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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巫师，儿时的经历那么悲惨，成才之后难免会有自卑之感。
如今被断了右臂又被关押起来，心理上一定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想要自杀，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将他看严实了，告诉戚玉祁，牧谭若是有半点的闪失，这个城主之位他就别想坐了。”
牧谭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的，若是让他死了，有关于雅县水库的所有线索就全部都断了。
这人是个宝，在雅县水库的线索吐露出来之前，他绝对不能死。
“对了，牧谭的伤势怎么样了？”
巫师施展巫术都需要物件或是药草作为引子，如今牧谭被关押在牢房之中，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自然而然地，他的伤也就无法轻易恢复。
牧谭刚被抬下山时已经疼的昏迷了过去，是白溪迟抽出空档去给他医治的，确保他不会不治而亡，这几日白溪迟一直在照看任景郁，没顾得上牧谭，今日想起来了，她当然要问一问。
程降办事妥帖，对牧谭的伤势也是了如指掌，“他这几日不怎么叫了，戚城主安排郎中去给他看过，说是伤势很重，但一时半会的要不了性命。”
这话也说的没错，谁家胳膊被砍下来了还能安然无恙？他伤势较重，本该如此。
说到这里，白溪迟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日的情况，那日临上灵香山之前，她曾经给任景郁事先使用了法术。
此法术可以在消除他的短时记忆的同时，还能让他的神志暂时的退化，其行动言语和几岁的小童无异。
照理来说，此法术一旦施用，没有她绝对不可能解除，为何任景郁会出现在灵香山？
他从前从未接触过武器，弓马骑射样样不行，又是如何精准出刀，在只差毫厘的情况下把牧谭的手给砍断的？
想到这里，白溪迟便感觉一身的冷汗。
毕竟，当时她与牧谭正在撕扯，牧谭的手死死地攥着她的脚腕，但凡任景郁扔出去的刀有半点的偏差，她的腿就断了。
咔嚓。
就断了。
白溪迟身子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程降正一脸不解的看着她，表情上写满了忧愁。
“额……来来，你先坐下。”白溪迟用脚把身侧的凳子踢出去，凳子腿儿转动了两下，刚好落到程降的脚边。
程降可不敢坐，他只是个侍卫而已，在南朝，哪里有下人和主子同坐的道理。
“我站着就行，夫人您有何吩咐？”程降的拘谨让白溪迟感到很是陌生，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从前她和程降都在龙虎镖局时，也没见他把尊卑分的这么清楚，现在倒是一副得体不敢逾矩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好笑。
“之前你受任景郁之命，来我龙虎镖局做暗线时，与我同吃同住丝毫都没有拘谨，怎么现在这副样子？”
“程降，我不管你和任景郁什么关系，我只当你是我的兄弟。”白溪迟这话言罢，冲她的“兄弟”抬了抬下巴。
程降自然是拗不过白溪迟，当即乖乖地坐了下来，他坐姿拘谨的很，甚至不敢正面朝向白溪迟。
她也懒得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了，既然他不肯凑近，那她主动一点好了，白溪迟直起身子往前拉了两下凳子，距离程降不过半步。
程降脸一绷，紧张地开始搓手。
“前天是你跟着任景郁一起去的灵香山吧，我临行之前可从未告诉过他要去何处，他是怎么带你找到那处的？”
这点白溪迟一直很疑惑，任景郁为何会恢复神智，又是怎么找到她的，这让她很是好奇。
程降眼珠子微微一转，似乎是在思考，“大人刚刚回来时，魔怔了一样不言不语，我与他说话，他始终是一副不明不白的样子，当时我便觉得不对劲儿，安排人手去找夫人你，但一直没能找到。”
“午夜时，大人突然惊醒出门，询问了你的去处，侍卫只说不知晓，他便料定你一定是去了灵香山，让我找人通知了戚城主，又带着一帮人手上了山。”
说到这个，程降也觉得稀奇。
之前从未拿过刀的任景郁这次不仅拿着刀，还在刚刚进入灵香山时，把一个拦路的男人给砍伤了。
“上山后我们就被灵香山寨子的人给拦住，大人当即砍伤了一个人，我看他用刀熟练的很，像是自小就习武似的。”程降压低了声音，做贼一般和白溪迟小声说道。
白溪迟也很是惊讶，但她分毫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很不对劲儿？”她下意识地问道。
程降连思考都没有，就狠狠地点了两下头，这样的认真的程降，让她感觉没有怀疑的道理。
此事有些蹊跷。
她设下的法术是无人能解的。
但上一世她小时候也曾听说过，修真世界的仙术结界，在设定结界这人死了之后，其结界的灵力会逐渐消失，直至消灭。
所以上古凶兽被长老们封印，每隔一代，便要有新一代的掌门长老重新封印，才能确保凶兽不会冲破结界。
难不成……她在幻境之中不慎被夜尸王拖入修真世界，她就相当于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自然而然地，她所设下的法术也会跟着消失？
可就算这个能这样解释，那任景郁的反常表现又如何解释呢？
明明他自小从未接触过武器，他怎么会如此精准地砍掉牧谭的手臂的？
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白溪迟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手示意程降离开。
可是程降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只是从凳子前站了起来，却没有移动脚步。
白溪迟自然能看出他的不对劲儿，眉头一锁抬眸看向了程降，试探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
“今日戚玉祁说，一个姓穆的郎中名叫穆樊，这几日一直在官府门口坐着，说是想要见牧谭一面，前几次都被戚城主给回绝了，但是这一次，他有些为难。”
牧谭的事儿还没解决，穆樊倒是又找上门儿来了。
真是一家人，全都卡着点儿的给她找麻烦。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将她撵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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