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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阴郁的瞪着顾西禹，让人想忽略都难。
这饭还怎么吃的下。
乔燃跟顾彬宴都放下了筷子，慢条斯理的擦了嘴角擦了手。
只有顾西禹还在吃。
“我问你话呢！”顾治又说了一句。
顾西禹说：“这不是很明显吗？还用我再说一遍？”
当着顾彬宴的面儿，顾治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第一次知道顾西禹有了儿子，顾治感觉自己的血压都飚上去了。
在家的时候，她已经把各种可能的结果都想了一遍。
孙子想要，儿媳妇他也想要。
他甚至都想好了。
实在不行，这个孩子就由他带回去暂时抚养好了。
结果看到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饭。
真·迷惑行为大赏。
他觉得乔燃绝对不可能接受顾西禹跟别人生的孩子。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顾治心里疑云重重。
一直捱到顾西禹把饭吃饭，喝了茶。
才一起到了楼上的书房。
“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私生子”三个字，让顾西禹眸色瞬间加深。
“我不是你。”
顾治嘴唇微张，好就都没说话。
随即便释然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比我有担当，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辜负燃燃。”
“你对孟燃了解多少？”
顾西禹突然提到孟燃，让顾治有片刻的恍惚。
孟燃这三个字就像烙在了他的心上，触碰不得。
今天突然被提起，他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他以为孟燃是他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人，可现在，他竟一下没想起她的眉眼，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
顾治神色变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紧了又松。
自嘲一笑，缓缓开口：“我其实对她的了解十分有限，只知道她是明媚张扬的人，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连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不清楚。”
“孟家呢？”
“孟家？”顾治看向顾西禹，“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孟家了。”
顾西禹没说话。
“孟家当年是江市的名门望族，是杏林世家，孟超继承了祖上的产业，娶了凤家的女儿凤知微，因为凤知微身体不太好，所以结婚好几年年都没有孩子，后来好不容易生了下了孟燃，孟家如获至宝，真正是当公主一样的宠。”
“孟超就孟燃一个女儿？”
“是啊，孟家只有孟燃这一个孩子。所以孟燃后来弃医从商被家里人所不理解，甚至很失望。怎么突然想起来打听孟家的事儿了。”
顾治坐在顾西禹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搁在拐杖上，不解地看着顾西禹。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了，随便问问。”
顾治沉吟片刻，叹息道：“曾经的孟家在江市人人敬仰，大厦将倾，人人自危，孟燃一死，紧接着孟家也跟着覆灭，就连曾经被孟家收养，被孟燃视为亲弟弟的孟锐也改了姓氏，将跟孟家有关的那一段过往彻底抹去，人心薄凉也不过如此，哪怕做再多的慈善又怎么样呢。”
顾治言语间满是对贺锐的鄙夷。
顾西禹坐在书桌后面，手里一支笔在指尖灵活地来回旋转。
顾治看了顾西禹一眼。
“你妈妈还是没有消息吗？”
顾西禹手里转着的笔猛然停住，稳稳地被西禹握在手里。
“没有。”
“并不是我跟她还藕断丝连，不舍得将她赶离顾家。而是我们有约定在先，就算离婚，顾氏也有他的一份儿，房子也一样。
你大哥死的早，人死为大，就算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做的太绝情。你能理解吗？”
顾西禹抬眸看着顾治：“多情的人最无情。幸亏孟燃当初没有嫁给你，否则，她恐怕也跟我母亲也一个下场。”
很平静的话语。
没有夹杂太多的情绪在里面。
顾治怔怔看着顾西禹，唇角嗫嚅了几下，没说话。
他确实不是个好男人。
他儿子比他优秀，比他专情。
这一点，他确实自愧不如。
“顾氏既然交到了我手上，我就不会让任何人分裂它。若她安分守己，我可以给她一个富足的晚年。不过这不是因为那个我所谓的大哥，而是看在我大嫂的面子上。”
顾治长叹一声。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
顾西禹回到顾家以后受到的很多不公平待遇，跟他这个父亲有很大的关系。
如今他能跟他这个父亲平和的相处，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不能太贪心。
“我知道。顾家的掌家权我交到你手上就是你的。别的事儿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顾治神色恢复如常。
“这段时间我先住你这儿，老宅我住腻了。”
顾治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彬晏住哪个房间？我就住他隔壁。”
“出门往左走，第二个房间是他的。”
乔燃穿着睡袍站在卧室的阳台看着漆黑的夜空出神。
身旁的窗户还开着，风从窗户灌进来，吹的她脸颊一片冰凉。
顾西禹拿了条毯子披在她身上，又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乔燃抬头看了顾西禹一眼，眼底茫然的神色逐渐有了焦距。
“你爸走了？”
“没有。以后就住这儿了。”
乔燃挑眉，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
“他把老宅转到了韩迎霜的名下。以后，无处可去了。”
短暂的惊愕过后，乔燃了然地笑了笑。
这确实像他的作风。
不愿意亏欠曾经为他付出过的女人。
对她的补偿，也只能是一座老宅了。
乔燃将身上的毯子往紧裹了裹。
将一条腿抬起来踩在长椅上。
双手攥着毯子的两端。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说一套做一套。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海誓山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等激！情退却，转头就可以跟别人生儿育女。”
“男人也是有分类的，我不是那样的人。”
乔燃转头看着顾西禹。
“坏人从来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前一世，孟燃没有遇到那个让她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但她觉得找男人就要找像他父亲孟超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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