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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可能不知道,打一场胜战的益处,”司寇云被贺楼西月拖着走出了营帐,不情不愿地解释道,“如果这一次我们打了胜仗,死伤将会大大减少,我们也不会这么没日没夜的救治伤员了。”
“为师什么都不知道,”贺楼西月语气坚定,看向总想往战场上跑的司寇云,“但是你要知道,人的生死有命,我们能做的,也就是珍惜眼前人。”
此时此刻,司寇云还不能明白贺楼西月的苦心,只觉得不想看见生死场面是身为医者的通病,于是摇了摇他的手腕,“师父,别生气了,这几天你炼药辛苦了,今晚就由徒儿为师父做一道营养十足的鲫鱼汤吧!”
“还是为师来做吧,看你这几天瘦成这样,”贺楼西月说着,右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瘦削的下巴,自责地叹息了一声,“都是为师的错,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定居在强盛国,一切就……”
“我去看看伤员的情况如何!”说着,司寇云就溜出了他的手心,急急忙忙地蹿进了军营伤员区。
看着比兔子还要溜得快的司寇云,贺楼西月无奈地摇了摇,“无忧啊无忧,究竟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过上真正无忧的生活?”
军营伤员区中,司寇云拿起总的伤员名册,用加伦瞳大致扫描了一遍,很快查到了先前那位士兵问过的他四弟的名字。
于是她拿着换洗的纱布和药膏,来到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重伤区。
“无忧药仙!”司寇云一进帐篷,那截肢后的战士就高兴地喊了起来,“无忧药仙,你的药真神器,我现在几乎已经能感受到我小腿在生肉了!”
“哪里有那么快!”司寇云笑道,一边为他检查着伤势,一边说,“你的四弟查到了,他也受了伤,不过你放心,他的伤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手臂上挨了一刀,相信涂了药,今晚上就可以好了。”
“太好了!”战士高兴地叫了一声,然后虔诚地合上双手,祈祷道,“保佑我一家人平安,我愿意用我一生的寿命来换取他们度过这一劫灾难。”
他生得魁梧又高大,皮肤呈土褐色,就像一只光溜溜的大老鼠,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但他此时此刻,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驼着背祈祷着,表情安详而和蔼,让人不由得升起一股温柔的暖意。
“你这么有孝心,他们一定能够平安的。”司寇云笑着拍了拍这位大兵的后背。
为战士检查完身体,司寇云又为其他的伤员换药,听他们说,这位战士叫做沙鼹,父亲早亡,家里有四个姐弟妹,他是大哥,家里除了他有参军,还有他的四弟沙巴,其余三个都是女儿,已经随着母亲迁走了。
“无忧药仙,你的丹药简直就是神药!”一位左臂被截肢的战士突然冲司寇云吼道,同时抬起自己已经休养了一天半的手臂,惊奇地看着那个忙碌的小小身影,“你看,它已经长出骨头和肉了,现在我猜啊,它只差一层皮了!”
“如果你想打开看,我不保证你吓晕后,我会有药给你治。”司寇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制止了那战士想要揭开纱布的动作。
众伤员一听,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扯到伤口,又龇牙咧嘴地惨叫起来,闹得司寇云哭笑不得。
在这群苦中作乐的乐观战士们,司寇云连日来的辛苦和沉闷,也得到了一丝欣慰。
“无忧仙药,听说殿下受伤,他的伤怎么样了?”那位沙鼹战士关切地问道。
司寇云正要回答,另一旁的战士就笑着开起了玩笑,“只要有咱们无忧药仙在,殿下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算不用服药,直接看一眼咱们的无忧药仙,他就恢复了!”
“无忧药仙,你和神医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一个正在被司寇云换药,嘴上挨了一刀的战士,依旧不顾疼痛地开心喊道。
司寇云被这么多人夸,心头自然开心,但也不得不板起脸提醒道:“记得安心调养,不能再偷偷跑回校场操练,如果再被我抓到,我先把了你们的皮,然后再补回来!”
闻言,众战士顿时一阵恶寒,纷纷点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这无忧药仙的手段,他们十分清楚,医术高明之下,她下手除了准之外,更在于她的狠。
有一次有位士兵心口受了伤,心脏边缘的肉烂掉了大半,腐肉需要处理,正好那时神医也不在,息宁儿和采风都不敢接手,便直接送到了司寇云这个营帐里。
那时,整个帐篷里的战士都看着她,一个弱小得毫不起眼的小小女人,硬是用刀子一刀刀地剜去了士兵的腐肉,然后上药、包扎、服丹,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有耽误一丝时间,成功挽救了一位战士的生命,将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除了医术,让各位战士佩服的还有她的雷厉手段,有一次,在她名下医治的有位士兵,没有完全康复,却像以前一样偷偷离开了伤兵区,回到了他的营队里,不料被司寇云知道。
司寇云以伤兵入列,耽误战争为名,按照军法杖刑处置,直接打断了他的两半屁股,然后在痛得哭天抢地差点昏厥之时,她才又上药包扎,除了一顿皮肉上的疼痛,他毫发无损。
她当时还十分霸气地告诉大家,他们的命是她一手救回来的,想死想活,都必须经过她的同意。
这两件事情过去以后,众战士顿时对她刮目相看,再也不敢以小小女人的目光看她了。
直至天色已经泛黑,司寇云才处理和检查完所有的伤残战士,她一身酸痛地回到自己的帐篷时,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而息宁儿、采风、罗煞,全都一脸可怜地等着她。
“主人,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罗煞委屈地抱怨着,“主人师父一点也不照顾一下煞煞这个病人,都不给饭吃,非要我们等你回来。”
“你是病人?”司寇云看向一脸病态的罗煞,笑了笑,“反正你也死不了,生病无妨。”
“这是一个仁慈的医者该说的话吗?”罗煞一边惊讶地说着,一边为盛好饭的贺楼西月让位置,“主人,煞煞虽然不会死,但是煞煞有感觉,也会痛,会伤心啊!”
司寇云接过贺楼西月的白米饭,然后体贴为他夹了一筷子菜,“师父,你辛苦了,又要炼药,又要给伤员看病。”
“徒儿不也要给伤员动手术和炼药吗?”贺楼西月笑了笑,受了司寇云影响,话里行间总会流露出几个现代词,他自然地为她夹着菜,“你看你,又黑又瘦,就像个假小子一样了。”
底下使劲刨饭的两人一兽,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说话声,心头顿时一阵恶寒。
司寇云伸出两手,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军营里都是些胜强体壮的大男人,我自然避免不了被他们熏染一些的。”
“这是为师专为你做的鱼汤,”端出一盅青花瓷汤罐,贺楼西月小心地放到司寇云的桌前,不顾全桌人一脸“自求多福”地看着她,他温柔地笑着,“来,你要全部喝光它,不能浪费了为师的一片心意。”
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司寇云如慷慨就义一般端起汤罐,皱紧眉头,一鼓作气,扬起脖子咕噜噜地准备一口喝尽。
但就在那第一口刚刚进入唇舌时,她身子突然一颤,不可置信地放下汤罐,缓缓看向一脸恬淡的贺楼西月。
“怎么样,好喝吗?”他问。
眼角顿时泪花泛滥,司寇云哽咽地吸了吸鼻子,指着鱼汤,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师父……这是徒儿喝过的,世上最好喝的汤了。”
一旁呆呆然看着司寇云的采风等人,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色泽好看的鱼汤,又看了看司寇云感动的脸,采风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吗?”
“主人,让煞煞尝一口吧!”贪吃的罗煞眼见采风就要下手,话一出口,它就舀了一勺急忙喂进嘴里,汤汁一进入口舌,它整个人瞬间一僵,脸色大变,好像一条在地面上快要死的鱼一样,机械般地张了张嘴,“苦苦苦苦……”
“苦?”让你贪吃,司寇云在心底幸灾乐祸地一笑,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贺楼西月,“苦就对了,良药苦口嘛,这么苦的汤,它的营养价值一定很高很高的,是吧师父?”
贺楼西月满意地点点头,“无忧不愧是为师最心爱的徒儿,果然最懂为师的苦心。”
司寇云笑着笑着,视线然后转移到了汤罐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咬着牙,绷着神经,一口喝干。
帐篷内笑声不断,温暖的炉火照得满堂明亮,温馨而浪漫,一顿家常便饭,在这艰难的混战年代,却展现了一幅欢乐而幸福的家庭画面。
帐篷外,阴雨绵绵,夜风卷过枯叶,萧瑟地低空拂过,飞向漠萨城外,轻盈地掠过了夏军军营的帐篷。
不知站在雨夜里站了多久,夏君明浑身已被小雨淋湿,单薄的里衣,紧紧贴着他完美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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