鲸。
很快,那些鲸群离得近了。
江枫问道,“它们是不是正对着我们来?”
墨白有些不确定,“好像是。”
江枫看向底下,那些在巨浪中坚持的人,只有七阶了。
那几个不听劝心怀侥幸的,已经不知哪个浪头没影了。
很快,那鲸群就到了眼前,它们居然环绕着台子不走了。
没过一会,几个落水的人居然被几只虎鲸顶着拖了出来。
江枫:“!”
“黑白配就是可爱!”
余殊自己独立飞行,低头看了一会,啧啧称奇,“居然还有鱼会主动救人?”
江枫一脸严肃,“严格来说它们不是鱼。”
“不是鱼是什么?”余殊吐槽,“猪吗?”
“是胖虎。”江枫继续一脸严肃。
余殊:“……”
什么鬼名字?
正说着,李清明冷冰冰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它们是不是要死了?”
江枫一转头,就看见台子周围的海浪不知何时平息了下来,而胖虎们……
全部翻着肚皮飘了起来,围了台子一圈。
江枫吓了一跳,直接落了下去。
她艺高人胆大,余殊两人也跟了过去。
墨白于是也跟了过去。
最后所有人都去了。
江枫跳进水里看了看,发现胖虎们没有伤口。
她游到一只胖虎对面,学着它翻肚皮,头对头。
然后她还是没搞懂它们在干嘛。
一回头,它看见那两只灵动的小眼睛正盯着自己猛瞧。
江枫:“……”
她突然冲出水面,“我知道了。”
余殊:“怎么回事?”
江枫怒道,“它们搁这碰瓷呢!”
“你看看,像不像?”她指着四周的肚皮道。
余殊:“……”
出奇的是,江枫一说完,虎鲸们就嘤嘤嘤的叫了起来,此起彼伏。
五月突然道,“它们在求援。”
江枫意外的看了过去,“怎么说?”
五月:“我从小就亲近动物,能大概知道它们的心情。”
“现在,”她道,“它们在求援。”
“翻肚皮是表达无害和友好。”
“救人是表达交换。”
“大概。”
李清明顺着感觉看向远处,“如果你指的是那个的话……”
“它已经来了。”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个巨大的水龙卷正势不可挡的袭来。
天地昏暗,风雨交迫,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
江枫隐隐看见其中卷着的虎鲸。
虽然龙卷即将到来,虎鲸们还在嘤嘤嘤,此起彼伏。
江枫陷入了两难。
救不救?
作者有话要说:想说什么我给忘了,假装有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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