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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珩为之一愣。
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迷雾之中穿透而来。
那疯狂涌动的迷雾快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高速旋转着。
牢牢地吸附住了他。
让他想要退都退不开。
仿佛整个身子都要被迷雾吸进去一样。
而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则是暴怒起来。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入侵者，你们侵入了我的领土！我命令你们迅速撤退！”
“我是谁你们知道吗？！”
“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我，是尊贵的约瑟夫·迭戈·荷瑟·山迪亚哥·弗朗西斯科·多巴格·居安·尼波莫切诺·克瑞斯皮尼亚诺·爱因斯坦·奥斯特洛夫斯基·罗斯·瑞米迪……”
玉珩的身体渐渐陷入迷雾中，飘飞起来。
他奋力朝着半空中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吼道。
“你！噤声！不许再提那个古怪的名字！”
还没念完尊贵名字的声音，被他打断了。
玉珩被彻底吸进了迷雾之中。
他更加清晰地听到了那个稚嫩的孩童的叫喊。
“娘！爹爹！是爹爹！”
“嗯？什么爹爹……”
迷迷糊糊的女人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酣睡刚醒的慵懒和迷茫。
风晴的确很迷茫。
她明明已经切断了和空间农场的联系，但是……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惊愕地揉揉眼睛，看向四周。
怎么？
她不是在睡觉吗，为什么忽然出现在农场里了。
是汤姆还是空间意志，趁着她睡觉时意识不清醒，趁虚而入把她给拽到空间里来了吗？
但是这个农场空间，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
红顶子的库房还在，几块整整齐齐分割的农田还在，牛棚还在，小母鸡们也还在悠闲散步，包括饲料厂等建筑，也都正常呢，只是没有开工。
近处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但是远处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之前的晴晴农场只有眼前这块区域是可以走动的，周围虽然是矮山和田野，但是都只是背景板，她试过，走不过去。
然而，现在！
矮山和田野朝远处绵延。
范围扩大了！
一整片茫茫无际的天地，在她四周舒展开来。
在她这个小农场外面，原来还有那么多的田野，金黄色的，长着快要成熟的庄稼。
而在远方，一座山上，伫立着非常雄伟的一个青灰色的城堡。
从半山腰，一直绵延到山顶。
半空中响起小雨的叫声。
“娘亲……快点啊，爹爹在那里！”
风晴顺着声音找过去。
不知为何心底涌起特别急切的感觉，想要快点再快点。
令她惊奇的是，她这一迈步，竟然一下子跨越了好远的距离。
一步好几里路，远远把农场抛在了后面。
然后她跑着跑着就飞了起来，直接飞上了城堡。
从城堡里面降落。
城堡大门的迷雾在涌动，强大的吸力将她给吸了过去。
她天旋地转地飞舞。
竟然在迷雾里抓住了小雨的手！
儿子怎么会在这里？
“小雨？！”
“娘亲……爹爹……抱抱……”
孩子看不到身影，但是，传来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满足。
荒林，篝火边。
风晴和玉珩同时睁开了眼睛。
从梦中醒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娘……爹爹……”
小雨还睡得沉沉的，一只脚踩在玉珩脸上，踹着口鼻。
一只手搂着风晴的腿。
风晴的手掌搭在他的小脑门儿上。
孩子在梦中舒展了一直紧皱的小眉头，嘴角上翘，甜甜傻傻地笑起来。
“娘……爹爹……”
风晴和玉珩同时看向小雨。
看了许久，再次抬眼，震惊地彼此对视。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同时谦让。
顿了顿，盯着玉珩，风晴道：“我先说。”
玉珩点头。
“你……你一定，去过马尾县。”
风晴声音极低极低。
本能地，她不想吵醒周围任何一个人。
玉珩看着她的眼睛，沉默良久。
终于承认：“是。”
他年少时最为隐秘和痛苦的那段回忆，再也不愿意想起的那个事件……
终于在此时，不得不提起。
梦境的迷雾中，他看见了风晴。
听见稚嫩的声音叫着爹爹，娘亲。
很多念头电光火石划过心头，让他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你……不是像他们说的，是嫁到外乡又死了丈夫……吧？”
从队伍众人这两天的议论中，玉珩约略知道了风晴的身世和过往。
听说她从小傻，在外乡找了个丈夫，不幸又丧夫了，只能带着孩子回娘家生活。
他挺同情她的。
所以也真是没想到……
那个不幸病故的男人……
咳……
风晴面对玉珩的眼睛，严肃抿了抿嘴，最终点头。
“是，我未婚生子，不知道那个打了我闷棍又欺负了我的混蛋男人是谁。”
她替原身骂人。
这狗血的桥段。
女子莫名和男人有了亲密接触，却不知道对方是谁，然后生下了孩子，多年后孩子认爹……
灾变前她看过一些小说电视剧，好多这种桥段。
那时候她还是孩子，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就觉得怎么千篇一律都是这样的情节啊，太无聊了吧。
啊，好嘛。
这无聊的事情被她本人遇上了！
而且，认爹的过程，还这么的……诡异。
“抱歉，我没有故意伤害你的意图。”
玉珩说出了埋藏在心头好几年的愧疚。
他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他也是被人暗算。
算计他的人，嘲笑他，告诉他那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
他最初很羞惭，很悲愤。
后来才渐渐回过神来，觉得似乎不是。
那个和他共度的女子，似乎不是烟花中人。
但是他派人找过一段时间，没有结果。
这长久的困惑，长久的隐秘，没想到，竟然在梦境中豁然开朗，得到了解答。
“你不会是被人算计，比如，吃了什么必须要女人才能解决的药物，情不自禁？”
风晴记得以前看过的小说里似乎就是这种剧情。
玉珩脸上一红。
好半天，都羞于启齿。
“我……”
“行了，不好意思就别说了。”风晴没有刨根问题，“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追究那个干啥，你保证你不是故意的就好。”
玉珩正色：“我绝无伤害你的意思，那是……意外。”
风晴把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拍着，让孩子舒服地蜷缩着睡觉。
毕竟刚才那姿势太不舒服了。
玉珩跟她说话的时候，嘴边就是小脚丫，都没给拿开。
“陈年旧事先缓缓再说，你告诉我，那城堡是怎么回事？”
风晴挪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询问。
城堡？
玉珩立刻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原来，那个巍峨的建筑，叫城堡？
他抬手，用袖子抹了鼻血。
这时候，他脑海里忽然响起了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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