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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震南、劳德诺等立时止步。
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赵长生实力的，彼此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岳灵珊倒是不畏惧，饶有兴致地凑过来，探头欲要打量袈裟上的文字。
赵长生没有让她如愿，一抖袈裟，匆匆浏览过开头几句之后。
手腕内旋，将袈裟复又收起。
“赵大侠，您这是何意？”
咽下口唾沫，劳德诺眼巴巴盯着赵长生手中袈裟，忍不住开口问道。
赵长生没有理他，转头看向林震南。
“林前辈当年自莆田南少林还俗后不久，就靠着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纵横天下，手创福威镖局基业。
敢问林总镖头，除去阁下这一脉外，是否还有其他亲属？”
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问的问题亦是好似天马行空。
林震南听了不由大为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非也。
家祖膝下共有两子，镖局的生意由家父上仲下雄接手。
大伯则是选择武举，北上入朝为官，自先父去后我们两房往来就少了许多……”
“唔，原来如此。”
赵长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手掌一托。
袈裟就自轻荡荡飘起，向林震南飞去。
林震南急不可耐地抓住袈裟，朝着上面扫去。
然后。
整个人如遭雷击，动也不动，脸色短时间内，肉眼可见连续变化数次。
由青到白，最后涨成红色。
疑惑尽去，化为对赵长生的浓浓感激之情。
现在，他总算明白赵长生为什么会没头没尾地问自己那两句看似毫无关系的话了。
那是在给自己留面子。
很简单。
袈裟所载剑谱，开宗明义地写着八个字。
“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自宫，自宫！！！
林震南现在，满心满脑地都是被这两个字充斥着。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自己练了那么多年剑法，武功却依旧如此不济。
而林远图明明留下剑谱。
但又传下遗训，命令后世子孙不得随意翻看究竟是因为什么。
循着这个思路考虑下去，其它的真相也就呼之欲出。
林远图还俗后不久，就靠着“辟邪剑法”在武林中闯下偌大名声。
显然是早已自宫过的。
而他后面娶妻生子，显然是为了遮人耳目。
而自己父亲与大伯，显然也不是林远图的亲生孩子，而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抱养过来。
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林家和福威镖局可就要彻底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辟邪剑法，原来是没卵子的太监练的剑法！
得亏赵长生一见之后，就直接将袈裟给了自己。
要不然，林震南真不知道自己将来还有什么面目在江湖上立足。
与此同时，他对于送林平之拜入华山门下的意愿更加强烈了。
“林某本来应承几位，找到剑谱后，请三位品鉴真伪。”
压住胸中激荡情绪，面上不加显露半点儿。
林震南不动声色地将袈裟写有字迹的一面叠好收起，歉疚看向岳灵珊三人。
“不过，这件袈裟乃是先祖随身遗物，我们做子孙的不可不敬重。
林某需先带去镖局当中，祭告过父祖，然后定当再将剑谱誊录下来……”
林震南的提议合情合理，其他人没有指责的地方。
劳德诺虽然心中不愿，但是赵长生、岳灵珊既然已经点头答应下来，也不好出面做恶人，只能顺水推舟。
是夜。
从入定中醒来，结束了个大周天的赵长生缓缓张开眼睛，向着屋外看去。
“是某家怠慢了，烦劳总镖头在外面等了许久。”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林震南顺势“挤”进来，连连摆手。
“不打紧，不打紧。
林某也是刚到。”
双手抱拳，林震南冲着赵长生深深弯下腰，许久没有直起来。
“今天白日的事情，林某还未谢过赵大侠，保全了我林家清誉。
另外，老夫这回趁夜过来，也是想同先生讨个主意。”
嘴上说着，林震南再次将叠好的袈裟打开，摊在桌上。
挠着自己脑袋，林震南说不出的头痛。
“实不相瞒，这剑谱在林某手中，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处理。”
大话林震南已经说出去，要当着全天下的面公示剑谱，让他们打消对自家的想法。
是不可能再收回的。
但他又不能真让人看到剑谱全貌，让祖父林远图成为笑话。
进退也是两难啊。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只不过如此操作，必须得有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的赵长生点头应允才行。
否则林震南也不能放心。
“这有何难。”
赵长生对于林震南想法了然于胸，根本不需他开口，就已经抬起手臂。
运劲于指，在袈裟上轻轻抹过。
这身袈裟乃是林远图当年拜在南少林时所穿，距今已有七八十年光景。
纵然材质韧性十足，但也当不起赵长生饱蕴真力的一指。
“武林称雄，引刀自宫”八字，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上去，倒像是虫穿蚁蚀过一般。
看着赵长生动作，林震南心中大石彻底落地。
这回，就算是将剑谱宣之于众，也不会再有人知晓其中关节。
自己家的秘密也就可以永远隐藏下去。
说完那话之后，赵长生就不再言语，只是低头翻看袈裟。
将上面的文字、图形悉数记入脑中。
不过盏茶时间，赵长生合上袈裟，回丢给林震南，笑声说道。
“令祖果然不愧天纵之才，居然能够想到这种蹊径。”
他这番话，倒不是客套。
林远图先前从未练过《葵花宝典》，却能够根据岳肃、蔡子丰所言。
临时阐述解释，再综合所述，创出“辟邪剑法”出来。
其人才情，只在这两位影响了华山剑气两宗相争格局的高手之上。
伸手接过袈裟，林震南暗暗咂舌，忍不住竖起根大拇指开口称赞道。
“原来赵大侠居然有着过目不忘的手段！”
轻轻一笑，没怎么理会林震南的马屁，赵长生微抬下巴，示意他看向手中袈裟。
“接下来这份剑谱如何处置，林总镖头可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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