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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出来的还有失魂落魄的谢婉玉。
她们失败了。
很明显是失败了。
如果没有失败，现在走出来的应该是四个人。
现在赫昭与赫喜没有出来，说明是失败了。
尤其是看谢婉玉的神色。
失败的很明显。
赵惜晴赶紧走到了伊丽丝的身边。
有寻求庇护的意思。
更多的还是关心。
谢婉玉的身边，只有春杏。
春杏是亡灵。
周九：“我说过的，来不及了，仪式已经开始，没有人能够阻止。”
她们失败了，意料之中。
谢婉玉的失魂落魄，也在周九的意料之中。
伊丽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很平静，没有受到打击的意思。
周九猜不透伊丽丝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
伊丽丝对周九摇了摇头，道：“不是你的仪式无法阻止。只是你们这里的规则有点欺负人了。”
周九捕捉到伊丽丝的用词，“你们这里”。
这说明，伊丽丝不是他们这里的人。
也是。
经历了无数轮回。
不夜城里有什么厉害的人，周九早就了如指掌。
没道理隐藏着伊丽丝这样强大的存在，他却完全不知情的道理。
既然不是他们这里的人。
那么伊丽丝会来自哪里呢？
西边？山的那边？
好像不太可能。
谢婉玉还活着，神碑没有破碎，西边的神使是过不来的。
这是规则的束缚。
没有人能够打破。
那是北边？雪域那边？
有可能，但是不太像。
南部？迷踪森林的南边呢？
周九觉得不好说，隔着迷踪森林，什么都有可能。
还有东边。
这么多次轮回，东边始终没有动静。
所以，伊丽丝的来历，应该与东边和南边有关。
当然也不完全排除北方雪域。
周九了解的只有不夜城以及周边。
再远的地方，他不了解。
虽然经历了那么多次轮回。
可每一次，他都没有机会去接触那些。
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
周九没办法抛弃自己的工作去对世界进行探索。
因为，如果他那么做的话，他就不再是规则的工具人。
他就会陷入轮回中，和其他人一样遭受这无尽的苦难。
周九有时候会怀疑，自己虽然没有堕入轮回，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他是获得了永生的。
可是，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惩罚？另一种苦难吗？
周九有时候会想，不夜城之所以会成为现在这样。
有没有可能，是不夜城的所有人都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所以在经受惩罚？
顺着这个思路去想的话，不夜城就是地狱的一部分。
这里灵力充足，可以召集亡灵，可以唤醒鬼女……
所以，这里有可能就是地狱的一部分。
周九总觉得自己参透了部分真相。
只是他参透的这部分，仍旧是扑朔迷离的。
透，也不透。
有种玄妙的感觉。
言归正传。
伊丽丝说不夜城的规则有点欺负人。
周九的思路回到了规则上面。
规则啊……
周九知道的规则是：死人无法向活人透露秘密，以及知情者不能向无知者泄露情报。
这是强制的规则。
不夜城所有人都要遵守的规则。
这样的规则，有点欺负人吗？
周九想了想，没觉得这规则哪里欺负人了。
所以，周九觉得，伊丽丝说的可能是别的。
不夜城还存在别的规则，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周九问道：“什么规则？”
伊丽丝指了指谢婉玉，没有说话。
规则是不允许说出来的。
周九明白。
规则跟谢婉玉有关。
但是伊丽丝不能说明。
周九开始认真观察谢婉玉。
他只看到了谢婉玉的失魂落魄，没有看出她身上的规则。
周九再次看向伊丽丝，态度谦恭了不少，“在下不懂，还请赐教。”
就算规则不能直接说出口。
旁敲侧击的泄露一点点，也是可以的。
周九相信伊丽丝是个聪明人，是能做到这样的事的。
果然，伊丽丝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规则就是在针对她。你那个阵法，我已经研究出了破解的方法，也实验成功了。但是实际操作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血竟然不能用。”
伊丽丝使用了谢婉玉的血。
正常来说是可以改变仪式的走向的。
可是结果却加速了仪式的完成。
赫昭与赫喜当场毙命。
鬼女和罗刹现在已经归位了。
所以她们没有从结界中走出来。
与此同时，结界破碎，吐出了伊丽丝和谢婉玉。
所以谢婉玉才会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刚才亲眼看到她的两个小女儿在她面前毙命。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无助，那种绝望，让她当场崩溃。
一切已经结束，尘埃落定。
谢婉玉还不能接受，所以她失魂落魄。
伊丽丝在结界里就跟谢婉玉讲了失败的原因。
谢婉玉已经知道了。
所以她更加自责。
感觉是她害死了赫昭与赫喜。
所以，她失魂落魄。
谢婉玉又开始觉得自己不该活。
她应该去死。
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却在告诉自己：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是啊！
她死了，轮回还会继续。
悲剧还会重复发生。
她不能死。
她要活着。
她必须承受这一切。
谢婉玉知道自己要坚强。
可是，现在女儿刚走，她心里很难过，她想再脆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以后再也不会了。
谢婉玉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暂时无法自拔。
规则在针对谢婉玉。
谢婉玉的血不可用。
伊丽丝说，谢婉玉的血加速了仪式的完成。
周九陷入了沉默。
周九知道谢婉玉是特殊的。
对于不夜城来说，谢婉玉与赫仑释都是特殊的存在。
他们的死可以开启地门，然后神碑破碎，西方的神使才可以降临。
他们是解决不夜城问题的关键。
周九的思路一直是如此。
以往的每一次轮回中，谢婉玉都会早早的去世，为了开启地门，她每一次都会甘心奉献。
谢婉玉是个心存大义的人。
所以周九很尊重谢婉玉。
所以谢婉玉死后，周九从来不会对谢婉玉的尸体动手脚。
以至于他到现在才知道谢婉玉的血有特殊作用。
还是伊丽丝告诉他的。
周九看向谢婉玉，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得到谢婉玉的血液，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作用。
伊丽丝一眼就看透了周九的心思。
伊丽丝扔给周九一个小瓷瓶，“拿去，这是你想要的。”
周九：“……”
他知道这里面就是谢婉玉的血。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应该开心。
可是心思被一个外表看起来只有八岁的小女孩看透，周九开心不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别院很平静。
周九和伊丽丝都在忙碌着，她们在联手研究谢婉玉的血。
她们都很好奇谢婉玉的血还有什么特殊作用。
周九比伊丽丝还要忙。
鬼女回归了，他还要忙着联系鬼女，请鬼女帮助他建立地下网络。
一旦地下网络建成，别院与不夜城的联系就方便多了。
亡灵是可以通过地下网络进入不夜城的。
这表示不久的将来，别院的亡灵大军也将成为不夜城的守备力量。
是一股很强的力量。
为了让这股力量更加强大。
周九还要为他的亡灵大军研究亡者盔甲、武器等战斗必需品。
他的亡灵大军现在最强大的还不是战斗力，而是无消耗。
别院的亡灵都是通过点灯存在的。
点灯消耗的是灵力。
魂灯的燃料也是灵力。
这世界灵力充沛，只要没有人为破坏，魂灯是不会熄灭的。
只要魂灯不灭，亡灵就不会消散。
这才是亡灵大军强大的地方。
而且，只要知道生辰八字，周九就可以为他们点灯。
那些在战场上丧生的将士们，最终都会以亡灵的形式重归战场。
亡灵还可以继承生前的技能。
原本是士兵的亡灵，战斗力明显更强。
想到这里，周九不由得看向苏云英。
苏云英原本一点儿都不强，就是个深闺女子，可是苏云英却是亡灵中可以排上名号的强者。
这一点，周九搞不懂。
周九研究了很久，依然不能搞懂。
周九去问了伊丽丝。
伊丽丝却一语点醒了周九，她说：“谢玲玉是苏云英的女儿是吧？苏云英要保护她的女儿，当然要变强。”
周九：“……所以，是守护的力量？”
周九似懂非懂，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然后，对于如何更好的提升亡灵大军的战斗力，他有了方向。
要先找到那些还有家人存活的亡灵，激发他们守护家人的欲望。
守护的力量，是对亡灵最好的加持。
后来证明，这个方向是对的。
有鬼女的帮助，地下网络建立的十分顺利。
亡灵大军是在半个月之后加入不夜城守备军的。
不夜城原本的守备军，看到亡灵大军之后，意识到即便战死，他们还是可以以另外一种形式来守护他们的家人和土地。
一时间士气大增。
所向披靡。
不夜城的整体实力得到了飞速发展。
只是迷踪森林的怪物们还在继续变异，它们也在变强。
只不过没有不夜城的守备力量提升得那么快罢了。
迷踪森林仍旧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赫仑释仍然很愁。
屠杀了贫民窟的那个人，他已经确定了是李承志，但是抓不到。
完全没有线索。
李承志在那天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赫仑释拜托了徐刚去寻找，徐刚也没有办法。
赏金猎人公会发展得很好，眼线遍布在不夜城各处，可是没有人看到李承志的身影。
那天之后，李承志没有来找过杜之维，也没有再见过李铁梅。
李承志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伊丽丝花了半个月时间，教会了赵惜晴一些魔法研究的基本课题，然后将魔法研究公会交给了赵惜晴管理。
负责这件事的还有谢婉玉，谢玲玉也会协助她。
谢婉玉已经渐渐走出来悲伤。
魔法研究公会也开始有了起色。
伊丽丝则留在了别院，与周九一起研究一些东西。
他们似乎志同道合，甚至相见恨晚。
周九渐渐有了信心，觉得有伊丽丝的加入，这次一定可以解决不夜城的问题。
由于伊丽丝留在了别院，所以她没能阻止最初被她拒绝的那个小女孩加入魔法研究公会。
谢婉玉本来是有机会阻止的。
但是陈佳加入魔法研究公会的那天，谢婉玉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
等到谢婉玉恢复过来，陈佳已经顶着魔法研究学徒的身份了。
谢婉玉：“……”
有点后悔，有点自责，但也明白，命运不可抗。
谢婉玉有把这件事告诉伊丽丝。
伊丽丝告诉她，面对不可阻挡的事情，坦然接受就好。
陈佳确实没有什么天赋，但她很努力。
大家都看着她的努力，佩服她的努力，同时，也觉得陈佳很可怜。
明明那么努力，却只能勉强跟得上普通学徒的进度。
这个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
赵惜晴在治理公会方面展现出了不错的才能，主要是因为她有谢长锋的帮助。
谢长锋到底是没能说服母亲答应他的无理要求，所以他觉得亏欠了赵惜晴，就想在别的方面补偿赵惜晴。
在谢长锋的帮助下，魔法研究公会发展得还可以。
虽然和各大商会没法比，更加比不过赏金猎人公会，但也渐渐地发展了起来，成为中等公会。
影响力渐渐起来。
半年以后，魔法研究公会的陈佳终于干出一件大事。
其实是诸位学徒的共同努力，她们研究出了一个非常实用的防御型魔法阵，可以运用在城防上面，效果显著，大大提升了不夜城的城防力量。
虽然是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把功劳颁给了陈佳。
这件事，陈佳付出的努力是最多的。
陈佳本人也很开心，但是心中始终有愧疚。
她觉得大家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她要加倍努力来报答大家的好。
同时陈佳的心中开始滋生心魔。
伊丽丝已经提醒了赵惜晴这件事。
赵惜晴也在关注着陈佳，可是没有办法。
一切都是命运，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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