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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栀挠着手心的擦伤，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宋醒没和她讲。
手机屏幕长时间亮着，在每一次暗下后又被云栀点亮。
七点三十发出的信息，到现在都没见宋醒回复。
中间她还打过两次视频通话，都无人接听。
想了想，云栀又重新编辑信息。
【栀子花开】：睡过头了？
生病了么？还是发烧了？
你跟老李请假了么？
蹦出来回个信息行不行？多大个人了还让我担心？
云栀始终盯着屏幕，却在第一节课铃声响了都没能得到回复。
她气得想打人。
这节是语文课，她第一次在语文老师的课堂里表现得六神无主。
林荣然知道她心急，只能让她尽量放宽心。
“云栀，不舒服么？”虽说上回考试邹心如比她高分，但毕竟是得意门生，老师还是包容和欢喜的，见她神情恍惚，便忍不住在课上问了句。
云栀摇头，不知道说什么。
林荣然举手瞎编了个理由替她回答：“老师，都有那么几天的。”
所有人都懂了。
语文老师推了推眼镜，点头表示理解：“实在难受可以趴桌上休息会儿。”
云栀没搭理，一门心思都在宋醒身上。
她想啊想，想着宋醒为什么不接视频不回信息。
因为史无前例。
想到想哭。
手机被她捂出了温度，正晃神，忽然一声震动，她顾不得现在下没下课，急忙往桌上一趴，偷偷将手机解锁查看信息。
果然，是那家伙回的。
【云边有朵栀子花】：行。
蹦出来了。
别担心，这就来。
出门走得急，手机忘带了。这不想起来后马上给你回信息了。
等我会儿，马上回学校。
云栀鼻尖莫名其妙泛酸，再抬头时，眼尾沾染上朦胧的湿意，吓得林荣然以为她哭了。
正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笑出声。
把林荣然搞得莫名其妙。
云栀眨眼，轻声跟林荣然说：“宋醒待会儿就回来。”
林荣然：“……”
无语归无语，林荣然此刻看着云栀，却莫名心疼。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云栀情绪容易失控，容易多愁善感。
十二月的气温都是零下，教室里没有暖气，很多人怕冷，将门窗堵得死死的。下了课，校内统一广播，卢秀的声音响彻整个附中。
足足五分钟的广播稿，捡重点，就是提示同学们将门窗打开让空气流通广播结束后。
接下来是老李的物理课，上课前他再次提起开窗通风的事儿，让卢秀上台再念了五分钟的广播稿。
“每天通风一小时以上，按要求必须做到，各班干负责每天记录通风时间，近期很多同学感冒都是因为传染引起的，这件事情校领导很重视，也请同学们务必重视起来，高三了，学习固然重要，但前提是得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讲完，老李环视一圈，视线停在云栀身上，想了想，补充道：“这段时间靠窗的同学穿得厚一些，以防冻着了，辛苦大家配合一下，都是为了健康着想。”
林荣然恨得牙痒痒，顺了好久的气才忍下骂人的话。
云栀还是无动于衷。
林荣然伸手朝她额头探去：“没傻吧？给点反应。”
云栀移开她的手，没所谓地耸耸肩：“委屈一下咯。”
林荣然郁闷，哪能啊，委屈是委屈不到她的，毕竟还有个宋醒在。
宋醒又怎么可能让她的小青梅受冻呢。
底下有哀怨声，但抵不过一句学校的安排，毕竟学业紧张，大家不想惹是生非。
老李很满意学生的反应，眉目舒展，却觉得哪里不对，直到看到宋醒的位置空着，才皱起了眉：“宋醒人呢？”
问的是全班人，眼睛却是看着云栀。
云栀迎上去：“在家，等会儿来。”
老李动了动嘴，没人知道他碎碎念什么，但很快拿起讲台的物理书，要求大家翻到对应页数开始讲课。
宋醒是附中的天才，百年难遇，文武兼备，明明在理科方面更能独树一帜，却偏偏选择了文科。
老李虽然是教理科，却一直都是带的文科班，正是因为带文科班，所以很难遇上像宋醒这样的天才。
遇上了，自然是要珍惜的，所以他对宋醒，一直都很包容，有时候，甚至是包庇。
就比如翘课和请霸王假。
课上到一半，宋醒单手拎着包出现在门口，这人啊，倚着门，漫不经心地对着云栀笑，眼里丝毫没有讲台上对着他喊“进来”的老李。
他报告都没打，是老李一眼看到他让他进来，结果这人嚣张得紧，正眼都没瞧他这位老师。
云栀本来没生气，却在视线交汇那一秒，两腮气得鼓鼓，哼唧一声把脸扭开了。
宋醒笑出一声，径直往自己位置上走。
被忽视的老李也不介意，继续上课，早已经习惯他这目中无人的样子。
蒋元转过头，问他早上去哪了。宋醒微微眯眼，脸色不明，见状，蒋元识趣地把脸移开。
去哪了？
宋醒压着情绪，指骨泛起青筋。
去跟踪人了。
跟到了距离戈蓝小巷大约四十多分钟车程的东区人民医院。
怕被发现，所以只能远远跟着。
这一段其实是插曲，宋醒也没想到会发现这么个秘密。他今天起得比平时早，想快点到学校见到云栀，却不成想撞上云炜打电话。
云炜下楼时行色匆匆，只顾着跟电话里的人交代事情，丝毫没注意身后的宋醒。
至于决定跟踪，是因为听到云炜喊了声电话那头的人的名字。
陈烟。
他说：“陈烟，你别闹了！”
语气像是乞求，又无可奈何。
宋醒拦了计程车就一路跟着云炜，跟到一半才发现忘记带手机，到了目的地，他没下车，拧着眉，看见云炜站在医院门口等来了陈烟。
似乎这么多天想不通的事情在那一刻全部想通了。
陈烟生病了。
似乎是很严重的病。
能让云炜心生愧意的病。
回到戈蓝时，宋醒第一时间看了手机，努力平缓呼吸，以平常的状态回复短信，之后，深思熟虑下，再打车去了一趟东区人民医院。
天很冷，他顶着风，在医院附近守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云炜和陈烟出来。
陈烟似乎很不乐意云炜插手这件事情，隔着很远，宋醒勉强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
听不清，但知道他们在吵架。
直到云炜忽然神色狰狞的咆哮——
“你让栀子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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