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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喊杀声渐歇,余殊静静站在城墙上。
北州的天气,比她想象中还恶劣一些。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前的干旱,从她到来为止,风雪就几乎没停过。
即使武者不惧严寒,融化的雪水湿哒哒的搞得甲胄里又湿又冷。
厚重的大雪几乎淹没小腿,战马都冻死了数百匹,她们一来就被天气弄了个下马威,十分狼狈。
这种天气,除非是江枫的那支亲卫,其他军队根本没法作战。
于是余殊的眼睛就盯上了束城。
北州靠近胡人,胡化严重,地分南北。
其中靠近中州的雁辽南等地城池较为密集,人口也比较多。
而北方更靠近胡人的代地和辽北,则多为平原,深受劫掠之苦,人口与城池都更少。
而束城是南北交通之咽喉,平时便是商路重镇,现在更是兵家必争之地。
现在,许琮在北州很强势,此任镇北将军明权,在他麾下听令。
束城,也在镇北军手里。
虽然朝廷升他为卫将军,又派人分他兵权是招烂棋,但是他比余殊想象中更沉稳。
该找机会与明权接触一番,目前形势扑朔,作为坐镇一方,手握实权的将军,多多少少心里应该都有些底。
先试探一番,再图后事。
必要的时候,余殊不介意扯起恩师的虎旗。
嗯,现在就扯,说不定有用。
“将军,镇北旗做好了!”
唐织咋咋呼呼的跳上城楼,举起手中的旗帜。
那是一面白底黑鹰旗,猎猎飞舞,几乎揉碎在风雪中,扶摇直上。
银毛大雪飞舞,天地蔚然同色。
见将军点头,唐织收起旗帜,“将军,镇北军还在呢,我们用他们的旗,真的没事吗?”
余殊看向城下,语气平淡,“有什么问题?”
“将军,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嚣张了?”
“一来就打了束城,还直接挂镇北旗,”唐织恍然大悟,“将军,难道我们准备冒充镇北军藏在这里吗?”
余殊瞥了她一眼,“刚刚已经有人逃出城报信了。”
唐织一脸杀气,“谁?我现在就去追杀!”
余殊被她的蠢样烦到,一脚把她踹下城楼,“滚去扎营,别来烦我。”
她们要的就是牵制住许琮,追杀个屁。
风雪这么大,许琮根本没法过来,不趁机布置城防,一天到晚犯蠢,一点脑子都没有。
想了一会,余殊更是心烦气躁。
她并不觉得眼前的处境有多难,但她就是心情不好。
烦死了。
狠狠的吐了口气,余殊打开镜子。
很快,对面接通,“叶祭酒,可否派人将三月送来?”
“好。”
那边答应,余殊就果断挂了视频。
李清明和叶瑾都走了,江枫这回应该联系不上她了吧。
她需要一个能准确预知天气的存在,治国太贵她用不起,趁着其他人没想起来,她先将三月要来再说。
烦躁了一会儿,余殊再度看向城下。
官道已被积雪覆盖,余殊深知行路的艰难,除非徒步,否则任何辎重粮草车马,都过不来。
若非是外面环境太过恶劣,不找个城池不行,她也不愿意这个天气行军。
一路跌滚摸爬,狼狈至极,就连余殊自己的马都差点摔断腿。
期间摔死冻死的马,都算损失惨重了。
亏得她有军魂,新甲‘闪焰’又有一定保暖效果,才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但是攻城时,却依旧出现减员。
余殊的目光又落向田野,厚厚的积雪下看不出任何生机。
北州征战连年,生产已经全数败坏,全靠中州输粮,百姓本就活的艰辛。
甚至这几年,代地辽北与胡人接壤的百姓,还有几人活着都不知道。
代侯出自代地,余家祖籍代北。
代人最是以桀骜刚烈称名,虽然百年来辗转安家,余殊内心里还是认可代地的。
当年,若非高祖在京城,代侯未必愿意搬迁余家。
为天子戍边,才是代侯的心中的忠义。
嗯,李清明当初是这么说的,余殊觉得代侯估计也差不离。
想了一会,余殊摸了摸自己干冷的发丝,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要是愿意留在代地,江枫说不定会笑死。
什么都可以犯,坚决不能犯傻。
李清明想去,就让她去。
看了会田野,余殊默默更改了作战计划。
她本想先将胡人赶出北州,此时却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胡人掳掠成性,就算是战败,也会骚扰、抢杀百姓,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难得许琮花钱稳住了它们,余殊也只能忍下心里的洁癖,暂时不动它们,秋后算账。
主要是她人手不够。
如若有四万人,她能把北州全头全尾的吃下来,哪还需要忍让胡人。
想了许久,余殊还是离开城楼。
先等风雪停下,束城,她要定了。
她倒想看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许琮能不能夺了去。
见将军下来,唐织拉着孟芮吱吱,“你有没有觉得,将军从出发开始心情就不好?”
“到现在连个笑脸都没有,”她嘀咕道,“我都害怕和将军说话了。”
孟芮随手掏出来一个绿色圆筒,熟练的拆开盖子,仰头倒了一嘴。
吧唧吧唧吃完才道,“从温柔乡到这鬼地方,将军心情能好才怪呢!”
她继续倒罐头,“王上真好,罐头真好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唐织:“温柔乡?”
孟芮吃的很香,“跟这里相比,温暖恬适的南安可不就是个温柔乡?”
“你不知道有多好玩,”她巴拉巴拉介绍了起来,“你来的太晚了,没见过南安的繁华,那是跟南阳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唐织按住她的脸,“去去去去,就知道吃。”
“将军居然带你不带我?”
她怒气冲冲的跟了上去。
张口王上闭口王上的,唐织觉得那个王上不是好人。
她是不是惦记将军的美貌?
不然为什么问她将军喜不喜欢女人?
她家将军这么好,去糟蹋别人可以,被别人糟蹋不行!
越想越气,唐织一进来就道,“将军,是不是楚公对你有不轨,所以你才生气?”
当时楚公给将军系披风的时候,她可是看着呢。
那眼神那气氛,唐织头皮都发麻。
绝不可以!!!
余殊已经换下甲胄,换了身深青武衫,正半靠在书架旁翻书。
闻言她眼皮一挑,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唐织叭叭叭完,才发现自己在干什么。
完球,她好像又说了什么将军不想听的话。
女子换下了红衣,白皙如玉的容颜愈发沉稳,漆黑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唐织。
唐织头发都快炸起来了,“将军我什么都没说我这就滚!”
她嗖的窜出门,拍着小心肝心有余悸。
凭借她多年惹将军生气的丰富经验,她敢肯定,刚刚将军差点想用剑砍她。
这种生气程度,好像仅次于她上次不小心碰了将军的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
巨鹿,颖阴城头。
江枫皱眉,“今年雪怎么这么大?”
“往年不是最多两三天就停了吗?”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停?”
以朝廷目前的状态,这得冻死多少人。
赵襄趴在城头,语气随意,“大旱后有大雪,不是很正常吗?”
“至少夏天没暴雨决洪,没有蝗灾啃食青苗,已经不错了。”
江枫看着她自然的表情,忽然道,“文景,你过年多大了?”
赵襄:“?”
“关你……”
一根手指抵在她面前,“说人话。不要怼我。”
赵襄朝她温柔一笑,然后咬字清晰道,“关你屁事。”
江枫:“……”
“我只是觉得,你不知不觉成熟了许多。”
当初刚扛走赵襄的时候,她脸上的青雉几乎还在眼前。
这几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溜达,南州便交给赵文景。
她好像不知不觉的,就扛起了首辅的责任,而且基本上没什么错。
之前刘阔等人挑战,江枫本以为后面还有几场,却不像后面再没了风声。
后来她才知道,赵襄暗里用雷霆手段,把南安诸卿挨个敲打了个遍。
尤其是苏奇,被她敲的满头包,到现在都不敢出来晃悠。
江枫还说,那家伙没给她搞幺蛾子,送她果男果女呢。
感慨了两句,江枫一转头就看见她嘴角的不屑。
无语了片刻,江枫才道,“说说中州诸太守的情况吧。”
赵襄:“叶瑾没和你说,问我做什么。”
江枫:“……”
对视了片刻,女子清隽冷淡的脸上,没有丝毫妥协,还愈发嘲讽了。
江枫叹了口气,“你生气就不能分个场合吗?”
“说正事的时候别置气啊。”
赵襄眼尾一挑,语气轻讽,“不是正事的时候,你还管我生不生气?”
江枫:“……”
你这话说的……
两眼相对,江枫无语极了,刚想开口忽然镜子响了。
是叶瑾。
“余殊让你送三月过去,”叶瑾道,“她为什么不自己找你?”
“我很忙的。”
江枫:“……我哪知道她在搞什么。”
叶瑾:“你手下你自己不哄,难道要我帮你哄?”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孤军在外的将军,你都能置气,江子归,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你就这么自信她不会反你?”
江枫哼哼,“我又没对不起她,她凭什么反我?”
叶瑾火气上来了,“不就是点感情的事,没她你没别人了?屁大点事你记这么久,我跟你说,你给我赶紧进入状态,再胡闹我要翻脸了!”
都这种紧要关头了,她还有心情和余殊玩这种把戏。
还有余殊也是,她不是最成熟稳重吗?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候搞这个?
作为在外的统兵大将,叶瑾不能骂,江枫她还不能骂吗?
“我给你一天时间,她要是再让我给你转话……”她话未言尽,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江枫郁闷极了。
她算是明白了,余殊套路居然在这里。
她不跟余殊谈,余殊就把压力施加到叶瑾那里,让叶瑾按她头谈,按头让她解决这件事。
又是这种熟悉的憋屈感。
江枫气的很,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余殊故意的,但是她只能扯出笑容,“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叶瑾迅速挂断了视频。
谁都可以任性,江枫不可以。
大白龙呼啸从天空落下,摇着尾巴走来,“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干吗?”
“她想当官!”
一只银色小龙被她抛出,落在地上。
她带着金色小领结,鳞片仿佛打过腊,光彩照人。
银色小龙优雅的行了个礼,翅根抖了抖,试图挤出并不存在的沟壑,“见过楚公。”
江枫陷入了沉思,“正好我身边缺个管家,要不你先来试试?”
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把她放哪,总得给其他人一个缓冲期吧。
小龙又挤了挤翅根,龙脚一只在前,一只踮起脚尖虚虚在后,一个非常标准的学者礼仪。
“遵命,王上。”
大白龙见事成,下意识甩了甩尾巴,“他们报名运粮,你给多少钱?”
江枫一个眼神甩给赵襄。
赵襄下意识掐着手指算了起来,“你们空间多大?速度多快?能跑几趟?”
江枫则带着自己的……龙秘书,回到了帐内。
简单的说了些要求,江枫表情也有些怪怪的。
她是第一个使唤龙当秘书的人了吧?
姬命她们肯定没这个脑洞。
季余眠看着小银龙,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白银便已经跳了出来,露出了满嘴獠牙。
江枫一巴掌将小白银拍开,坐到季余眠对面,“说来话长,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我挑着跟你说说。”
很快,她说完才道,“对,你家后院是大白干的。”
“道理我也不说了,反正你也不想听,”江枫道,“墨白你知道吧?”
“她在为墨白报仇。”
墨白的存在,江枫暂时不准备告诉季余眠。
墨白是不准备对季余眠怎么样的,但是很难说季余眠会不会想掐死墨白。
倒不是对前龙座多么有感情,但是她确实因此被御龙山关了一年。
单凭这个,季余眠就有理由对墨白动手了。
江枫也不敢赌她对墨白有没有什么老朋友的心态,毕竟当初她们就蛮不对付的。
“我在想,”江枫沉眸,“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继续当龙座?”她道,“我怕我们的想法相悖。”
季余眠冷淡的打断她,“你嫁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江枫脸都黑了,“为什么我嫁?要嫁也是你嫁!”
季余眠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那也行。”
江枫:“……”
那还是不行的。
到底认识这么久,她确实没法对季余眠升起厌意,蔫巴巴道,“除了这点就没别的可能了吗?”
“我真的不想和你作对。”江枫像条垂头丧气的狗崽子,特别丧。
季余眠端正了表情,“没有了。”
*
轻而易举的攻下颍阳,江枫没什么表情。
姬命挑眉,“你准备就这样一座一座拔过去?”
江枫:“当然不是,等朝廷的反应。”
等其它几路的结果。
尤其是李清明,她任务最重。
还有叶瑾。
还有赵襄。
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她需要汇聚所有人的结果,才能毕其功于一役。
至于眼前所谓诸郡四十万联军,小儿科罢了。
四十万都凑不出几个九阶,甚至互不统属,勉强捏在一起,都是郡兵,正适合搞点小事情玩玩。
秦秋抱着手,对天下形势了如指掌,“余殊在北州,目前来看是个死棋,派她去拖住许琮,有点浪费。”
“李清明不见了,她是去叩关,还是和余殊夹击许琮?”
“东州目前为止没什么问题,”秦秋不太看得透其它布置,“我看不出来你的底气在哪里。”
江枫只是一笑,“中州富庶,少山多平原,沃土千里。”
姬命不置可否,“你可以把天下都犁一遍,可是光打败是没有用的。”
江枫又笑了,“所以我准备把他们精神气全部打没,把他们全部打的丧失信心,再去围京城。”
也不知道林夕到哪了。
姬命一字一顿,“毕其功于一役?你口气倒是不小。”
她看向秦秋,“我没记错的话,她家底攒的太厚,几乎没遇到过硬仗吧?”
秦秋点头,“起步就是宣武侯,动动腿就拿到了整个南州,大军在握,基本盘坚实,学者文人武将,几乎都是唾手可得。”
“而且她实力还不错,又有秘境的资源。”
“你说她能遇到什么硬仗?”
秦秋抱着手,眼睛斜着江枫,“你的对手都太弱了,几乎没什么真正的战绩可言,这是你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战事。”
“我没记错的话,不止你,包括李清明余殊在内,都没经过这种大规模会战。”
各领一部,各有任务,还要互相配合。
这对将领的硬实力,眼光,全局时机把握,都是极大的考验。
而她们本身并没有这样的经验,几乎是从一开始简单,跳到了地狱。
秦秋敢肯定,胡人绝不会放过中原内战的机会,江枫哪来的把握赢?
就算勉强赢了,紧随其后的胡人入侵怎么办?
要知道,现在的三胡可不是当初被她们打的摇尾乞怜的三胡,而是被养的白白胖胖,控弦数十万的超级势力。
全盛时的帝国可以应对,但是现在呢?
难道刚登基,就要签丧权辱国的国书,当儿皇帝?
江枫扬起灿烂的微笑,“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秦秋眉心一跳,饶有兴致,“什么赌?”
江枫:“要是我真的毕其功于一役,等回头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秦秋条件反射想拒绝,却听姬命道,“如果真的能让我满意的话。”
她言下之意是,同意了。
江枫笑容陡然灿烂了起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姬命命,你真有眼光!”
姬命随手甩开她的爪子,淡淡抱着手,“我的要求可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即使赵襄和叶瑾一起出手,你也未必能成功。”
“世家,对于自己家产的敏锐程度,就像狗对屎,刻在灵魂深处的在意。”她语气有些难忍的冷意,深入骨髓,从骨缝渗出寒意。
江枫差点笑出声,“我就知道你看出来了,傻缺秦秋秋啊……”
秦秋:“???”
她立刻反应了过来,有些郁闷,“这我还真没在意。”
她只关注武将去哪了,没考虑文人。
江枫笑的幽幽,“不趁着能动刀的时候动手,难道等融合了再割肉吗?”
高祖不就是这么干的,结果肉没割下来,代侯被人玩死了。
这种坑有人跳过一次就够了,江枫怎么可能还跳?
闹吧,这场闹剧,参与的人越多越好。
姬命眼神幽邃,低眸道,“困难才刚刚开始,不要开心的太早。”
江枫一巴掌拍在她肩头,“怂什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你当初到底练没练武?”江枫满脸狐疑,“不会还是代侯教你练武的吧?”
姬命冷眼瞥她,不接她的话茬。
江枫叹了口气,一脸受伤,“我以为我们算是好朋友了呢!”
姬命再次将她爪子甩下去,“我没有朋友。”
她冷漠的转身,“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
秦秋偷偷朝江枫耸了耸肩,“现在已经好不少了,之前狗都没她丧。”
“一副天天期待别人刺杀她的厌世脸,”她道,“希望这次真能有所改变吧,我真怕她有一天死在那些花手里。”
说完她追了上去,“等等我。”
江枫若有所思。
真是高祖?感情她好早之前,就当着高祖面骂高祖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点爽怎么办?
*
虽然已经开战,但是目前压力还没起来,江枫还算闲。
游吟也跟来了,她说今晚给她暗示。
江枫有点期待。
但是……
她要先搞定余殊。
想想就郁卒。
她这个主公身份,感觉对余殊一点用都没有。
每每都能给她找到机会反制。
明明受到背叛的人是她,她还得赶着安慰余殊。
不就是统军在外吗?
了不起啦,还要人帮你保住心情?
嘀嘀咕咕了半天,江枫才坐在床沿,慢吞吞拿出镜子。
还好季余眠被老白喊走了,不然回头就先拿余殊开刀。
想想还是觉得想裂开,江枫更郁闷了。
“嘟嘟嘟……嘟。”
江枫:“?”
她不信邪,继续拨。
“嘟嘟……嘟。”
江枫:“??”
居然挂我视频?
靠!
“嘟……嘟。”
江枫:“???”
要死啦余辣鸡殊!
江枫疯狂拨号。
直到第二十三次,对面才出现一张漂亮悠闲的脸。
她一脸意外,“原来是主公啊~我还以为哪只野猫不停的误碰视频呢?”
江枫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你才是野猫,你全家都是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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