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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端起杯盏，轻抿一口，淡淡道：“不急。”
“不急？”程处默拿起茶壶，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疑惑道：“牧兄，你这话倒是给俺说糊涂了。俺们不应该趁热打铁？”
秦牧微微摇头，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动李德亮吗？”
程处默眉头紧蹙，沉吟道：“不......不知道。”
秦牧解释道：“那是因为，李德亮的官最大，背景最深厚。官营商行这么多人，我们哪里抓的过来？”
“等明日，我亲自监斩李德亮，再将消息放出去，那些人都得投案自首，也省的我们去逐一抓捕，逐一盘问。”
听着这话。
程处默恍然大悟，笑道：“高，还是牧兄高。不过也是，连雍亲王都让俺们给办了，那些臭鱼烂虾，哪里还有胆量苟活。”
三人又在唐商稍作片刻，便回了府。
......
翌日。
寒风戚戚。
长安城。
朱雀门广场。
昨日，李德亮被驸马爷抓捕，今日即将被问斩的消息，如同一阵风，早已席卷长安城。
此时，广场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自贞观年以来。
这还是朝堂第一次公开问斩亲王级别的大人物。
这热闹，几乎让长安城，万人空巷。
栅栏外，百姓们望着那空荡荡的高台，翘首以盼。
“唉......没想到李德亮这厮，竟如此草菅人命，不但逼死一个十六岁少女，还打死一个八岁孩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次是陛下请驸马爷来改革官营商行的，驸马爷干事大家伙还不知道，不砍上一批人，那都不算开始。”
“不过，驸马爷倒是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李德亮这厮若不是驸马爷，一般人哪里降得住他，毕竟是雍亲王。”
“我还听说，昨日陛下去了东市，给李德亮活活踹晕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唐商有个叫周峰的伙计，听说被驸马爷器重，说是要升大官。”
“周峰我知道，那是我家邻居，我还给过他饼吃呢，唉......人家现在是草鸡变凤凰喽......”
.......
周围百姓，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各自分享着自己吃到的瓜。
呼啸的寒风，并未能阻止百姓们的热情。
片刻。
秦牧身着白袍，缓缓向高台上而去。
今日，他是监斩官，不过是他自己封的。
自从昨日后，李二气的更不愿管此事，让秦牧一人全权代理，他不再过问。
这监斩台也是秦牧让阎立本找人搭的。
紧接着。
身着囚衣，手脚带有镣铐的李德亮被两个甲士押到高台之上。
一夜之间。
李德亮白了头发，眼眸中满是沧桑。
他没想到，他堂堂雍亲王，怎么会落得这般地步。
他至今也没想明白，不过两个贱民的命而已，怎么会让他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李德亮恨，他恨秦牧多管闲事，致他于死地，他恨李二无情无义，不顾同族之情。
李德亮瞥头，望着不远的秦牧，目眦欲裂，眼眸猩红，撕心裂肺道：“秦牧，你个无耻小人，你不过是我李家的一条狗而已，你凭啥审判本王。”
“这大唐姓李不姓秦！”
“陛下，你糊涂啊陛下。大唐终于一天要毁在这无耻小人手中，陛下你为何如此糊涂啊陛下！”
李德亮披头散发，痛苦哀嚎。
不过，这皆是他的恐惧罢了。
“李德亮，你草菅人命，目无王法，你才是无耻小人。”
“没错，你这厮有什么资格说驸马爷的不是。”
“杀了这无耻小人，不护子民，枉为皇亲国戚。”
......
百姓们高声怒骂李德亮，为秦牧撑腰。
紧接着。
漫天臭鸡蛋，烂菜叶向李德亮呼啸而去。
薛仁贵原本要上前给李德亮两个大嘴巴。
不过，百姓们这是无差别进攻，他过去难免被误伤。
李德亮刚要开口反击，一个臭鸡蛋径直砸入他口中。
一股恶臭，瞬间席卷他的口腔，好悬没将他熏一个大跟头。
此时。
李德亮已被淹没在臭鱼烂虾的海洋当中。
片刻。
李德亮被押到问斩台上，面向百姓，跪在地上。
感受着断首刀上散发而出的森冷寒意，李德亮只觉恐惧席卷全身。
“杀了他......”
“斩了这狗日的......”
“砍了他的头......”
......
围栏外，百姓们握着拳头，疯狂呐喊，惊天彻地。
他们为胡月和那孩童鸣不平，因为他们都是百姓，他们害怕自己也有那么一天。
他们要律法绝对的公正。
他们要维护自己的生命权益。
与此同时。
端坐问斩台上的秦牧。
将手中令箭抛向半空，“斩！”
在令箭落地之时，秦牧脱口而出。
刽子手手中断首刀，随之向李德亮脖颈挥斩而下。
噗......
身首异处，鲜血喷溅......
雍亲王李德亮就这么在朱雀广场，被秦牧问斩。
甚至，连审判的流程都没走。
这就是驸马爷的办事风格，雷厉风行，绝不让恶人有活命的机会。
“好，杀的好！”
“杀的好！”
“驸马爷圣明，驸马爷圣明......”
......
百姓们振臂高呼，大呼痛快。
大唐需要像秦牧这般，不畏强权，为民做主的人。
这次。
秦牧之所以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就是要让那些贪官污吏好好看一看。
若是找死。
就连亲王也不用走流程。
这就是驸马爷的铁血手腕。
李德亮的尸首被拖走，百姓们也就此散去。
随后，秦牧直奔大理寺，于大理寺专门设立一个部门。
专门接收官营商行中，那些投案自首的人，限时三日。
三日之内投案自首的，从轻发落。
三日之后被查出来的，罪加三等。
仅仅半日。
大理寺门前就排起长龙。
大鱼有，小虾米也有。
不过，大多都是些小虾米而已。
什么偷了一包粗盐，偷了两文钱，旷工三日的，乱七八糟啥都有......
没办法，驸马爷的威慑力实在太大。
连雍亲王李德亮都被他在朱雀广场公开问斩了。
还有谁人敢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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