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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鬼山缝魂的死是与我们有最直接的关系,但你应该明白,幽冥和我,我们只是两个命令执行者。
那个时候,我们收到的是白银祭司传来的红讯,是无路可退的亚斯蓝最高杀戮命令,如果拒绝,那我们必然会被白银祭司处死,然后被其他人取代爵位。
再说了,红讯的目标是定好的,只要红讯生效,就算没有我们,也还是会有别人去杀他。
如果我们不去,那个取代我们被派去的,很有可能会是白银祭司最信任的、多年来始终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可怕怪物,修川地藏,在他的手里,你哥哥的下场还用我说吗?”
特蕾娅说着,脸上涌起一丝淡淡的寒气,而鬼山莲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那个黑色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挥了挥手,示意特蕾娅继续说。
“所以,你应该也明白,鬼山缝魂的死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处在权力漩涡中心的人最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
白银祭司害怕,担心你们救出吉尔伽美什,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止你们,甚至是杀了你们。
他们之所以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派我们去杀他,就是希望你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在我们的身上,而忘了身为幕后真凶的他们。
这样,我们就会再仇恨的循环中彼此杀戮,而他们永远躲在远离纷争的地方坐收渔利。
无辜的人在拼杀中死去,而真正该死的人却安全地活着,这,是你希望看到的么?”
特蕾娅说着,眼中带着一道复杂的光芒。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真正的敌人是背后下达命令的白银祭司?”鬼山莲泉逼视着她,皱了皱眉。
“可是,我哥哥正是接到白银祭司的命令才会去寻找西流尔,按你的说法,他们一边让我们去寻找营救,另一边又追杀接近秘密的我们,这样的命令岂不是太矛盾了么?”
“没错,对于只看到表象的人来说,这条命令的确是矛盾的,但如果你看到了那背后的黑暗,你就全都明白了。”
看着面露困惑的鬼山莲泉,特蕾娅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早在多年前,我在预言之源接受白银祭司命令的时候就发现过这个问题。
那时候,白银祭司刚刚发布一条命令,很快就会追加一条命令,这两个命令总是围绕着同一个事件,可命令的内容却完全相反。
当时我也感到十分奇怪,摸不着头脑,但后来,我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
特蕾娅说着,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光芒。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预言之源里的三个白银祭司就再也没有同时出现过,他们总有两个始终同时出现,而另外的第三个男性祭司单独出没。
他们发布的命令也十分奇怪,总是由单独的白银祭司发出一条命令,而后另外两个立刻否定。
那个场面十分怪异,不由得让我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猜想。”
特蕾娅顿了顿,眼中闪过无比复杂的光芒。
“没错,我们之所以会认为白银祭司的命令前后矛盾,是因为我们从来都认为预言之源里的三个白银祭司是一个整体,他们同行共进,一起掌握着整个亚斯蓝的命运。
但实际上,他们之间很可能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友好,或者说,早在很久以前,亚斯蓝的三个白银祭司就已经彼此分裂,甚至成为了敌人了。
而那些相反的命令,就是两方白银祭司分别发出的算计对方的阴谋。
根据这个猜想,我开始不断寻找,最终找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特蕾娅说着,脸色有些苍白。
“你看到了什么?”莲泉的脸色苍白,她有种预感,有一个可怕的真相要揭开了。
“这些年来预言之源里发生的一切。”特蕾娅抬起头,看着天空,眼中涌起一道复杂的光芒。
“一切都要从多年前开始说起,在那之前,三个白银祭司一直是亚斯蓝的主导,多年来没有什么变化。
可后来,吉尔伽美什出现破坏了他们的统治,所以他们一起制定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想办法封印了吉尔伽美什,又用修川地藏这个傀儡压制了艾欧斯,重新巩固了自己的统治。
但在经过这次剧烈的变动,他们看到了权力的动摇,而变动中,他们的野心也像种子一样萌发,生出了独吞权力的念头。
从那时起,他们不再满足于三个人共同分享这份权力,终于有一天,两个的白银祭司联合起来,向另外一个白银祭司发动了袭击。
最终,孤立的白银祭司无法与之抗衡,在即将被杀死时逃出了那块水晶,隐匿在预言之源的黑暗之中。
那以后,联合起来的两个白银祭司掌握着外部的大权,而逃走的白银祭司只能游离在预言之源中,在阴暗的地方活着,这就是我们常年来第三个白银祭司的水晶始终空着的原因。”
特蕾娅说着,摇了摇头。
“当然,被孤立的白银祭司并不甘心,所以从那以后,他开始不断在暗中会见王爵和使徒,继续用白银祭司的身份向他们发布命令,很多无辜的王爵和使徒并不知道真相,听从了他的命令去执行任务。
但很快,另外两个白银祭司就发现了一切,盛怒之下,他们立刻向天格发布了红讯,要我们不惜一切杀掉那些背叛者。
从那时起,亚斯蓝的一切变了,看似简单的杀戮与被杀戮,实际上已经演变成一场两方白银祭司你死我活的战争。
那场战争里,被迷惑的一方固执地以为自己掌握着正义,拼命地执行着第三个祭司的命令,而另一方则打着天格的旗号,以叛国者的罪名对所有接近秘密的王爵和使徒进行镇压。
那场透明的战争里,整个水源的王爵使徒无形中被分为两派,双方明争暗斗,无数人在其中死去,许多王爵使徒惨遭屠杀,而这场战争最激烈的焦点,就是营救吉尔伽美什
“营救吉尔伽美什?”鬼山莲泉皱了皱眉:“为什么是他?”
“因为吉尔伽美什是他们争斗的最重要的,您需要小心的不止是风源,还有他们。”男子说着,语气稍微改变了一下,但转瞬间又恢复了之前冰冷的嗓音。
“他们是谁?”
“昨天晚上从您进入约瑟芬塔城时开始,跟在您您身后的家伙。”冰冷的声音从面纱里传来,连幽冥都皱了皱眉,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子话音的改变,但他的声音很快就变回了原来的冰冷。
“不过,那种力量过于神秘,而且非常隐匿,天格至今还不能确定他们的意图和目标。
所以,在您潜入的过程中,请时刻保持小心,提防周围的一切。”
男子停顿了一下,补充说道。
“知道了。”幽冥说着,缓缓回过头,看着面前神秘的男子,轻轻扬了扬头:“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回去后会让特蕾娅好好奖赏你的。”
“抱歉,天格使者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男子轻声说着,并没有动。
“哦,这么说反而更让人好奇了啊。”幽冥看着他,冷冷地一笑:“那么,把你的面纱摘下来,这,总是可以的吧。”
男子想了想,最终缓缓摘下面纱,静静地看着他。
而看到他脸的瞬间,幽冥微微楞了一下,眼中浮现出一丝惊诧的光芒。
那个天格使者向他点了点头,又把面纱戴回头上。
“幽冥王爵,如果你真的打算前往,就尽快动身吧,等到雪停以后,约瑟芬河两岸是禁止异源人擅自进入的。”男子仿佛没有注意到幽冥的变化一样,继续用毫无感情的声音缓缓说道。
“嗯。”
幽冥点了点头,稍微犹豫了下,接着身形一扭,消失在苍茫的风雪之中。
【北之因德帝国夜光山脉磷火森林】
四周安静了
特蕾娅缓缓松了口气。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在说完这些之后,终于松了下来,好像终于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倾诉干净,获得了解脱一般。
“原来是这样。”鬼山莲泉轻轻摇了摇头,尽管她的性格沉稳成熟,但在终于知道整个真相后,一时依然有些难以接受。
原来,从最开始,自己和哥哥就是同样的棋子,而他们所作的并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只是救了那个白银祭司自己。
看着天空,鬼山莲泉的脸上闪动着复杂的光芒,突然揭开的真相看似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她的眉头紧紧蹙着,真没想到,曾经自己一个单纯的五度使徒,竟然会因为这种巧合陷入一个波及整个亚斯蓝最高层间的权力漩涡,又阴差阳错地通过自己的手救出了这个家伙,改变了这个国家的命运。
一路上,她接受了六度王爵的永生回路,经历了哥哥的死去,也见过了亚斯蓝所有全部王爵的恩怨,她曾无比执着地向前走着,但直到现在她才开始思考,如果真相真是如此,救出吉尔伽美什到底是不是一个对的选择?这场即将到来的变乱,又会让多少人为之死去?
鬼山莲泉想着,脸上带着无比复杂的光芒。
不过,这一切已经发生了,而从现在的形势看来,在原来两个白银祭司的控制之下,亚斯蓝的深处充满着无尽的黑暗与血腥,那么与其延续那黑暗,还不如试着改变,而至于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要等时间来验证了。
鬼山莲泉想着,缓缓摇了摇头,她的脸上也终于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特蕾娅,很高兴你能够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但就算如此,这也掩盖不住你的罪责。”鬼山莲泉看着她,轻声说道。
“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是向你赎罪的,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相信你需要我。”看着鬼山莲泉,特蕾娅的脸上一阵沧桑。
“需要你?”鬼山莲泉眼中带着疑惑。
“没错,你现在已经清楚了你真正的仇人,不过,以白银祭司的力量,你难道想要独自和他们对抗么?如果你真的想要为你哥哥复仇的话,该不会反对我们的帮助吧?”
“所以,你已经决定背叛白银祭司了么?作为天格统领,红讯的发布者,你应该知道,从你背叛他们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天格统领,而是被他们追杀的叛国者,随时都可能死去
“就算我不这么做,也还是随时可能会死。”特蕾娅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我们为了白银祭司几乎得罪了亚斯蓝所有的王爵使徒,而最后,当吉尔伽美什复活的时候,他们却把我丢了出来,把一切罪责推在我们的身上。
对于他们,我也早已心灰意冷了。
再说了,侵蚀者只是白银祭司的工具,他们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人。
这么多年来,我们在接受他们任务的过程中知道的太多了,当我们身上的秘密到达一定程度时,我们也就成为了下一个鬼山缝魂,那个时候,将会有新的家伙出现,然后狠狠地杀了我们。
而我预感到,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特蕾娅说着,眼中带着无比的晦暗。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沧桑,和突然失去某种东西后的无奈。
“这样么?”莲泉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特蕾娅。“你要救的人到底是谁?”
“我的使徒,霓虹。”特蕾娅一字一顿地说。
“他怎么了?从格兰尔特出逃的时候,他就堵在我们的门前,那个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问题就出在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知道,当时和你们在一起逃离心脏的是风源的二度王爵索迩吧?他在你们离开后对霓虹进行了非常重的攻击,我们发现霓虹的时候,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无法动弹了。”
“是吗?”莲泉皱了皱眉:“没记错的话,你的使徒身体强度远远超过常人,对他来说,再重的伤,送到深渊回廊还不能恢复吗?”
“没用的。”特蕾娅摇了摇头:“索迩对魂力的把握非常精准,所以避开了所有灵魂回路,所有伤口都砍在霓虹的肌肉上,这样就算注入再多的黄金魂力都没有用。
而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溃烂,很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只有你的永生之阵才能恢复。”
“原来是这样……”鬼山莲泉微微皱了皱眉:“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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