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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喜欢梳头，干脆剪掉啊！”
小小姜白了他一眼，“哼，笨蛋！”
“因为长头发是美美的，但是梳头有的时候又很烦啊！”
说完，她转头认真地看着威廉原野，“外公，你给我好好梳头，等我见到妈咪，我就和她说外公给人梳头可厉害了！”
“然后妈咪就会给您梳头啦！”
小家伙说着，自顾自地给自己鼓起了掌，“小小姜好聪明哦！”
大姜：“……”
“我不觉得你很聪明。”
小小姜扁了扁唇，刚想说什么，房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
“大姜，去开门！”
威廉原野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小姜就学着他的样子开始使唤大姜，“我和外公忙着呢！”
大姜抬头白了小小姜一眼，脸上虽然是嫌弃，但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大步地走到了门口去开门。
门外，是拎着许多食物礼物的姜声声和顾景信。
“大姜！”
姜声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笑眯眯地将面前的小家伙抱起来，“一晚上没见面了，有没有想妈咪啊？”
大姜扁了扁唇，略带嫌弃地看了姜声声一眼，“姜声声女士，你都已经二十五了，能不能问重点？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好么？”
姜声声：“……”
一旁的顾景信笑着将手边的礼物放下，“就是，一点妈妈的样子都没有。”
姜声声：“……”
问自己儿子有没有想自己，怎么就没有妈妈的样子了啊喂！
“声声和景信来了。”
威廉原野利落地将小小姜的辫子的最后一点编好，用皮筋扎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来蹭饭啊。”
姜声声笑眯眯地指了指顾景信正在往厨房拿的那些食材，“咱们一家人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今天景信说他有兴致做饭，所以要给我们露一手！”
“……”
正在将食材放到厨房的男人的双手微微地一滞。
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去生鲜超市的时候，某个女人是这么说的：
“老公，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吃过我做的东西了？”
“你看，现在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多买些菜，去爸爸那边，我给爸爸做一桌子好吃的，他心情可能就会好一些了，对不对？”
当时顾景信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可到后来买菜的时候，他发现姜声声买的都是她喜欢吃他也会做的食材，他就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果然……
这女人是挖了个坑把他推进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总不能在威廉原野面前说他不做吧？
男人哀怨地转头看了姜声声一眼。
女人狡黠地冲他一笑，甚至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用嘴型告诉他：“你上当了。”
顾景信无奈地笑了笑，认命地将食材放到水槽里面，脱下外套准备做饭。
没办法，自己的女人，就算是挖坑让他跳，他也只能宠着。
“景信，要不还是我来吧。”
威廉原野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厨房门口，作势就要进去，“做饭这种事儿，你这种每天忙事业的人，可能做不好。”
“我能做好。”
顾景信淡淡地笑了笑，“岳父大人放心，我是能兼顾事业和家庭的。”
“而且……”
他抬眼看了威廉原野一眼，“我也总该为昨天晚上影响了您的睡眠而道歉。”
“不……不必道歉。”
威廉原野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和顾景信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开口，“如果不是你昨天晚上让我看清楚了原野的为人，也许我……”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总之。”
男人抬起头，眸带感激地看着顾景信，“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
“我这个人自诩重感情了一辈子，最终却因为重感情，冷落了我的亲生女儿……”
深呼了一口气，他看着顾景信，声音十分地郑重，“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以前的我错得有多么离谱……”
看着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这么认真地说出这些话来，顾景信淡淡地笑了笑，“声声如果知道您这么想，会很开心的。”
“其实，在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声声的第一反应，就是怕您受伤。”
“包括我们现在来这里，也是她怕您想不开，心情不好，所以想过来热闹一下。”
“声声是真的把您当成亲人的，如果您以后也能把声声当成亲人的话……我想她会很高兴的。”
“会的，会的！”
威廉原野认真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仔细地检讨了和声声相认的这五年来……我的确是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该对女儿做到的……”
“我将更多的爱给了威廉原野，可换来的……是这个女孩对我的背叛。”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让她和声声一样，继续做我的女儿。”
威廉原野站在顾景信面前，像是个认真道歉的孩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不，你没错。”
威廉原野的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厨房里面的两个男人同时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姜声声正静静地站在威廉原野的身后，眸中带泪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爸爸，你没有错。”
“你以真诚之心待人，觉得不应该在找回亲生女儿之后冷落了养女，这并不是错。”
“就像我……我其实也一直都没有办法在心里把你和舅舅舅妈对等。”
“因为我们除了血缘之外，没有别的关系，因为我们分开了二十多年。”
姜声声擦掉眼泪，声音里带着几分鼻音，“不过，能够听到爸爸你说这些，我还是很感动的。”
“我其实一直……一直想和您亲近一点，但是您好像总是离我很远很远……”
姜声声吸了吸鼻子，虽然眼中带泪，但还是笑着看着威廉原野，“现在，您终于愿意敞开心扉，接受我这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女儿了么？”
威廉原野被姜声声的几句话影响地也是热泪盈眶。
“我……我从来都没有……”
他从来都没有不接受她。
从五年前的那个DNA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她当成女儿了。
只是，同样是女儿，到底还是有亲疏。
他以前……
男人大步地走上前去，虚虚地抱住姜声声，“从今天开始，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了。”
至于威廉原野……
她明明知道他在乎的是什么，却还是放走了顾天，其实也就说明，在威廉原野的心中，他只是威廉原野，根本不是父亲。
姜声声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这些年在威廉原野这边，她虽然从未提起过，但是委屈的感觉，一直都是有的。
如今终于释怀了，她怎么能不喜极而泣？
“好啦好啦！别哭啦！”
这时，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小姜歪歪扭扭地走过来，一手抓住姜声声的衣袖，一手抓住威廉原野的衣摆，“妈咪，外公刚刚说，想要给你梳头扎辫子呢！”
“外公说，妈咪你像小小姜这么大的时候，他都没有给你扎辫子，不知道现在你还能不能让他给你梳头！”
说着，小丫头摇着自己的辫子，“妈咪，你看，小小姜的辫子很好看哦！”
“外公扎辫子很漂亮的！你要不要试试！”
姜声声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小小姜一眼，又抬起头看了威廉原野一眼。
半晌，她心里一热，“好！”
说完，女人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父亲，“很久没有人为我梳过头了，如果爸爸你愿意的话！”
威廉原野激动地双手无处安放，“愿意，当然愿意！”
“那您给我梳头吧。”
姜声声笑着看他，“我还从来没有让爸爸给我梳过头呢。”
“喏。”
姜声声的话音刚落，一道清澈的童音响起，一直在远处看热闹的大姜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把梳子递给威廉原野，“外公，我和小小姜可是只有这一个妈咪，您要是把她弄得特别难看，我们可就不要她了！”
“嗯嗯！”
小小姜连忙跟着点头，“一定要把妈咪弄得和小小姜一样漂亮哦！”
姜声声无奈地看着这两个活跃气氛的小机灵鬼儿，“就你们话多！”
说出的话虽然是责备，但是声音却是宠溺的。
姜声声知道，两个孩子是不想让他们再继续煽情继续哭了。
也对，大好的日子哭什么！
这样想着，她已经被小小姜拉着坐到了地毯上。
威廉原野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拿着梳子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扎着高马尾的皮筋。
皮筋解开之后，女人一头乌泽的长发倾泻而下。
“你的发质好，这一点很像你妈妈。”
威廉原野拿着梳子，一边梳着，一边低声感慨。
姜声声抿了抿唇，“您给妈妈梳过头么？”
“嗯，我是被她磨出来的。”
当年，肖平小的时候被威廉家捡回去，她头发很长，但却不喜欢自己梳，所以威廉原野就练就了一手给别人梳头的好本领。
想到年轻时候的事情，威廉原野便微笑了起来，“当年，我要是不给你妈妈好好梳头，她就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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