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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淳怪笑一声,惨白手掌已经劈将下来。
看不出有什么犀利霸道的气势,只有一个快字。
旁人尚未反应过来,曹正淳五指已经罩在了赵长生的面门之前。
却是他已经暗暗运起了《辟邪剑谱》当中的行气法门,将速度推升到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见到这一掌,那个武道也算是登堂入室的三姨娘,身子不由得激灵灵抖动起来,面上现出惊惧之色。
易地而处,她自认是决定抵不住曹正淳这劈头盖脸地一抓。
然而,全然不见赵长生有什么慌乱之色。
就见他微微仰头,看着那几乎要将视野占据的一掌。
曹正淳势若天外流星的一击,反映在他眼中,竟好似凭空放缓了无数倍。
“呵呵,曹老贼,你这法子暗算其他人还行,用来对付我还差了几分火候!”
赵长生无悲无喜,只是右手拇指轻弹。
棠溪剑裹挟着道灿烂光华,飞腾而起,正正撞向曹正淳的掌心。
明明后发,但是速度还要快过几分,以至于先至。
赵长生甚是醒觉,早听到曹正淳在外面发出的喝斥声时,就早早将已有小成的《辟邪剑谱》同样运起。
现在,果然奏效。
两人以快打快,不到一个眨眼的光景,这回交锋就已结束。
“铮!”
棠溪剑倒飞回手中,赵长生借势退后三步,拉开距离。
提剑指向曹正淳,手腕轻颤,剑尖晃动,竟自幻化出圈光影,将其周身上下笼罩。
若有若无,端得是神秘非凡。
与此同时,更有股说不出的锋锐气机从赵长生体内逸散出来,充斥在这赌坊当中。
明明有着上百人口,但给人感觉,却仿佛,偌大天地,唯有赵长生一人一剑而已。
孤高崖岸,令人为之心中一寒。
乃是赵长生暗暗将得自归海一刀的唯我剑意融入其中。
拿这种恶霸练刀试法,又如何比得上与曹正淳这等绝顶高手切磋较量。
纵然是对武道一无所知之辈,也能本能生出感应。
赵长生接下来,定当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再去看曹正淳。
赵长生刚才那剑,其实根本未曾触及到他掌心。
莫说是划出道口子,就算是衣袖也没有半分伤损。
但是,方才曹正淳那份几乎要笼罩天地,将赵长生一把攥死的意境却已经是被彻底破去。
“好小子,怪不得能够宰了费彬那个废物!”
见自己一招未能奏效,曹正淳怒极反笑。
霜白头发无风飘扬,那件大太监方能穿着的鲜红蟒袍亦是缓缓鼓胀而起。
刚才照面,老家伙自矜身份,再加上来得突然,只是使出了约莫两三成功力。
满打满算,赵长生这个小辈决计逃不过去。
谁想到,赵长生早有计较,轻轻巧巧就将他手段化解。
这下子,老太监的脸可是属实有些挂不住了。
尤其,旁边还有个云罗郡主看着。
要知道,曹正淳平素可是没少在宫中放言,自己乃是大明第一高手。
言辞之间,甚至连朱无视都视作低于自己一头。
谁知道,却是这么个结果。
“你真该死!”
低咆一声,曹正淳再次出手。
就见他一步踏出,掌随人走,有如推磨,看似缓缓印向赵长生胸膛。
但是,空中却是响起轰隆沉闷雷暴声,骇人至极。
而且速度其实也丝毫不弱于先前那当头一抓,还要再快上三分。
之所以让人觉得迟缓,只是因为掌势沉雄,劈碎空气,惑乱耳目。
以至于生出幻觉罢了。
这一掌,曹正淳已是将使出了几乎有七八成的水平。
一旦让其落实,莫说赵长生,就算是旁边的江玉燕,以及其它赌客。
都是筋断骨折,当场身死的下场。
不过区区几条人命,也根本不放在曹正淳眼中就是。
眼见得这惊天一掌,赵长生脸上无有神情变化,只是更冷三分。
就见他身形微躬,单手持剑快速变为双手。
身上气势顿时敛起,不泄半分,俨然是沉入了无思无念的定境当中。
“死!”
赵长生喉间绽出低咆,原本收缩压制的内劲轰然爆开。
挥剑如劈刀!
凄厉刀光经天掠起,在空中转过半个圆弧,最后狠狠斫向曹正淳拍来的手掌。
“不败金身!”
“砰!”
平地里炸起个霹雳也似,将那些没有武道根基在身的人轰得耳朵几乎都要流血,脑袋昏昏沉沉。
一时间,不知道东倒西歪了多少个。
再去看时,赵长生半跪在地,棠溪剑深深插在水磨青砖的地面当中。
竟是半步未退。
至于曹正淳,哪里还有方才的从容。
一整条袖管尽被刀劲搅碎,只剩丝丝缕缕挂在胳膊之上。
一道刀痕横贯右手掌心,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曹正淳也算机警,察觉到赵长生这一刀的非凡后,临时变招,化攻为守。
反运真元,结成“天罡童子功”的防御绝招,“不败金身”试图硬顶上赵长生这刀。
只可惜他纵然有五十年的精粹功力,但仓促变招,真气难免涣散不纯,不够凝实。
以至于未能全部防下,赵长生这脱胎自“霸刀”的无双杀招。
受了点儿不轻不重的伤,
“好好好……”
冲掌心瞥去一眼,曹正淳放声怪叫,宛若狼嚎。
他也不去运转功力收缩伤口,阻止继续流血。
而是将双手同时提起。
想他身为东厂督主,深受皇恩。
就算是朱无视也不敢轻易招惹,何曾吃过眼下这么大亏。
这回,他非要运足十二成的功力,将赵长生活活拍死,方才能够略消自己心头之恨。
“废物就是废物!”
赵长生从地上弹起,横剑于胸。
像是没有感受到曹正淳身上杀意似的,脸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神情。
只是在心中,将对曹正淳的评价再次下调一些。
他先前,似乎有些过于高看了这个老太监。
诚然,“天罡童子功”实乃绝学,练到精深处足以横行天下。
曹正淳五十年的童子身功力,更是江湖罕见。
但这,依旧不能掩饰他本身的不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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