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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听了说书的口中的奇女子，裴清秋无论在哪都觉得如坐针毡。
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南朝都传得这么离谱，北朝她还能回去吗？周毕恒与那温清璇不得记恨死她，保不准听了黄海七城的消息后，就在清元山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莫惊春煞有其事地在一旁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你说我待会儿站在车外，向人昭告说奇女子就在马车里，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裴清秋瞪了他一脚，却被躲过，咬牙切齿道：“那我就喊燕王殿下成了我的车夫，你觉得怎么样。”
莫惊春一听还颇为得意，“能甘愿让我当车夫的，起码也得有个尊贵身份，你觉得燕王妃如何？”
“滚，你再敢回车上我把你大卸八块。”
裴清秋是真用力了，给莫惊春踹到车外，关键是他还真没胆子再回来，只要不让城主看见，当个车夫也没什么。
约莫半个时辰，莫惊春忽然钻了进来，露个脑袋问道：“待会儿你是想让我当燕王，还是个才华横溢的公子？”
“我又没踹你脑子，你装什么傻。”裴清秋嫌弃道。
莫惊春乐呵呵钻了进来，“那说定了，这可是你选的，公子身旁都要有个丫鬟，你能胜任吗？”
裴清秋冷笑：“就你还要丫鬟，身上有几个子儿啊？”
莫惊春拿出折扇在她脑袋上一拍，“没有礼数，怎么跟本公子说话呢，没大没小。”
话音未落，一个游鱼入海般灵活的走位躲开了裴清秋的一掌，而她恰好将身后的帘子掀了开。
莫惊春折扇一开，悠哉道：“到地方喽，裴姑娘当丫鬟还是有天赋的。”
雀红楼前。
迎宾的几位娘子见一匹黑马停在楼前，帘幕拉开，走下一位谦谦如玉的白衣公子，逐渐明亮的眼神在看清来者后，多了几分收敛。
裴清秋忍着气，硬着头皮跟了下来，抬头看向雀红楼的招牌。
青楼吗？
裴清秋：“......”
一位美娘子给莫惊春带起路，“公子来这边。”
莫惊春朝身旁咳嗽一声，裴清秋深吸口气，向着莫惊春做了个您请的姿势。
太尴尬了，为什么周围几个娘子都在笑啊。
裴清秋跟着走进后庭，穿过一个月亮门后，来到一汪池水前，湖水中央的亭台里，在春意盎然的纱帘后，躺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
裴清秋目光透过纱帘，鼻下忽有一阵温热。
“哎呦，这女娃娃有意思，是你什么人？”
那女子娇声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又带着几分妩媚，叫人一听就酥了骨头。
莫惊春拿折扇拍了拍裴清秋脑袋，“私生女，叫莫清秋。”
裴清秋忍不了了，横踢出一腿，却见纱帘后的女子玉指一勾，将莫惊春带到亭中。
“今日是什么身份来的，是尊贵的燕王殿下，还是吟诗作对的云公子？”
莫惊春站在亭外，示意裴清秋也过来，待二人站到一起后，说道：“出门在外总得有个侍女撑撑排场不是。”
潞月玉手一挥，帘幕被隔空拉开，“那就好，省得我还要起身参拜，进来吧。”
潞月目光在裴清秋身上停留片刻，“这姑娘修为不浅，该不会就是名震北朝的那位吧，云公子可真有福气。”
“这般女子若能留在我雀红楼，我定要当成宝贝供着，哪里舍得让她跑东跑西，吃苦受累。”
莫惊春从怀中掏出《隆冬雪》，“说正事吧，能换几个消息？”
潞月接过《隆冬雪》，身子趴在软塌上堵了起来，丝毫不在乎即将乍泄的春光。
“呦，云公子怎么会写这种民生疾苦的东西，是有当回燕王的打算了吗？”潞月颇有几分惊讶。
“消息的话，看值不值这个价格喽，曲子不错。”
莫惊春目不斜视，虽然不知道盯着哪，总归是没有逾越那道界限，“我想问问，当年晟阳王朝分崩前夕，会面的几位绝顶高人都有谁，你在不在？”
潞月的眼神徒然转寒，用力合上手中《隆冬雪》，抻好衣裙后，坐到莫惊春身前，几乎贴着鼻尖道：“燕王殿下，问得有些越界了。”
前一秒还是让人血脉喷张的尤物，下一刻就变得杀意凛然，裴清秋调整好呼吸，秋水剑时刻都能寒光一现。
莫惊春脸上笑意不在，两人都凝视对方眼眸，互不退让，虽然无声却更为可怕。
良久，潞月率先退下阵，坐回到软塌上，叹了口娇气道：“罢了，看来你这回是铁了心要分一杯羹了。”
然后手指点在殷红唇间，像个小女孩般抉择，“我该告诉你谁比较好呢？”
莫惊春身形有了轻微摇晃，裴清秋眼疾手快扶住。
他看了眼裴清秋后，坚定下神色，缓缓说道：“先说好，我确定萧云岚，灵溪宗宗主，还有你都在，我想知道其他的。”
潞月也顺着目光看了眼裴清秋：“是因为这姑娘吗？”
裴清秋眉头微皱，跟自己还有关系？
“我想想吧，恩，就告诉你个比较难猜的吧，老魔山的洲月也在。”
老魔山四大魔头之一的州月？
莫惊春头一次觉得事情难以理解，为何素来看不对眼、正邪两道上的人会不计前嫌相聚在一起。
又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他脑子里正乱作一团，有个美娘子快步走进庭院，搁着湖水说道：“夫人，北朝靖王发兵灵溪宗。”
看着眼神中已经生出惊慌的裴清秋二人，潞月嘴角勾起，“安稳二十年了，天下终于又要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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