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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虽小，却有超强的感知力，话落，众人静下，下一刻，爆笑出声。
“哈哈，这小家伙不简单。”
林臣也咧嘴笑，心忽然静下。
对此他并不奇怪，小孩看大人的世界，有时候比大人还清醒。
午饭过后，苏爱月收碗筷，林臣去厨房洗碗。
柴灶锅里已经温好了水，这边人在炒完最后一个菜后，会给锅里掺水。
灶膛有剩下的火星子，锅里的水能温热，洗碗刚刚合适。
徐婆家洗碗用的是丝瓜布，跟截藕似的，比钢丝球好用。
林臣手拿丝瓜布，手刚一伸进锅里，烫的又给缩了回来。
“嘶～”
苏爱月噗嗤一声笑，舀了一瓢凉水掺进锅里。
“笨蛋，跟个三岁小孩似的。”
林臣失笑，他这媳妇自打开超市以来，变化很大。
怎么说呢，表面上温温柔柔的，心里却自信了许多，应付起各种人和事游刃有余。
不似从前那般，总有股脆弱感。
不过说到底，都是因为腰杆硬了的原因。
有钱可以治愈一切自卑。
林臣拿着碗洗洗刷刷，锅里是瓷器碰撞的声音。
忽而背后传来苏爱月软糯的声音，“手抬起来。”
林臣呆呆抬手，腰上伸过来一块布，是围裙。
“别把衣服弄脏了，懒得给你搓。”她说。
林臣哭笑不得，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啊，同时心中也软的不行，他没忍住，回头在她脸颊亲上一口。
他最喜欢搞这种偷袭，媳妇儿脸皮薄，除了每晚在床上，也就这种时候才能见她面红耳赤。
他爱一个人时，就是喜欢逗她。
“波～”
果不其然，苏爱月莹白的小脸瞬间飘红，轻轻推他一下，不停往门口看。
“讨厌！他们都在堂屋呢！”
徐婆家的堂屋和灶屋是连在一起的，灶屋没有门，林如嫣一抬头就能望见里面。
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俏美艳，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如嫣玩着手指，一股浓浓的羞耻感，她盯着大门，忽然想回家。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门外阳光刺眼，人影形成漆黑的剪影。
“呵呵，这么热闹啊？吃饭也不叫我。”
闻声，苏爱月连忙从灶屋出来，“妈，你怎么下来了？”
胡学琴又把苏爱月拉到灶屋去，林臣还在刷碗，她见了没外人，亲昵的握住苏爱月的小手。
“爱月啊，是这样的，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再给点钱给我？”
她说的是给，不是借。
苏爱月皱眉，把手从她手里拿出来，“妈，别编这些话了，你是想拿钱去买衣服吧？”
胡学琴爱美，自打她被她城里的亲家赶回乡下后，苏爱月没少给她钱，可每次给了她都拿去镇上买衣裳。
也不管合适不合适自己，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提。
苏爱月撞见过好几次，每次下了决心，下次再也不纵容她，结果只要胡学琴开口要钱，她仍旧会给。
她给的都是自己挣的钱，她怕林臣说，就偷偷的给。
到底是她妈妈，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可今时不同往日，村里游客减少，超市的生意大不如前，一分一厘当省则省。
所以无论说什么，苏爱月这次都不会心软。
胡学琴又去拖女儿的手，“好爱月，再给点吧，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我想去医院看看，不是买衣服啊。”
苏爱月有半分迟疑，还是拒绝了。
见人决心坚定，胡学琴不再勉强，她慢吞吞的回了家。
徐婆盯着她的背影，“她瘦了。”
苏爱月脚步向前挪了一步，抿抿唇，没有追上去。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有什么在从她生命里消失。
…………
苏家的老房子在林臣家的斜上方，要爬一个坡才上的去。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胡学琴顶着晌午的烈日，走了半个小时，她手撑着膝盖，每爬一步都喘的厉害。
房子大门紧闭，苏跃进手持书，侧卧在床上，见胡学琴推门进来，他翻了个身朝里。
夫妻俩早就没有感情了，同住一个屋檐之下，相处的同陌生人无异。
分床睡，各做各的饭。
胡学琴坐在堂屋的长条凳上，地上摆了一个搪瓷盆。
那是用来接鼻血的。
苏跃进爱干净，鼻血落到地上，胡学琴难免会遭一顿说。
鼻血仍旧在‘啪嗒啪嗒’的流，胡学琴弓着身子，鼻子对准搪瓷盆。
很快，搪瓷盆底部被血液盖完了。
苏跃进拿着书出来喝水，见怪不怪，他瞟了眼胡学琴。
“怎么不去死。”他说。
胡学琴鼻血止住，用提前准备好的湿毛巾擦了把脸，力气恢复不少。
每次清理完鼻血她都很开心，鼻血不见了，仿佛也不会再来。
她苍白的唇扯出一抹笑，“我死了你就自在了。”
他们都在用着最残忍的方式伤害对方。
“要到钱没？”苏跃进‘咕咚咕咚’灌下几口凉白开，茶壶放在桌上。
胡学琴力气的恢复是幻觉，她浑身不得劲儿，趴在桌上。
“等我趴会儿，有力气了我再去要，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我看她还能不给…”
她仍旧用着最虚弱的身体，说着最令人讨厌的话。
…………
林臣再忙，也会在临睡前抽出个把小时陪孩子，长期的坚持。
两个小家伙同林臣亲的不得了，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一会儿去捏他嘴，一会儿去拔他腿上的汗毛，一会儿又去揪他耳朵。
特别是贝贝，跟个男孩子似的，就差上梁揭瓦了。
她揪住林臣头发，从背后往他肩上爬。
“粑粑，我上来惹，你低点啦…”
林臣痛的呲牙咧嘴，头朝后仰去，“林贝贝！”
贝贝见势不对，即刻松手，小短腿也拿了下来。
她香喷喷的两条胳膊把林臣脖子圈住，圆滚滚的小脸追着林臣道歉。
“粑粑对不起，粑粑你看我鸭？”她扳林臣脸，吹了吹。
“呼呼～”
“粑粑快说没关系。”
林臣绷不住了，一下给笑出来。
这也太霸道了吧？哪有人逼着人说‘没关系’的…
德牧已经从小狗彻底长成了大狗，它站起来比孩子还高。
吵吵闹闹的房间里，它静静趴在地上，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床上嬉戏的一家子。
风扇在摇头，‘呜呜’吹着，苏爱月鬓的碎发乱跑，她用手别在耳边，手里拿着书，却看不进去。
林臣问，“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皮跳的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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