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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的眼神看向风晴。
世子爷？
她叫他世子爷！
怎么知道的？
风晴翻个白眼，“小雨给左青治伤那晚上，他叫你世子爷来着。”
小雨在旁点头肯定：“是的。”
有吗？玉珩不确定了。
但小雨都这么说，肯定就是有了。
玉珩明白了，一定是那天晚上因为空间融合和小雨变成神医的事情太震惊他了，左青突然被小孩治伤也受到了惊吓，一时间两个人心神失守……
左青就下意识叫了他世子爷。
他也下意识觉得叫得对，没反应过来。
于是被风晴给发现了。
他看向风晴的眼神从狐疑变成了……郑重。
“你藏得有点深，当时听见了，怎么没当场问。”
没想到，她看起来粗暴鲁莽，心思还挺细腻，一直隐忍不发，等到现在快要告别了才问出来。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看起来粗枝大叶的人，未必真的粗枝大叶。
玉珩在心底暗暗记住了这次的经验：不能轻视任何一个看起来直白的人，心里有数却貌似直白的人更厉害，譬如风晴。
风晴听了玉珩的话，沉吟几秒。
“嗯，我向来深藏不露，所以，以后在我跟前注意点儿，别把我当傻子骗。”
她正色警告玉珩。
其实是……
嗯，她当时听到世子爷，也没反应过来，忙着给小雨当医助呢。
后来想起来这茬觉得好像不大对，恰好陆秉之没多久就来了，她也不自己瞎琢磨浪费脑力，直接在闲聊时问了句，“珩公子是侯府世子吗？”。
陆秉之愣了一下，说不是，他只是我们侯府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公子。
我们侯府有好几个跟他同辈的公子。
风晴当场微笑点头。
内心：信你个鬼。
结合左青的话，立刻就知道玉珩身份有问题了。
既然不是侯府世子爷，左青却顺口叫他世子爷，那他是哪里的世子爷？
老爹风二河私下科普过，说安南侯府跟皇家是姻亲，有女儿嫁到秦王府了。
之前玉珩还非常笃定地跟顾清戈保证，辰州秦王府一定会运粮过来。
一个姻亲，那么笃定？
风晴就算是有傻子后遗症，脑力不足，也不耽误她分析出来，玉珩什么身份啊。
这还用分析吗。
“你是秦王府世子吧？你不姓鹿，你姓玉。”
大梁朝皇家就姓玉。
风晴一脸“我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高傲地瞥了玉珩一眼。
想骗我？没门儿。
被揭穿的玉珩，沉默片刻，顿了顿，点头承认。
“抱歉，我不该瞒着你……”
他很羞惭。
最开始隐瞒身份是为了安全，后来，得知风晴是当年的女子之后，他是不敢细说了。
堂堂王府世子，皇帝的亲孙，却对人家姑娘行了不轨之事。
也许其他皇子龙孙对这方面不在意，甚至以驾驭过多少女人为荣，包括皇爷爷在内，后宫里女人数都数不清，要不哪儿来的那么多皇子搅得天下大乱呢。
但他与他们不同。
那件事，就算是被人算计，他也原谅不了自己。
“行了，道什么歉，不至于的，你出门在外又被人追杀，肯定不能公开身份嘛。”
风晴见他承认了，就不追究了。
开始善解人意。
拍了拍他肩膀，一副“我很理解你”的样子，安慰道：“你能说出安南侯府来，就已经算是说出了一半真话，四舍五入等于没骗我。你看你耳根子都急红了，急啥呢，算了算了，我大度着呢，你别自己纠结出病来，万一病出个好歹的，欠我的金子谁还，是不是？”
玉珩：……
她是在安慰他吗。
谢谢了呢……
“那些金子我不会忘的，你放心。”他深吸一口气。
“田产大宅牛马之类的，也别忘了哈。”风晴友情提醒。
“好，没忘。”玉珩再吸一口气，语气僵硬，“不光不忘，还会多给你一些的。”
风晴面露腼腆：“这怎么好意思……小雨，这位叔叔非要给咱们好多钱和东西，闹得我都不好意思要了，咱能要吗……”
风雨认真点头：“能。”
他接收到娘亲眼神的暗示了，立刻配合娘亲的意思。
风晴就给了玉珩一个“你儿子说要，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玉珩再吸一口气。
风晴劝道：“别光顾着吸气，你倒是吐气嘛。这么用功，聊天都在练吐纳？”
玉珩调转马头，归队去了。
再跟风晴私下聊一会，他可能两天的吐纳要白做工夫了，内伤还得加重。
不过刚走了两步他又回来了。
朝小雨伸手：“来。”
舍不得儿子，临别，想多抱一会儿。
忍着风晴的精神攻击也要抱一会儿。
小雨倒是挺乖巧的，就从娘亲怀里出来，伸手让他抱。
玉珩微微闭了眼睛，认真感受儿子软乎乎的小身体。
此时一别，他要上京，要回王府，也许还会征战，可能很快有机会见面，也可能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见……
心情凝重又伤感，还带着不得不奋起救世的沉重。
小雨趴在他肩膀，清脆稚嫩的童音里带了一点点小抱怨。
“叔叔，其实还是姓鹿好听，小鹿多可爱，可是你原来竟是姓驴呀！怎么会有人姓驴呢，不过驴也很可爱的，娘亲带回来那头大青驴就很棒。”
玉珩沉重伤感的心情被打断。
深吸一口气，看向风晴。
风晴无辜脸。
她说的是姓玉啊，孩子听错了怪她吗。
“我姓玉，玉石的玉，美玉的玉，至坚至贵为玉。”玉珩正色告诉小雨，“孩子记着，我姓玉。”
你也姓玉。
不姓驴。
“哦，你姓玉啊。”小雨懵懂而认真地点头，“好，我记住了。玉叔叔你也记着，我姓风。”
叔叔那么郑重让他记姓，礼尚往来，他也让叔叔记住他的姓好了。
阿公说，小孩子要讲礼貌。
玉珩再吸口气。
“好，叔叔记着……”
所以他还要隐瞒真相吗……
孩子不跟他姓。
转眼一看残破的清泉镇城墙，还有荒野上络绎不绝的逃荒镇民……
要。
继续隐瞒吧。
天下不太平，还不能公开小雨是他儿子，不然会给儿子带来危险的。
悄悄告诉孩子也不行，怕孩子太小，不小心露馅被人知道了，同样危险。
“我姓玉的事情，不要跟其他人提起。”玉珩叮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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