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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华对大黑摆摆头，聪明的大黑立即会意跑出去不远不近地跟在那个阿姨后面走。
李玉华探头见那两个人不见影子了，才拉着李玉凤走出厕所。
李玉凤侧头仰望着李玉华：“姐姐，他们为么子要捉我们两个？”
“他们是专门捉外流分子的。”
“么子是外流分子？”
“我们就是外流分子。”
“到底么子是外流分子？”
“你户口不在这里，身上又没有介绍信，那就是外流分子。”
“那捉住我们了要坐牢吗？”
“不要坐牢，捉住了给你饭呷，给你地方住，跟着别人一起做事，你队里要是来人了就可以把你领回去。”
大黑跑回来了，对着李玉华摇摇尾巴就在前头带路。李玉华默契地跟在它身后走。
“姐姐，有地方住有饭吃不是好事吗？”
“看你那点出息，你现在就想回家了吗\"
“哦，我还不想回家，我还有好多好东西没呷头次，我还没看电影，一世不回家都要得。”
李玉华远远地看到刚才进厕所那个阿姨的身影了，忙转身往回走，把个李玉凤弄得莫名其妙。
“姐姐，你怎么又往回走了。”
“嗯，该回刘阿姨家了。”
回到刘阿姨家，进门就碰见了她的大女儿，这个女孩子冲她们微微笑了一下。
呵呵，终于是有点能接受她们了，李玉华不亢不卑地回了个微笑。
回到房里，李玉华走到后院晾衣的竹杆前摸了摸衣服，居然晒干了，真好，今晚洗澡终于可以换里面的衣服了。她将衣服收回房间，将一大一小两身内衣装进一个口袋里，大白兔奶糖和罐头也放了进去。
晚上11点半，刘阿姨来敲门了。
李玉华翻身坐起推了推李玉凤，李玉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身下床。
姐妹俩跟在刘阿姨身后，又来到了澡堂门口，门里的一把藤椅上坐着一个40来岁的男人。昨晚李玉华眼睛没往低处看，居然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人。
刘阿姨笑着招呼：“老刘啊，这是我乡下姐姐的两个女儿。”
李玉华忙从包里掏出奶糖和罐头双手奉上：\"叔叔好，小小的一点礼物，您不要嫌弃。“
老刘忙双手往外推：“不要，不要，小姑娘不要这样客气，以后你们要洗澡来就是了，东西我是不会要的。”
李玉华将东西往他怀里一丢，快速跑进澡堂去了，他总不至于追到女澡堂里来吧。
老刘站起身，想把东西塞给刘阿姨，他起身的功夫刘阿姨也早就走进澡堂子里去了。
他苦笑了一下，心里又有了小小的高兴，家里的小孩子正饿得很看见这些东西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李玉华她们走进澡堂，现在还没有来热水，要12点才会来热水。刘阿姨今天是特意来早一点，开点后门最好还是不让人看见好一点。想不到这个妹子小小年纪还蛮通人情世故。
澡堂里面没有灯，里面这点朦胧的光完全是靠外面的路灯透进来的，那个年代的玻璃都是透明的，怕人在外面偷窥，女澡堂压根就没装灯。
她们三个进来得早，就一人占了一个莲蓬头。李玉华索性脱了衣服准备洗澡，她打开上面那根铁管上的开关。冰冷的水撒了下来，她伸出一条腿，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慢慢扩大身体受冷水的面积，居然越洗越不冷了，还觉得那冷水有了一点点温度。
刘阿姨关心了一句：“水冰凉的不要冻感冒了。”
“呵呵，这水越洗感觉越有温度了，刚开始还感觉有点冷，现在是一点也不冷了。”
澡堂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十几个人了。
“真的吗？那我也洗冷水算了。”李玉凤一听也跃跃欲试了。
“你别脱，你年纪小感冒了就麻烦了，我可没时间照顾你。\"李玉华忙阻止了她。
热水来了，她澡也洗完了，她将她的莲蓬头让给了别人，走过去帮李玉凤洗头。
她挤出一点洗发水揉到李玉凤打湿了的头发上，使劲揉也没揉出泡沫，她将她的头按到莲蓬头下一顿冲洗，再倒一点洗发水进手里，双手搓了搓，再揉上了她的头，终于有泡沫了，揉一阵冲洗干净，又放洗发水揉，这次泡沫很丰富了，冲洗干净她的头。李玉华将她挤开：”快去涂点肥皂到身上。“
李玉凤走开涂肥皂，李玉华又冲洗了一遍身子，李玉凤涂完了肥皂搓了一阵身子过来了，李玉华这才离开莲蓬头，李玉凤忙走过去占着，慢一点就会被别人占了去。
李玉华走到挂衣服的那面墙跟前，她穿好衣服走到外面去等李玉凤。走到外面那间房子，她甜甜地冲老刘笑笑：“刘叔叔好。”
“嗯，嗯，洗好了，你蛮快的。”老刘连连点头。
“嗯，我今天不要洗衣服。”澡堂里面暖和，大家都是在里面边冲着热水边洗衣服。
“呵呵，小姑娘年纪不大蛮懂事的。\"
“嗯，谢谢刘叔叔夸奖”
刘阿姨也出来了，李玉华笑着对她道：\"刘阿姨，你难得等，你先回家吧，我一个人等我妹妹就可以了。“
刘阿姨在她旁边站着：“没事，我反正要等你们回家才能关门，你们两个女孩子晚上走路也不安全。”
李玉华不再跟她客气，她转移了话题。
“刘叔叔，你们在城里当工人多好啊，我爹以前本来也有在外当工人的机会，他因为我爷爷奶奶年龄大了，不放心就回家当农民了。”
“呵呵，现在当工人不好呢，好多人现在想回农村去，现在我们一个月工资还买不了十斤米，现在蔬菜都卖两块钱一斤了，还不如回家还有点自留地可以种。自留地里随便出点菜一个月工资钱就出来了，跟我同宿舍的老赵说他下个月就要回农村去了。”老刘讲的是心里话。
刘阿姨也轻声道：“是的呢，我男人是不在了，我又做不动力气活，不然我也带孩子们回农村去了，不想饿死在这城里。”
李玉华笑笑，忍不住泄露了天机：“这个是暂时的，顶多一年后物价就会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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