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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忽然搬来了戈蓝，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难以消化的事情。
云栀走前，宋醒亲自送她下楼，期间不下五次要牵她手，云栀板着脸拒绝，把两只手藏得紧紧的：“小宋哥哥请自重，我现在又不是你女朋友，男女有别，咱们得保持距离。”
宋醒暗暗磨牙，最后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送完人，宋醒回屋就把自己锁在卧室。室内有一个书柜，除了下面几层摆放的是书籍，其他格柜里放的都是奖杯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
包括那个篮球。
那篮球看起来很旧，放在书柜最顶层，都已经积了灰。再旁边，一同摆放着的，还有两套白色球衣。
27号。
当年专属于他的号数。
思绪被一阵铃声断，宋醒敛眸，弯腰将床上的手机拿起：“什么事？”
“你跟陈?那傻逼是不是见面了？”那头的池信燃气得冒烟，“那蠢货发了条信息夸你打架技术有长进，你真把人打了？”
“嗯。”宋醒合起双目，细想若不是云栀阻止，他还能再像当年一样把人打进医院。
池信燃沉默了十几秒，沉吟：“还是不还手？”
睁眼，宋醒搭在桌沿的指节微蜷，淡淡回了个字：“嗯。”
“我他妈就操了！那傻逼什么毛病！”池信燃急得薅头发，“别给我逮着他，不然弄死他。”
“他来了戈蓝。”冷静之后才忽然想起，陈?当年说过他外祖父就住在戈蓝，戈蓝的每个人宋醒都认识，而他的那位外祖父，则是住最尽头那一栋的霍爷爷。
霍爷爷去年就已经离世，房子空了很久。
池信燃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什么？你说他搬去戈蓝了？”
“嗯。”宋醒一阵烦躁，不想再多说，走到窗边将窗打开到最大，任刺骨的冷风灌入，“挂了。”
云栀到家时已经傍晚五点多，摁着那颗百般跳动的心脏，仰躺在床上偷偷地笑。
滚了两圈，又盘腿坐起，坐着晃了两下，又趴进枕头里扑腾着翘起来的腿。
像个小疯子。
良久，终于归于平静，云栀躺平，捞起一旁的手机查看列表里的未读消息。
明明宋醒也没发消息过来，可她就是想点进去看看，不看还好，一看，页面上方正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云栀停在他的页面，看着这串文字重复消失又出现，就这么持续了两分钟，依旧没收到半句他发来的消息。
嘴角弧度上扬，云栀手肘撑起，主动给他发了个表情包。
【栀子花开】：歪，我的大宝贝在吗.jpg
宋醒那边还在酝酿，删删改改，忽而定睛，咽了咽口水瞧着页面里弹出的表情包，心跳漏了半拍。
【云边有朵栀子花】：栀子，商量一下。
【栀子花开】：说。
【云边有朵栀子花】：咱先忍忍，你这样，我容易跳戏。
【栀子花开】：乐观但无语.jpg
她就服了宋醒这个大冤种。
深夜，云栀洗了澡就上小阁楼里帮陈烟打下手。
屋子是个小复式，上了楼梯之后便是小阁楼，小阁楼里地方不大，摆放的都是陈烟做簪子需要用到的物品。
云栀怀里抱着一个木盒，木盒里装着没镶嵌任何装饰品的红木簪子，云栀帮忙打磨，看着陈烟拿着小小的刻刀一点一点在细长的簪子上刻下纹路。
陈烟就爱这个，但其实不赚钱。
云炜没破产之前，他们家吃穿不愁，离婚后，云炜赔付的那笔钱也足以母女俩过好后半生。
云栀忽然感慨；“好在你们离婚离得早，不然没有那笔钱，我得跟您一起吃土”
陈烟嗔了她一眼：“说什么呢。”
云栀笑笑，不打算再说，皱了皱鼻子继续帮她干活。
其实这样也挺好，远离了是是非非，日子也过得安逸。
“十一点了，还不回去睡觉？”陈烟停住手里的动作打量着她，那眼神，意味深长。
不睡觉不说，还主动跑上来帮忙，帮忙也尚可理解，但云栀那嘴角都要咧上眼睛里去了，陈烟不注意都难。
云栀抿了抿唇，身子后撤：“我睡不着。”
“开心得睡不着？”
云栀心里一慌：“……”
您瞎说什么大实话。
“那我回去睡觉了。”云栀丢下木盒站起来，意识到再待下去更为不妥。
陈烟笑笑，没再理她。
再过了半小时，陈烟也缓缓收工，将东西整理好便回了房间。
今夜难得的月明星稀，风一吹，吹来厚厚一层云将星月遮挡，再一吹，云散，星月又羞答答露了脸。月色映入室内，朦胧醉人，屋里时钟在转，云栀眨着眼，双手交合贴在肚子上，默默数到第九百九十九只羊。
越数越精神。
再一看时间，十一点五十分。
陈烟睡去，各户人家睡去，巷子里猫猫狗狗也睡去，只有她毫无睡意。
撑起身，打开桌前的小台灯，指尖才碰到手机，还没解锁，那屏幕自己亮了起来，伴着“嘟嘟”的震动。
瞧见来电备注，云栀心嗓子一哽，心跳错漏半拍。
“好巧哦，你也睡不着。”接了电话，云栀偷着乐，仿若遇到个同病相怜的人。
宋醒那没说出口的话再一次被云栀截胡。
被气得想笑，宋醒抚了抚眉骨，冻得直哆嗦：“栀子。”
“嗯？”云栀轻声回应，见他没有下文，问他，“怎么了？”
宋醒低低笑了声：“我的错，是我高估了自己。”
“什么啊？”云栀没听明白。
“想你了。”
云栀微怔，轻轻咬着下唇：“噢。”
“所以……见个面呗？”一向清隽矜傲的他放低了姿态，听这语气，莫名觉得他像个小可怜。
几秒后，凭着对宋醒的了解，云栀反应过来，鞋也没穿跑到窗边将窗子打开到最大探出个脑袋。
窗户之下，是长长的巷子。
一抹人影站在巷子里橙黄的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宋醒。”云栀喉咙有些发热。
“在你家楼下，站好久了，天寒地冻，来抱抱我呗？”像是刻意的，他微微断句，嗓音清冽又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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