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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他居然还记得她喜欢吃鸡腿。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感动地端起面前的瓷碗，吃了起来。
姜声声瞬间瞪大了眼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味道……
“我把饭店的厨子请到家里，学了半年多，终于学会的。”
看着她眼角带着泪花的样子，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掠过一丝的无奈。
他
顾景信抬起指节分明的大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好吃到哭？”
姜声声嘴巴里面还在嚼着鸡腿，没办法回应他，只能不停地“嗯嗯嗯。”
这个味道，真的太怀念了！
当年她第一次到孙鹰潭的饭店的时候，就被厨师的鸡腿手艺吸引了，她对饭店的鸡腿可谓是一见钟情。
时隔五年，再次吃到这个味道，她激动地像是和老情人重逢。
“哎。”顾景信淡淡地笑了笑，有些无奈地看着程铁打趣，“久别重逢，她见到我的时候都没这样。”
程铁笑了，“所以在姜医生心里，你不如一只鸡腿。”
“没关系。”顾景信淡淡地笑了笑，将刚刚又烤好的一只鸡腿放到姜声声的碗里，“我愿意抓住她的胃。”
天知道他这样一个从来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都长什么样子的人，跟着厨子学做鸡腿的时候，有多难受！
那是顾景信这辈子被鄙视地最多的时候，但，换来了她这副激动的样子，好像也值了。
很快，一只鸡腿吃完。
姜声声终于在这久违的鸡腿的诱惑下，彻底地回到了五年前的小吃货的本质。
李大伟坐在姜声声对面，眼睛瞪得溜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高冷，淡漠，生人勿进的姜医生么？
印象中姜医生很少和同事聚餐，就算和同事聚餐，也只是草草地吃几口，就找了借口离开了。
就算是在医院里面吃盒饭，姜医生也是吃得最慢，最没有兴致的那种。
他从来不知道，姜医生吃东西还可以这么香。
正午的阳光下，姜声声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地啃着鸡腿，顾景信微笑着坐在她身边，给她擦嘴，给她擦汗，给她烤鸡腿，给她收拾啃完的鸡骨头。
李大伟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几分感慨，更多的是羡慕。原来，姜医生并不是天生冰冷，她只是没有放开对外人的戒心而已。
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有那么多人追求姜医生，都被姜医生拒绝的原因。
有个这么帅气冷傲多金的男人，还宠她宠得无法无天，她怎么还能看得上他们这些平平无奇的人？
一顿饭吃完，姜声声满足地抚着鼓鼓的肚子靠在李大伟诊所的沙发上，“晚上不能吃饭了，要减肥。”
正在和李大伟收拾残局的顾景信淡淡地笑了笑，“可是晚上我要做鸡腿。”
姜声声抿唇，“那就明天再减！”
“吃货本性。”顾景信淡淡地笑了笑，抬手和李大伟一起将桌子收起来。
收完桌子，李大伟小心翼翼地将顾景信拖到角落里面，“顾先生。”
“姜医生她以前就这么可爱吗？”
顾景信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
此时，她正抱着抱枕在和蒋先生说着什么，吃饱喝足的她身上还带着几分的慵懒和娇憨，阳光照在她纤细的身子上，她整个人都仿佛发着光。
这是五年前的姜声声，也是五年后的姜声声。
“她以前比现在可爱。”远远地看着她，顾景信淡淡地开口，“以前她的脸比现在要圆润一点，看上去像是个洋娃娃。”
现在的脸尖尖的，虽然显得干练成熟了，却没有以前可爱了。
曾经，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揉她肉乎乎的小脸蛋。
似乎得抓紧时间把她养胖了。
一顿欢乐的午餐过后，姜声声又和蒋先生还有李大伟聊了一会儿，一行人便出发往郊区去了。
蒋先生坐了陆青的车，李大伟原本也想和他们两个一辆车，不给姜声声和顾景信当电灯泡，但顾景信还是把他塞到了姜声声的副驾驶。
“我们两个之间的电灯泡多着呢，不差你一个。”
姜声声白了顾景信一眼，默默地坐回到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顾景信坐在车后座，车子一启动，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顾先生他昨天晚上没睡好。”
从后视镜里面看着车后座男人安静的睡颜，李大伟淡淡地叹了口气，“姜医生你没来的时候，陆先生问顾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听他们的聊天才知道，顾先生昨天晚上为了把这件事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几乎一夜都没睡。”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如果做得周到的话，外网就不会有那篇报道的。”
姜声声的心里微微地一酸，趁着红绿灯的期间，她抬眼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座的顾景信。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让他脸上冷峻的线条多了一丝柔和，看上去既冷硬又脆弱。
她想起之前她去他房间给他拿衣服的时候，看到他的电脑上最后工作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他是不是经常熬夜？
这些年她不在他身边，他肯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姜声声深呼了一口气，别过脸去，“他的确是挺辛苦的。”
“所以姜医生，顾先生对您是真心的。作为曾经追求过姜医生您的我，觉得自愧不如。”
“和顾先生相比，我对您的那一点点的喜欢，根本就不叫喜欢，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姜声声被李大伟的这番话逗笑，“你还记得呢？我都差点忘了，你曾经还想追我呢。”
“现在不想了。”李大伟别过脸去，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现在我知道了，我真的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顾先生真是太优秀了。”
听到别人这么夸顾景信，姜声声的心里倒也觉得开心，她淡淡地笑了笑，“你也别妄自菲薄，其实你也挺优秀的。”
“这两年你离开了之后，我也带过挺多刚毕业的学生的，但是他们都没有你伶俐，没有你认真。”
姜声声深呼了一口气，“等到这次的事情解决了，就好好地留在医院上班吧。”
李大伟抿唇，双手在身侧狠狠地握成了拳头。
半晌，他有些犹豫地转头看了一眼姜声声，“姜医生。”
“如果明天我到新闻发布会现场去指认我老师的话，我老师会怎么样？”
姜声声摇了摇头，“你这个问题可算是难倒我了。”
“我这几年也只研究过学术，关于犯错之后要怎么惩罚的问题可能还要等院长和上面的人一起协调决定吧。”
说完，她又转头看了一眼李大伟，“你真的想好了，明天要站出来指认王副院长吗？”
“嗯。”李大伟认真地点了点头，看向远方的目光倔强而又认真，“在今天见到蒋先生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的，毕竟当年我是老师一手提拔的。”
“我其实根本不想做出伤害老师的事情，但是今天，蒋先生的出现让我意识到人命是比我和老师的感情要重要的。”
姜声声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地一顿，李大伟依然看着车窗外，目光似乎穿过外面的风景，投射到了更远的地方，“顾先生也和我说，老师当年可能真的不是想要陷害姜医生您，可能真的只是想让我出个头。”
“她考虑地很周到，但是她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人命。”
“如果当初不是林伊诺林医生过来救场的话，我们今天，就见不到蒋先生了。之前蒋先生跟我谈到他的家人，谈到他的孩子，我就很庆幸，当年的手术，是成功的。”
“既然我的老师做了错事，如果我不出来指正她的话，可能她以后会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儿。”
李大伟的话，一字一句，都在狠狠地敲打着姜声声的心脏。
她知道，这些道理，其实李大伟很早就懂了。
但是他还是觉得感情更重要，直到蒋先生本人出现。
这也是顾景信最聪明的地方，他知道李大伟的软肋就是重感情，也知道重感情的人，都心思柔软。
这一局，无可非议的，是顾景信赢了，他赢得太漂亮了。
……
一行人到了郊区之后，姜声声原本以为顾景信会送李大伟和蒋先生去住酒店的。
可没想到的是，顾景信直接将李大伟和蒋先生带回了家。
顾景信在姜声声对面的那个房子刚好有两间卧室，蒋先生和李大伟住着刚刚好。
“那你呢？”看着顾景信将那两个男人送回家，姜声声皱眉问道。
“自然有人收留我。”顾景信淡淡地冲着姜声声笑了笑，俯身贴近她的耳朵，“怎么，姜医生是在担心我无家可归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和他吐气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刺激着姜声声的耳膜。
她缩了缩脖子，连忙逃开，用警戒的目光盯着他，“我不是担心你，我就随便问问！”
“那可真可惜。”
顾景信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带着些许的伤感看着姜声声，“我以为姜医生会想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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